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晚生看着江面,想着心事,遠遠聽到張有旺在問他話,就隨口說了句;“我有些餓了,拖不動漁網。”
張有旺把船劃到晉晚生船的邊上說;“鐵打的漢子不吃飯也不行,我看我們今天就到這兒,到集上把魚賣掉,我們先喝上一頓再說。”
晉晚生說;“好啊。”然後,就把船朝江邊的集市上劃去,那消得半個時辰,他們的船兒停靠到了集市下的簡易碼頭上,兩個人解纜拴船,緊接着身背魚簍,來到集市上。
晉晚生的魚簍裡只有四條二斤多重的鱸魚,很快就出手了,張有旺打上來的魚個頭比較小,再加上都些草魚和鱅魚,所以,賣得就慢了點,就在張有旺還有三條小草魚沒有賣出去的時候,趙阿大挑着魚簍走了過來。
看到是趙阿大,晉晚生離老遠就喊道;“阿大哥,魚都賣了嗎?”
趙阿大說;“我今天打上來的魚少,早都賣完了,這不,我正準備回去呢。”
晉晚生惦記前幾天的事情,心裡覺得過意不去,他就邀請趙阿大說;“阿大哥,我今天打上來的魚雖然少了一些,卻賣上了好價錢,所以,你先別走,一會等有旺哥,賣完了剩下的幾條魚,我們一起喝幾盅。”
通過上次在酒肆裡和不壞金剛南天柱地比拼,趙阿大和張有旺對晉晚生早就另眼相看了,即便晉晚生不招呼他,他看到晉晚生也會招呼晉晚生,和他喝一頓呢。
又過了一會兒,三個人好不容易把張有旺剩下的三條小草魚魚兒低價賣掉了,三個人揹着空魚簍,來到經常去的酒肆裡,要了三壺老酒,一碟茴香豆,一盤豆腐乾和一盤炒兒菜,三個人互相間也不用客氣,很快就喝乾了各自酒壺裡的老酒,接下來,又要了三斤饅頭,三個人吃飽後,走出了小酒館。在路上,晉晚生說出自家的屋頂漏雨,他想請人重新翻修一下屋頂,趙阿大說;“不用找別人,就我和阿旺兄弟就夠了,等到明天我們把手裡的夥計都幹完了,咱們三個就去蘆葦蕩砍來蘆葦,重新給你苫一下屋頂就可以了。”
這時候,張有旺很不放心地問道;“是不是前些天夜半時分,雷雨交加,把你家草房的屋頂擊着了,今天早晨到你家的時候,我就想問你這件事,卻因爲別的事情給岔過去了。”
晉晚生不想提及夜裡發生的奇異事情,就輕描淡寫地說;“要不的話,我那處破房子也四處漏雨了,我早就想重新苫苫房頂。”
張有旺沒在追着問雷擊的事情,反過來說;“那就後天,我一早就過你家,咱們先去砍蘆葦,回來就給你苫房子。”
等到晉晚生和張有旺在江面上和趙阿大分了手,他們二人划船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進到院子裡,晉晚生先看看桃樹和那四棵花樹,見它們長得格外精神,又看了看水甕裡的荷花,見荷花也綻放開來,他就放下心來開始曬漁網。
第二天,晉晚生划船到集上,買了一罈子老酒,三斤烀牛肉,一斤茴香豆,二斤豆腐乾和六斤饅頭,到午間十分纔回到家中,晉晚生剛到家,張有旺就過來喊他去他家喝酒。
晉晚生正覺得一個人呆在家中沒意思,所以,他二話沒說,歸置好東西,順手拿了半斤豆腐乾和一斤烀牛肉,去了張有旺家裡,進到張有旺的家中,晉晚生才發現不是單單爲了請他喝酒那麼簡單,因爲,他見另一間屋子裡還坐着一個年輕女人,看到他進來了,不停地探出頭看他,弄得晉晚生很是不自在,等到有旺家裡的媳婦計氏女擺好了桌子,才拉着在裡面屋子裡坐着的年輕女人,給晉晚生介紹說;“這是我叔伯妹妹,叫計阿珠。”
晉晚生這才明白,感情人家是姐妹,於是,他不得不悄悄打量了這個年輕女人一眼,他見這個年輕女人人腰身很粗,個子也很高,雖然趕不上晉晚生,比一般的男人還是要高很多的,最明顯的就是那個渾圓的大屁股,寬厚的上身,臉面有些粗糙,顴骨很高,嘴也十分大,一副大嘴脣即便閉上也能讓人聯想到什麼是大嘴岔子。雖然她的眼睛也不算小,但是,卻讓那張嘴給比下去了,看了幾眼後,晉晚生肯定了一點,這姐倆的長相和親姐妹差不多。
晉晚生只是偷着打量了那個婦人一眼,婦人卻是毫不迴避地,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晉晚生,那樣子,恨不能一口把他吞下去。
要說這晉晚生的長相,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他寬肩熊背,長着一副國字形臉膛,一雙大眼睛,雙眼皮,高個子,雖然常年累月在江裡面闖蕩,經常是風吹雨淋,霜打日曬,可是,他那皮膚卻不黑,不但不黑還透着白淨細嫩,所以,那些個走在路上的婦人和大姑娘都願意多看他幾眼,有些風騷的婦人和晉晚生擦肩而過的時候,會停下來盯着他的背影看半天。
晉晚生經常來張有旺家喝酒,大多數是他媳婦計氏婦人的主意,計氏婦人和她叔伯妹妹長得十分相像,要說是親姐妹也沒啥區別,就是個子稍稍比他妹妹計阿珠矮點,屁股和身材就連那張嘴都和計阿珠一樣,難怪張有旺經常在晉晚生面前說他媳婦,如狼似虎,從來就沒有滿足的時候,真有些讓他承受不了。
晉晚生是個沒有結過婚,也沒有碰過女人的大小夥子,他當然不明白有旺哥爲何能說出那番話來,還好,晉晚生雖然不十分明白,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問過。
過了好半天,計氏婦人的妹妹才把目光從晉晚生臉上和身上挪開,那張顯得有些粗糙的大臉不知爲何卻顯出了紅暈,這邊的晉晚生卻渾然不覺。
這時候,在廚房裡忙乎完了的張有旺,端着菜走進來,他媳婦計氏婦人的妹妹,也沒用誰讓,挨着晉晚生坐了下來,張有旺媳婦看到後,故意走到晉晚生跟前,用手點着晉晚生嗔道;“晚生兄弟,又拿你家嫂嫂當外人了不是,讓你來喝酒,我可沒讓你把下酒菜也拿來呀,我聽你有旺哥哥說了,他明天要幫你去蘆葦蕩裡砍蘆葦去,你把菜都拿來了,我看你們明天吃什麼。”
說完了話,她又拍了一下晉晚生的後背,這功夫張有旺坐了下來,他媳婦計氏婦人極不情願地來到張有旺身邊,忙着給四個人都到滿了酒,不等張有旺說話,她先舉起酒碗說道;“今天,我把妹妹和晚生兄弟請到家裡喝酒,這其中有個緣故,還請晚生兄弟猜猜,你要是能猜出來,我們就共同乾了這碗酒,你要是猜不出來,就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幹了。”
計氏婦人的話音剛落下,張有旺沉不住氣了,他點着身邊的媳婦說道;“我說,你個騷老蒯,你這不是看我晚生兄弟老實,故意讓他多喝酒嗎,我可告訴你,我晚生兄弟的酒量不是凡人能比得了的,只要你勾起了我晚生兄弟的酒性,到那時候,不用你讓,他自然會喝。”
計氏婦人見張有旺如此一說,忙着把目光盯在了晉晚生的胸膛之上,原來當下的天氣正值盛夏,酷暑難耐,晉晚生和張有旺都赤裸着上身,不過晉晚生的身上胸肌發達,兩塊胸肌鼓起來很高,比那癟胸的女人都要鼓起來很多,計氏婦人經常和晉晚生開玩笑說;“那天你大哥不在家的時候,我拿出來和你比比,看看誰的大。”
張有旺的上身卻是乾乾癟癟,肋條骨都暴露出來了,再加上他的頭頂剛到他老婆下頜,所以,兩個女人誰也不看他,不過,他也是性格開朗之人,對於這些他從來就不在乎,他還經常在晉晚生和他老婆面前說;“我之所以這麼瘦小,都是讓我那個粗壯的老婆給榨乾了。”
又粗又膀,又高又壯的兩個婦人,那裡還能耐得住性子,自從第一眼看過晉晚生以後,她們二人早就把四隻眼睛如狼似虎般地定在了晉晚生的胸膛上和臉上,看到此番情景,張有旺不得不狠狠咳嗽一聲,又說道;“來,晚生兄弟,別理這兩個臭婆娘,我告訴你,挨着你身邊的是我的小姨子,叫計阿珠,剛沒了老公,正獨自守寡呢。”
沒等張有旺把話說完,計氏婦人一聲怒喝;“滾一邊去,哪有你說話的份。”
這還不算完,接着,計氏婦人又扒拉張有旺一下子,張有旺無奈地看了他媳婦一眼,不再說話,計氏婦人這纔對着晉晚生眉開眼笑地說;“別聽他的,他懂個屁,你要是不猜出來今天這頓酒有什麼特殊之處,我就讓你單獨喝乾了酒碗裡的酒。”
晉晚生見狀,只好想了想,然後撓了撓腦袋,又想了一會兒,接着看看張有旺,張有旺見晉晚生如此憨厚,就悄悄用手指了指他身邊坐着的那個女人,不料晉晚生這個憨貨,卻直勾勾的把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