?“是”魏淺承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要想着徹底解除了赤血咒,那就一定要斷絕了作爲養鬼師的一切契約,反正陸蕎,只有他這麼一個鬼,斷了也好”
這是個什麼輕輕鬆鬆的語氣,一點也不好!
鄧先生一下子有些個猶豫。低頭看向了我:“可是可是”
我則整個人都蒙了,完全沒反應過來,程恪怎麼可以這樣!我們說好了。跟我有關的事情,不是要商量着來麼!
許多話想說,卻跟塞車一樣的堵在了嗓子眼,想不出哪一句話能夠最乾脆利落的拒絕:“不不行!程恪。我們說好了,陰陽御鬼之術,死也不解開!你現在不能自己決定!”
但是程恪像是根本沒聽見,還是說道:“鄧先生,拜託你了。”
“程恪!”我想站起來,可是根本沒有力氣能站起來!
“你憑什麼自己決定?你自己跟我連上的契約,你又要自己毀約?”我拼了命的喊着:“這對我不公平!”
可是四周一片寧靜,一圈人有的別過頭去,有的只做聽不見,根本沒人理我。
“程恪”
正這個時候,一道光亮了又暗了,是龔育之的笑聲:“長生長生”
我擡起了頭,看見了被那個混沌蛇勾在了舌頭上的龔育之,笑的跟當年得到了長生的那個羅程守,一模一樣!
狂熱的有點讓人毛骨悚然的
“我爸爸他爲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龔貝貝的嗓子也啞了。還在喊着:“全是那個長生造成的麼爸爸“
那可不一定啊。
不過,他已經用了?
魏淺承跟平時一樣,像是懶得站直了,正斜倚在定靈穴旁邊,妖豔的丹鳳眼映出來了那一抹異常的亮光,紅脣卻笑的有點殘忍,清雅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說道:“以我魏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經驗,小人得志,一般下場會很慘。”
“你有什麼立場來說我?”緊緊握着長生的龔育之望着魏淺承:“論起來,你不正是使用長生的前輩麼!”嗎史每扛。
使用長生的事情,對魏淺承來說。本來就是最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可是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所以,我纔有資格來祝賀你啊!”
龔育之的臉色閃爍不定起來。
就算他使用了長生,這個定靈穴附近,也是絕對使不出養鬼術的,他現在最想要做的,應該就是從這裡逃出去,而且,他就算是用完了長生,一定也得留着立威,絕不會容許我們奪回去的。
而對我們來說,現在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長生給丟下了定靈穴,一了百了。
龔育之現在已經不敢輕易再來使喚混沌蛇。一雙眼睛只是仔細的觀看着,自己從哪裡逃脫來的合適。
程恪站在了定靈穴旁邊,昂着頭望向了龔育之。
他那個頎長的背影,還是那樣熟悉的鋒銳。
“程恪”
他還是沒回頭。
正在這個時候,龔育之已經看好了一個魏淺承和程恪之間的縫隙,擡起手來,不知道用什麼銳物將混沌蛇的舌頭就給劃開了。
混沌蛇的舌頭立刻一分爲二,斷裂的部分直接落到了定靈穴之中,一點回響也沒有,龔育之從那個長舌頭的包圍裡得了自由。
是啊,定靈穴沒有底。
接着,龔育之胳膊一撐,擡腿在剩餘的舌頭上借了力,就要跳過去,我都看出來了他的目的,程恪和魏淺承比我聰明,自然也全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們兩個就是還站在原處巋然不動,假裝沒看出龔育之的意圖來一樣。
這種態度,倒是讓龔育之有些個起疑心了。
照着他那個多疑的性格,自然是更要小心了,於是在即將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轉了方向,大概還是更畏懼魏淺承,方位往程恪這邊偏了偏。
程恪和魏淺承等的就是這個瞬間,那龔育之一過來,程恪像是一道離弦利箭一樣衝過去,將龔育之就截在了定靈穴的邊緣上,想要連他帶長生,一起推到了定靈穴下面去!
龔育之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拉住程恪的肩膀,可是程恪剛纔被我用赤血咒燒的虛弱了不少,龔育之跟剛纔想要將程恪拉上去的龔貝貝一樣,兩手從程恪的肩膀上一穿,直接透了過去,抓了個空!
這一抓不要緊,本來就險伶伶的懸掛在了定靈穴邊緣的龔育之一個站不穩就要從定靈穴邊上給滑下去,但是他得到了長生的力量之後,出手的速度比剛纔還快,一伸手重新攀緣到了定靈穴邊上,就要翻上來,簡直跟山上的猿猴一樣。
可是正在這個時候,魏淺承也從旁邊輕捷而瀟灑的跳了過來,擋在了龔育之前面,微微一笑:“你還想着從這個洞口給爬出去?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龔育之雖然上來了,可是也只能沾了一個邊兒,半個腳後跟還是懸空的。
“爸爸,你快把長生給拿出來,我會跟他們說好了,不跟你計較使用過長生的這件事情的!”龔貝貝急的像是站不住腳了,大聲的說道:“你要是再這麼執着於長生,萬一真的被他們給推下去,就再也”
“放屁!”龔育之情急之中,對龔貝貝也爆了粗口:“咱們龔家,怎麼就又你這麼個沒出息的繼承人?你沒看見,爸爸爲了長生,爲了龔家,做了多少努力,你現在可倒好,不忙幫,還這麼多廢話!”
“我不是廢話,爸爸,我爲了你好!”龔貝貝臉上,掉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虛平道長不知不覺的就嘆了口氣。
李明朗上去就要幫忙,卻被虛平道長拉過來了:“不是不讓你去,只是,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那裡插不下第三個人,你過去了反而亂了。”
李明朗只得點了點頭。
“沒關係”馬大夫說道:“我看着,程恪和魏淺承,對付那個龔育之綽綽有餘。”
在平常是好說,可是今天這個地方,誰走錯半步也不行!
簡直是在賭!
龔貝貝還要過去:“爸爸”
“閉嘴!”龔育之一邊在魏淺承和程恪的攻勢之間步履維艱的躲閃着,一邊厲聲道:“你給我在一邊好好呆着,看你爸爸,是怎麼用長生光宗耀祖的!”
說着,龔育之忽然發了力,奔着程恪和魏淺承逼了過來,魏淺承根本也沒怎麼把龔育之放在了眼睛裡,擡腳就要踩下去,龔貝貝是實在經不住了,細弱的身體也猛地撲了過去:“你們丟長生不要緊,可是不能將我爸爸也給推下去!”
她是知道龔育之做的不對,可是這個時候,生死交關,換了誰,不知道血濃於水?
魏淺承可不吃這一套,反倒是順手將龔貝貝也給提起來掛在了定靈穴邊緣:“龔育之,你不是喜歡綁票麼?今天那就讓你家女兒,也在這裡陪着你,怎麼樣?”
龔育之一擰眉頭,怒道:“貝貝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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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貝貝就算這樣,還是倔強的說道:“放了我爸爸,我來贖罪也行!”
說着,真的要從魏淺承的手裡掙扎下去。
“那不行啊!”魏淺承早看出來了龔育之眼睛裡面是個什麼神色,一下子又把龔貝貝給拖回來了,紅脣邊上一抹妖氣十足的笑容:“你把你爸爸的罪給贖了,你爸爸自己無罪可贖,那可怎麼辦?”
“魏長生”龔育之一邊在定靈穴的邊緣僵持着,一邊沉聲說道:“我跟你們碧落門,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要是爲着長生,那咱們可以好好說”
說着,手底下卻像是摸索出來了一個什麼東西:“把貝貝放下,大不了,我把長生還給你們!”
說着,伸手抖了一個東西就出來了。
可那不是長生,是一包什麼粉末
魏淺承沒想到他身上還能藏着東西,手邊又帶着龔貝貝,躲閃不及,被那粉末給撲了一身!
“不好了!”馬大夫倒是認識那個東西,大叫了一聲:“是百家土裡面長出來的土圓蟲!”
我反應過來了,是上次程恪在百家土坑裡面拿出來,餵養過那巨大的混沌蛇的!之前程恪不就是用這個法子,誘導了混沌蛇吃了那個短腿子飼養員嗎!
混沌蛇剛纔被魏淺承放了毒,現在是暈頭漲腦的沒錯,可是對食物的那個本能,卻並沒有丟掉,聞到了那粉末的味道,二話不說,甩着殘損了的大舌頭,奔着魏淺承就撲過來了!
魏淺承見狀,只能抓住龔貝貝就往後面閃避,帶着點歎爲觀止說道:“爲着個長生,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要了?”
“女兒”龔育之沉沉一笑:“現在我可以長生不老,還要後代做什麼!”
龔貝貝也愣了,眼看着那個混沌蛇就撲過來了,嘴裡還喃喃的:“我不信”
“不信也情有可原,”倒還多虧了魏淺承拽了她躲開了:“畢竟這種爸爸,天下沒有幾個,你能見到了這個世面,是你運氣好。”
趁着魏淺承這麼一退,龔育之就要從魏淺承空出來的地方爬上來,程恪沉了臉,不管不顧的將龔育之給撞下去。
龔育之很巧妙的挪了一下身子,程恪自己反倒是從定靈洞給滑下去了!
“程恪”
我心裡一提,龔育之十分得意,虎視眈眈的轉了臉望着我們,陰測測的笑了:“現在,就輪到你們了”
說着,還要再取出了那混沌蛇的飼料,就要衝着我們給撒過來,但是正在這個時候,一隻修長的手從洞口下方伸出來,抓住了龔育之即將離開的腳。
龔育之感覺到了,猛地一回頭,臉色一下子也變了:“你不是,掉下去了麼怎麼可能”
“程恪剛纔是假裝掉下去,其實攀住了,就是想麻痹了龔育之的防備,從下面,將龔育之給拉下去!”鄧先生倒是看出來了,聲音也緊張了起來:“程恪他這是要”
“鄧先生,”程恪那個涼涼的聲音從下面傳了過來:“解開陰陽御鬼之術,就現在。”
接着,那修長的手一用力,纔在定靈穴邊緣的龔育之就一下子被大頭朝下的拽了下去,只聽半空之中一聲慘叫:“放開放開我”
那聲音隱隱約約的,越來越小
我只覺得像是自己突然被人從高處給推下來了,頭暈目眩,眼花耳鳴,一顆心突突的跳了起來:“程恪程恪還在洞口下面”
“嗤”正在這個時候,魏淺承也將那巨大的混沌蛇不知道用來刻什麼法子,生生的一分爲二,修長的身體撲過來,想伸出手去抓程恪,卻顯然來不及了。
“魏淺承!”我尖聲喊道:“程恪呢?程恪呢!”
“陸蕎”魏淺承抿了抿紅脣,說道:“掉下去了,你來不及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麼鋒銳的喊起來,嗓子像是被刀劈開了一樣,痛到了心底:“不可能!程恪會回來的,他他只不過還沒來得及上來,他不會丟下我的!”
“是真的!你冷靜點!”鄧先生那肥胖的手抓住了我,大聲說道:“程恪已經將龔育之和龔育之身上的長生,全拉到了定靈穴裡面去了”
“程恪還會上來的,是不是?”我抓住了鄧先生的手,就算嗓子疼的要說不出話來,也還是拼了死的要說:“他還能上來,是不是?”
“上不來了!”一直說話不懂的拐彎的馬大夫說道:“我這裡看得清楚,他們兩個,全掉下去了,畢竟這裡是定靈穴,他們”
“老馬”虛平道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伸手就捅了捅馬大夫,馬大夫一聽,這才反應了過來,忙說道:“那什麼,也沒準兒還能上來。”
這是什麼敷衍的安慰!
“程恪既然下去了,那我也下去陪着他吧”我勉強的就要爬起來,可是因爲赤血咒的緣故,身上是一點力氣也沒有,鄧先生卻大喝道:“你上哪兒去?從此以後,你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就行了!馬聾子,李明朗,還有虛平,你們都別閒着,給我過來把陸蕎四肢按住了,現在,我就把陰陽御鬼之術解開!”
“解開陰陽御鬼之術,得死一個”李明朗猶豫了一下:“那程恪”
“程恪掉下去,就上不來了,誰知道定靈穴下面是什麼!再不斷絕了養鬼術的契約,陸蕎非得死在赤血咒上不可!”鄧先生一隻肥厚的手掌先按住了我的左手,就要衝着我拍下去。
“我不想解開!”我只覺得,從來沒有像是這樣絕望過,只拼了命的掙扎,聲嘶力竭的喊着:“我要程恪,我要程恪!陪着他掉下去也好,我不要一個人活着!”
“他想讓你活着,他是爲了你跳下去的!”鄧先生一張從來都跟彌勒佛一般和善的臉第一次沉了下來:“他對你的心意,由不得你浪費!”
“陰陽御鬼之術結束,我不就再也不知道這段事情了麼!至少,我不想着就這麼忘了他!”我咬着牙:“我不解開!我就算死了不解開!”
“被赤血咒侵蝕成了這個樣子,還反抗呢!”馬大夫也看不下去似的嘆口氣:“她”
“行了,長痛不如短痛!”鄧先生喝道:“給我按住了她,結束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四肢被他們固定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木板上的昆蟲標本一樣,根本動彈不得:“放開,我要程恪!我要程恪!”
“你要活着!”鄧先生凜若冰霜的只說了這麼一句,一巴掌就重重打在了我的天靈蓋上。
重擊之下,眼前一片黑紅,他們幾個圍着我的臉凝聚又消散
一種被強拉着拖到了夢境之中的感覺襲來,閉上眼睛,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老婆最大老公第二,你要答應我不要找小三”
好吵大清早的,誰跳廣場舞呢?勉強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
“陸蕎,你趕緊着給我起來!”我媽出現在了門口,手裡抄着一個湯勺大叫道:“你今天還得相親去呢!給我洗頭洗臉化妝換衣服去!你看你這個樣兒,你媽年輕的時候也算得上是單位裡面一朵花,追求者多了去了,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剩女閨女來!你就不能讓你媽省省心嗎?”
“時代不一樣了”我起牀失敗,準備重起,重重的躺下去,將被子拉起來蓋在了腦袋上:“馬大姨她們過分了啊,晚上去街心公園跳廣場舞也就算了,怎麼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覺,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報警了”
“你要睡覺給我滾回你那個十六樓睡覺去!”我媽暴怒的說道:“陸蕎,你別給我找不自在,今天這個親要是還相不上,我就跟你斷絕母女關係,你自己看着辦!”
“行啦,金敏,你別這麼大的脾氣。”我爸的聲音也從客廳裡面,伴着電視機裡球賽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婚姻大事,那得看緣分的,要是單純的逼逼她就管用,那不就好了”
“我說姓陸的你現在膽子也是越來越壯啊,你說誰逼逼呢你說誰逼逼呢?”我媽最近到了更年期,肝火很旺,見誰卷誰,抄着勺子就過去了:“你還跟年輕人學了這種話跟我說,我問你是不是活膩了”
“冤枉啊,此逼逼非彼逼逼”
“反正你就是說我逼逼了”
我爸真是個好人,犧牲自己,成全閨女,將戰火成功的點到了自己的身上去,地方支援中央了。
有爹如此,夫復何求。
不過泡在被窩裡面又眯了會兒,我也是覺得自己人生失敗。
掀開了被子嘆口氣,自從半年之前公司倒閉之後,我就處於一種失業狀態,一直也沒遇上了合適的工作,爲了節省水電伙食費,就從自己家搬到了爸媽家裡來,天天賴着不走。
我媽說要趕緊將我的“飼養權”給倒手了,一天到晚的趁着這個機會,不是催我美容就是催我相親,生怕我壞在了她手裡,一天到晚就是叨叨着:
“這女孩兒啊,那就跟水果一樣,成熟的時候,該摘就得摘,趁着年輕漂亮,顏色鮮豔,擱在哪兒身價肯定那都低不了,你說你賴在了樹枝子上不走,慢慢的經了風霜雨雪,果皮上長了皺紋長了斑點,賣相都沒有,誰能要你?難道你預備着爛在了樹上不成?”
我就搭腔耍嘴皮子:“那也不錯,有道是‘落果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樹’,媽,你放心吧,我一準兒妥妥帖帖的給您和我爸養老”
“屁話!你媽我需要的是姑爺養老!讓閨女養老,被別人笑話死?我說你還別嬉皮笑臉,看的我手癢癢”
哎真是難對付。
從牀上爬起來,活動了活動筋骨,一低頭,又看見了手上的那個傷疤。
前一陣子出了一場意外事故,當時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問起來,也沒人跟我說,就說我受到的心理創傷太大,記憶混亂了,而我身上的血當時差點流乾了,也算運氣好,身上別的部位也沒落下了什麼,就是手上,添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傷疤。
要說傷疤,也不太對勁兒,倒有點像是胎記似的,是一個手指頭握過似的痕跡,好像有人曾經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腕一樣。
但絕對不是胎記,事故之前我拍攝的照片裡面,手上那可是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算了,來路不明就來路不明吧,胎記,也比傷疤好。
什麼時候能找到了男人呢?哎急着急着就習慣了。
“嗡”Pad又自動開機自動播放日本動畫片了,這次是什麼?《魔卡少女櫻》?哎,這都第幾次了?鬧鬼了似的。
不行,等我相親回來,得把Pad拿到店裡面修理一下,這麼想着,走過去要將Pad關上,卻覺得手指頭拂過去,一陣發涼。
好像穿過了一團看不到的風雪一樣。
看過的鬼片一幕幕的在腦子裡面閃回,還真是跟鬧鬼一樣啊我也不敢去關Pad了,只好把手給縮回來,悻悻的任由Pad開着。
說起來,也是因爲我的意外事故發生了之後,Pad出現了這種問題。
人出毛病,機器也跟着出毛病,真是時運走低。
晃晃蕩蕩的到了浴室洗澡,這裡不跟我自己的房子一樣帶着浴缸,只是個淋浴的蓮蓬頭,還是沒有泡澡爽。
洗着洗着,只覺得後背一陣沙沙的感覺,像是有人給我搓背一樣。
回過頭,卻什麼也沒看見。
哼,肯定是這一陣子被我媽逼婚,逼的給精神過敏了。
哎大齡女青年之傷啊
洗好了澡出來,神清氣爽,開始化妝,我媽在我爸那裡撒完了氣,看見了我,又來叨叨:“我說你這麼年輕,又是快過年的時候,你就不能穿個鮮豔點兒的?你看樓下馬家的那個齙牙妹,昨天穿的那個大紅色就挺好”
“那個衣服我穿着不合適,一準兒跟個水蘿蔔似的,我還是喜歡高級灰”
“灰就灰,分什麼高級不高級!”我媽又開始絮叨:“相親完了,跟人家逛逛街,讓人家跟着參謀參謀,買一件紅色的過年穿,不過你記住了,這衣服你得自己掏錢,千萬不能讓人家出手,要不然的話”
“行啦行啦,我知道,相親一次您就絮叨一次,我都能一字不錯的給背下來了!”
“哎呦喂,你真要是有那個本事,你就背給你媽聽聽!”我媽盯着我,挺不屑的說道:“要是你真能把你媽的話給聽到了心裡去,至於到現在還找不到對象麼!”
“上次來的那個小夥子就挺好,姓魏的那個!”我爸記吃不記打,又湊過來了說道:“只是那個長相啊,好看的有點過分了,沒什麼安全感,光是長相就太張揚了,要是引些個狂蜂浪蝶,也是個事兒”
“魏淺承?”我想了想,說道:“哦,那個人也就是個幾面之緣,我都忘了怎麼認識的了,話說我也不喜歡那個類型的,實在太好看了,比我還好看,我怕我鎮不住他,確實沒安全感。”
那個魏淺承確實好看,能把人給看迷了,可是一張嘴就是什麼給我煮麪給我生孩子的,還說什麼可以等,我都不認識他,怎麼談這麼深刻的問題?
不過,他好像說過“咱們可以重新認識一場。”
算了吧,都挺忙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媽一聽那個魏淺承,倒是有心避過去這個話題似的,說道:“那你不喜歡,就少跟人家來往,對了,上次那個李明朗呢!你不是跟他見面了麼!”
“李明朗那就更別提了,沒感覺。”
“我說你是不是誠心的啊?”我媽怒了:“又有錢又帥,你挑不出毛病就說什麼沒感覺?”
“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沒感覺。”是啊,很奇怪好像我總是在等着誰似的,可是我連個戀愛也沒談過,能等着誰?
高中那會暗戀的班長?
想不到我還真是個癡情女子啊。
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來捲髮棒來卷頭髮,看着鏡子裡面這個自己,化了個雜誌上學來的“約會必勝”紅脣裝。
吆西,出發。
昂首挺胸的出了門,我爸媽就跟古裝劇裡面送子出征的爹孃一樣,殷切的看着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知道了知道了!”我搖了搖手,頭也不回的下樓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也不嫌多”下了樓,那些個大媽們已經換了好幾首曲子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好像對《小蘋果》伴奏的這個廣場舞特別有感覺,愛聽的了不得,每次碰上,都得駐足觀看一下。
這個奇妙的感情難道我這個心裡,也住着一個廣場舞大媽不成?
算了,反正,跳廣場舞對每一個女人來說,不過是個早晚的事情罷了。
“陸蕎,這麼冷的天,還得去相親啊?”樓下的馬大姨看見了我,特別熱絡的說道:“也真辛苦啊!哎,我都心疼你找個對象這麼難,你媽這幾天又着急了吧?你得讓她注意,更年期不能老着急,容易內分泌失調”
這話說的,怎麼這麼不讓人愛聽呢?
但我還是教養良好的回答道:“不辛苦,相親的時候挑揀些,總比閃婚閃離強點。”
馬大姨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她們家二閨女上禮拜剛離婚回家來。
哼,想笑話我媽找點存在感?沒門。
理了理大衣的領子,昂着頭踢着正步,奔着相親的地方就去了。
這次,說是相親一個青年才俊,大學學的是金融,現如今年紀輕輕,就是外企的中層管理,有車有房,只缺對象。
這麼好的說辭,以我的經驗,一般都是吹出來的,不論如何,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萬一老天爺心情好,給我一個漏網之魚撿呢!
地點是打開了手機看了看,釵大街419咖啡廳。
這個名字起的,還真是不走心,隨隨便便來幾個數字就成了名字了。
我剛把手機放下,就來了電話,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誒?難道是相親對象等急了?不對啊,不是10點麼?現在才九點半。
先接了再說:“你好。”
一個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好,我們這是月亮湖婚紗攝影,現在”
婚紗攝影?跟我?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我還沒對象,所以有活動也沒用,謝謝,再見。”剛要掛電話,那一頭趕緊說道:“您別誤會,我們不是做廣告的!您上次聖誕節的在我們店裡拍了照片,和您老公!街拍情侶照入選了第一名,現在中獎了,能免費拍我們最好的婚紗照套系”
還說不是廣告?免費拍婚紗
“我要是真有什麼老公,花個萬八千的,我也肯,可是現在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思密達。”
掛了電話,心裡想着,這個是新型騙局吧?我什麼時候帶着“老公”去拍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