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拖了一段距離,已經完全聽不到那些蛇怪的聲音了,沒想被拖着的甄輝齊自己醒了過來。曲芸見他醒了,也就不再管他,雙手一丟,自顧自繼續挖泥。
甄輝齊在地上蜷縮着呻吟了半天才爬起來,看着曲芸的背影問:“音樂家……姐姐,我們真的活下來了?”
曲芸頭也不回道:“受傷了就自己回營地歇着,沒事的話就來幫我挖黏土。”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我先回去了……”
曲芸手上停了一下,甄輝齊的表現讓她有點意外。既沒有責怪她把他摔暈,也沒有喋喋不休地糾結事情經過,只是表示感謝後就安靜的離開了。這性格讓人挺舒服的,只可惜是個男生。好吧,方便的話就連這傢伙一起保護一下吧,至少他活下去對自己應該不會有壞處。
她想起了任棉霜,雖然自己上次用留言讓那些霸凌者心理滿足了一下。但這麼久了,她一個人跟那些傢伙一起肯定不會好過,還是該找個機會快點把這場遊戲結束了吧。
帶着充足的黏土返回,曲芸發現那些四腳蛇雖然不接進水,但是棲息地卻全都在溪水附近。這麼看想要把營地遷到有水源的地方就不現實了。當然像昨晚陟維全提出的搬去林中小屋那是更不可能了,他是沒遇到裡面那怪物。
總之,還是靠陶器儲水的辦法最靠譜。她回到營地時,只有清潔工和甄輝齊兩個在。陟維全應該是和昨天一樣自顧自離開不知道哪瘋去了,意外的連一直留守的陳老闆也不知去向。於是她就只拉着甄輝齊忙活起來。
先是把一部分黏土捏成磚塊,這些不用燒製,直接搭起來圍成一個窯就湊合着用了。在底部先留出燃燒的空間,通風口以及添加燃料的通道。然後在窯內搭起一些小臺把陶器架空防止受熱不均,最後封頂。
她甚至想要做一個轉盤,這樣就可以做出外形非常美觀的工藝品。按之前米莎的話說,如果能做出三品甚至二品的器物甚至可以直接出售給系統換些能量點。然而最終曲芸只能無奈地笑笑,不說這裡沒有足夠的材料做轉盤。就算能做出來,如果自己第一次就做出三品的器物的話那些藝術巨匠就不用活了。
於是,她只能使用印坯,捏罐的方法。印坯就是把黏土像和麪一樣不停地揉,把裡面的空氣都揉出去。留下空氣縫隙的話,在窯裡會受熱膨脹而炸掉。捏罐則是把一塊印好的泥坯按扁做底,其餘的搓成條,再圍着底面一環疊一環的疊加上來構成瓶身。
這種方法比在沒有轉盤的情況下直接生捏出來一個瓶型,內部結構要均勻得多。厚度越是不均勻,則越容易受熱不均炸窯。在統治半個北美的印第安部落聯盟那邊,至今還有很多部落遵循祖先的習俗使用這種方法制作生活器具。
捏出一些比水瓶大不了多少的泥瓶坯後,接下來就是燒了。大火出瓷器,可以直接盛水;小火出陶器,得上釉,不上的話泡在水裡沒多久就不行了。木材燃燒肯定弄不出大火,而曲芸也沒有釉。但是所幸需要使用這些東西的時間也不長,壞了就壞了。
即便是小火,單靠木柴的溫度也是不夠的。曲芸把昨天獵殺的蛇怪身上厚厚的脂肪加了進去,還擔心不夠。最終把甄輝齊和清潔工指使去檢查曬鹽,然後偷偷撕了一個從林中小屋拿到的魔法卷軸。
曲芸沒能完全讀懂任何一個卷軸的內容,但是憑藉在米莎那所接受的知識,她自行推導出了卷軸上某些字符的意義,也算能懂個隻言片語。
她選擇撕開的是一個裡面寫了很多有關“火焰”字符的卷軸。既然是燒窯,總不能用水燒吧?
在撕開卷軸的一剎那,曲芸就能感到一股奧法能量急速散逸而出。她連忙按照自己接受的知識中描述的那樣去牽引束縛那股能量。
很成功,但是,不對勁。
這能量積蓄得太快太急,因此也過於不穩定。曲芸預感如果把這個能量送進燒坑,估摸着整個窯都得給炸翻了。她手腕一番,直接把即將成型的能量丟向海裡。
火光一閃,噴起一片水浪。果然這是一個低級攻擊奧術。
摩棱兩可地糊弄了兩個被嚇傻的幫手,曲芸挑選着下一個要嘗試的卷軸。幸好兩人都是背對着海面,既沒看到曲芸的動作也沒看到海里爆炸的經過。只當是什麼大魚或者水怪作怪了,倒是嚇得兩人站得離海面遠遠的。
這次選的是一個同時包含“火焰”和“照明”詞彙的卷軸。撕開後一股溫和的能量均勻地散逸出來。加上剛纔第一次的經驗,曲芸控制得很輕鬆。她把這團能量丟進了窯下的火坑,溫度剛剛好,千八百度的。
最妙的是這股能量散逸得很慢,和之前那火球總量差不多的低級能量,感覺上卻可以持續幾個小時。不過曲芸還是被坑了,因爲這火焰是綠色的……製作卷軸的傢伙是亡靈麼?還是閒得蛋疼?用綠光照明看起來是清楚了還是舒服了?
好吧,這是小事。重要的是自己真的能使用這些卷軸!如果能全部入手,那就算和老兵團那三個餘孽硬碰硬也該有一戰之力了吧。曲芸暗下決心今晚就得偷跑去把那小屋清空。
“你你你你,這這……怎麼,麼,回事?”清潔工跑過來兩眼瞪着窯爐,結結巴巴地問道。聲音顫得厲害,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結巴的。
曲芸指指旁邊被刮幹抹淨的蛇皮:“不清楚,應該是這東西的脂肪弄的。溫度倒是剛好。鹽曬好了吧?咱們來燻肉。”
一說到製作食物,曲芸又來勁兒了。反倒是清潔工他們倆嚇得沒再敢多問。薰出來的肉,應該不會那麼酸了吧……
三人就地取材,在陶窯上面搭起了燻肉架。曲芸大把大把地把鹽揉到肉上,看得旁邊兩個一愣一愣,光憑着想象就齁得直咽口水。古有曹操望梅止渴,今天倒是見識了瞪着鹽也能止渴的。問題是那梅子是畫餅充飢,這鹽巴可是實打實得吃下肚的啊。無怪剛纔看到曬出了那麼多鹽,這音樂家卻說只夠吃一頓的,一頓吃一週的量啊這是!
忙得正歡,外出的衆人就陸陸續續回來了。先是女醫一個人,一副酒足飯飽的從容勁兒。然後是陟維全,一臉的陰沉。看到大家望着他,卻變臉般地換出一副政客式地煦微笑。第三個回來的是龍濤,他反倒有幾分狼狽,身上有些抓傷的痕跡。
最後……就沒人再回來了。
陳老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