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餘光掃了眼新的身體,嗯,差別好大啊。肌膚的觸感,說話的聲音,眼中的景色……進入一個不同的身體,這算是……初體驗吧?
真有趣呢,而且經過強化的聽力和力量都保留了下來啊。對實力中游的自己這一隊,也說不清是好事壞事了。
“米莎,這是怎麼回事?殺死所有非己方應選者的遊戲規則不是A類競爭嗎?”邊在意識世界詢問米莎,曲芸邊檢查器氣泡內的物件。
椅子是最普通的塑料椅,沒什麼可以動手腳的地方。而桌臺上則是麥克揚聲器和一個手機大小的屏幕,屏幕上正顯示着曲芸自己現在的樣貌。
下面分左右有兩個按鍵,按了一下,則會依次切換屏幕上的頭像。屏幕右側縱向排列着三個半透明塑料的小凸起,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大概是對每輪完成遊戲回合的提示。
“遊戲謎題類細節在查詢權限之外,”腦中響起的是米莎有些冰冷的聲音,但冰冷的機械聲線下的一絲波動還是透露出了米莎並非死物的情緒:“但是不用解釋,我想你也一定能猜到的。”
嘈雜聲響起,米莎最後的幾個字彷彿一下被拉到了很遠的地方,然後便不能再接通。曲芸試着使用拉馬克徽章的付費通訊功能聯繫任棉霜,果然,也被屏蔽了。
稍稍思考下,這場遊戲看起來和第一場的殺人遊戲很像,實際上則是完全不同。表面上,這是一個僞裝與拆穿僞裝的遊戲。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場三方平衡局面,爭奪有限生存空間的零和博弈。
無論有人用任何方式嘗試向自己人表露身份,曲芸相信自己都能看穿。哪怕不能確定試圖暗示自己身份的人具體是誰,至少也可以判斷出是不是自己一隊的。
曲芸自己可以做到這點,她相信施學申和小宇一定也可以。且不說小宇狠不狠得下心去殺人,但是任何人膽敢有一點暗示自己身份的行爲,甚至是被誤解暗示身份的行爲,就一定會被另外兩隊合起來投殺。希望任棉霜他們不會做這種傻事吧。
無論遊戲怎麼發展,都一定會有一個接着一個的玩家被淘汰出局。保存自己隊伍的成員,儘量讓另外兩隊的成員先被淘汰自然是遊戲的核心。
所以遊戲的第一層次是傳統的隱藏和反隱藏,而第二個層次的關鍵,則是在跳出來暗示自己身份的蠢貨都死光以後,每個人都對其餘玩家身份有着不絕對確定的推斷的時候。
這時如果判定自己隊伍剩下的人最多,就需要防止另兩隊人聯合起來。必要的時候甚至要爲了自保而僞裝進行不利己方的發言。然而如果一旦自己團隊的人數不處於優勢,就必須聯合另一隻劣勢隊伍,儘量淘汰掉領先隊伍的成員以防止被一個隊伍一口氣吞殺。
每一回合都會淘汰一位玩家,每淘汰一位別隊玩家就增添一份己方獲勝和自己活下去的機會。這就是本場遊戲的真諦,一場無法妥協的,爭奪有限生存機會的零和博弈。
對曲芸來說,這場遊戲則有了更高一層的難度,因爲她在保全自己團隊的前提下還想要救下小宇。如果方便的話,自然也需要順手坑殺陟維全,表面的合作下兩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了。
因此,最順利的情況下曲芸必須儘可能分辨出殺死藍隊韜略團的成員。保證自己人不減少的情況下團滅藍隊,還不得不除掉白隊的部分玩家,最後才能保下小宇。其中的難度不言而喻。
更何況,施學申那邊絕對是把自己放在頭位獵殺名單的!甚至自己的威脅程度會讓他在無法定位或者殺死自己的情況下,不擇手段排斥所有白隊成員以減少自己手中的牌數。
再說遊戲的規則,乍看起來比第一場的殺人遊戲要更簡單明瞭,實際上卻暗藏着更多玄妙。比如說,如果最後剩下兩個不同隊的玩家怎麼辦?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說服對方捨己爲人自殺麼?
顯然,拉馬克遊戲的規則系統是不會出現這樣的邏輯漏洞的。那麼如果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氣泡的屏障憑武力搏殺,玄機就一定在規則裡那個“隱藏”二字之中。曲芸相信,當破解了隱藏條件的內容,定將會爲自己在這場三方博弈中帶來更大的生機。
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從現在開始,要記好每一回合每個人說的每個字,不然根本沒法分析出各自身份。倒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反正規則限制,每個人能說的不多。
突然間,房間正中顯示規則的全息影像突然間開始閃動,變成房間裡十四人一幅幅面孔的影像。衆人屏息凝視,直到頭像停在了……貴婦人上。
“啊?……我……”貴婦人半點貴氣也沒有地指着自己鼻子,冷汗順着額頭流下。渾身透着膽怯,一雙美眸都險些對在一起了,“我不是……”
就在這時,桌臺上屏幕右邊第一個半透明塑料小凸起上閃亮的紅光突然開始閃爍。顯示頭像的屏幕也變成了文字提示:請在確認完成發言後按下確認按鍵。字旁還有一個箭頭指向了閃爍的紅燈。貴婦如蒙大赦地一掌拍了上去,閃爍的紅燈突然變爲穩定的綠色。
這也行?衆人目瞪口呆。然而房間正中的全息投影以及各自桌臺上的屏幕卻是真的繼續閃動了起來,接着:
男白領整了整衣領:“所以說,我們還是上次那三隊人?這回是真的團隊競爭了啊。相信每隊人都有腦子不開竅的,也都有心眼多成篩子的吧?所以我這話對大家都有利,你們也別反對。
聽好了,你們要記得,任何嘗試用只有自己人知道的方式暗示自己身份的人,都一定會被另兩隊發現並幹掉。謝謝,我的話完了。”說罷他乾淨利落地按止了閃爍的紅燈。
男白領這話說得巧,表面上看起來拉仇恨,其實除了腦子缺到家一點就着的蠢貨根本不會有人因爲這段發言投票他。
任何人只要開口說話就不可能不透露出線索,而男白領的發言只體現出兩個線索,一就是這個人冷靜,動腦子。然而正如他所說,每個隊都至少有那麼一兩個聰明人。
第二呢,就是他不想自己團隊中的缺心眼被幹掉。這也沒問題,上半場遊戲中,每個隊伍都有人體現出腦子不太靈光的情況。因此在絕大多數人眼中,從男白領的發言判斷,他都可能是任何一隊的成員。
之所以出言警告,可以理解爲團隊中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也可以理解爲作爲一個聰明人不想遊戲被蠢貨攪局,而失去清晰頭腦的優勢。相信其它團隊的聰明人也一定有着同樣的需求。綜上,這段發言讓大多數玩家都絕無法在現階段的情報下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