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熠寒反手將溫暖緊箍進懷裡,雙眸陰沉的將那銀盤蓋子一合衣袖一揮,低喝道“白鷹。”,那飛出的銀盤瞬間被半空掠過的白影接過消失不見。
腹內的翻騰漫卷着溫暖整個身心,似有千萬隻手在緊拽着,她忍耐已到極限張口狠狠的咬向君熠寒的肩頭,齒下瞬間沁出的血腥味竟奇蹟般的讓她腹內的燥動稍微平復了些。
對肩上傳來的痛楚君熠寒似無所覺,他緊緊摟着溫暖輕撫着她的背,柔聲安撫道:“別怕,一切有爲夫在。”,雖他恨不得代她受着盅蟲發作之苦,但他此時卻無能爲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旁安慰她照顧她。
君熠寒將她緊緊擁進懷裡,一遍一遍不停的在她耳邊軟言細語安撫她哄着她,終於,她緊繃的身體漸漸開始舒緩。
桌前被這一系列轉變嚇呆了的傅芝蘭訥訥出聲道:“王、王爺,王妃她……”
“滾,別再讓本王看見你。”君熠寒的似水柔情瞬間森冷如冰。
“是、是。”傅芝蘭如蒙大赦趕緊提着裙襬跑了出去,她直到跑出了這爲君熠單獨安置的院落纔敢停下來喘口氣,面色驚恐口中不住的低聲喃喃着:“好可怕好可怕實在太可怕了。”她不停的拍着胸口喘着氣,只覺現在想來剛剛那一刻都心有餘悸,剛剛,王爺那眼神宛如要將她剝皮抽筋般可怕。
她平復了下心緒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大汗拖着發軟的腿由追上前來的丫鬟扶着這才走回了另一座院落。
“如何?”在院子裡來回走動的淮安府府尹傅晉懷見着她回來趕緊上前問道,剛問完又瞧着她神色不對,遂上下打量她幾眼不悅的問道“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
“爹,別提了,太可怕了,剛剛王爺差點殺了我。”傅芝蘭軟着身子坐在石凳上,緊繃的神經一鬆眼淚傾刻就跟着流了出來。
“究竟怎麼回事?你惹怒了王爺?”傅晉懷皺眉問道。
“什麼呀?”傅芝蘭越想越委屈,乾脆趴在石桌上哭了起來。
“不許哭,先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傅晉懷見她模樣急得怒吼出聲,寒王是何等人物,若是惹怒了他,那他這全家老小可都性命不保,更何況在這關鍵節骨眼上更是不能出絲毫差錯。
傅芝蘭被他一吼立即坐起身抽抽噎噎滿是埋怨道“爹,你究竟是聽誰說的王妃喜食狸猴腦的,你都不知道剛剛王妃見着那菜時神色有多嚇人,整個人就像突然着了魔般,王爺直接將那菜甩袖扔飛,就差沒殺、殺了女兒泄憤了。”她說到此似又想到先前的情景嘴一憋又要開哭,結果被傅晉懷狠狠一瞪,又只得生生的收了回去。
傅晉懷面色黑沉,雙手在身後緊緊拽起,他原是被人當槍使,但他又能如何?對方同樣是不能得罪的人物。伸頭也是死縮頭也是死,傅晉懷狠狠一甩衣袖轉身離開。
傅芝蘭見平日極疼自己的爹爹竟然在自己受了委屈時連聲安慰的話也沒有,心頭不禁更是委屈怨憤,當下再也忍不住扶在石桌上痛哭出聲。
溫暖體內的饞盅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她脫力般鬆開咬住君熠寒肩頭的口,癱軟的倒在他的懷中,溫暖的胸膛清冷的氣息,睏意漸漸來襲。
君熠寒心疼的看着她蒼白疲倦的面容,輕柔的在她額上落下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低聲誘哄道“困了就睡會,醒來就沒事了。”
他的聲音柔而軟帶着男子音色特有的低沉,她彷彿被催眠了般聽話的閉上眼緩緩睡去,迷迷糊糊中她被他有力的臂彎抱了起來,他抱得小心翼翼走得步履穩健,沒多久她被放在了柔軟的牀榻上,他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光影蒙朧中,她好似看見頸邊給她掖被子的手,瑩潤修長的手指甲蓋上有星星點點的紅色,她想掙開眼瞧個仔細,可最終身體體力耗損過大,沉重的眼皮再也撐不開一絲縫隙。
腦中最後一絲清明散去前,她有些粗暴的想,她大爺的,一次如此十全十美的計劃竟就這樣在最後一刻答案被活生生的給掩埋在她眼皮子下了?
真是,去你大爺的!
溫暖再次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她扶着略有些昏沉的腦袋起身喚道:“明兒。”
明兒如召喚獸般立即推門出現將洗臉水放在盆架上快步上前一邊幫她整理衣服一邊滿是關切的問道“小姐,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明兒再去喚個大夫來給你瞧瞧?”溫暖中盅一事她並不知情,因此她只單純的以爲溫暖是有些身體不適。
“不用。”溫暖笑笑摸摸她的頭道:“我只是前幾日有些乏了一時體力不知而已,多休息休息便好,並無大礙。”
“小姐沒事就好。”明兒微皺的眉瞬間展開,又恢復成只快樂的小麻雀,道“那小姐您先洗漱,明兒去把飯菜給您端來。”她走了兩步又回頭朝溫暖曖昧的眨眨眼道“王爺可是守着您到天明才離開的哦,她交待明兒要好好的照顧小姐,酉時會回來陪小姐一起用晚膳。”
這丫頭,溫暖瞧着明兒快步跑開的瘦小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真是太慣着她,現在竟時常拿她來打趣。
不過,他守了她一整晚?
他的相護、他的柔聲安撫、他的陪伴……
自嫁入寒王府後和君熠寒相處的點點滴滴一幕幕涌入腦海,溫暖拿過桌上的茶壺倒了杯冷茶一口喝下,眸色有些晦暗不明。
她向來平靜無波的心,竟泛起了些微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