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地流逝,小姑娘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有收到公冶霆錚的來信了,她的心裡不由一沉。
要是自己沒有算錯的話,西北那邊的戰事是正式開始了,要不然亭子哥哥不會忙得連跟自己寫信的時間都沒有了。
小姑娘心裡面很擔憂,因爲越是這樣,說明西北的情況越是慘烈。現在她不僅僅擔憂公冶霆錚一個人,還要加上一個趙世睿了。
“銀弓哥哥,西北的情況怎麼樣呀?”小姑娘心裡很擔憂,每天都要叫來銀弓問一下情況。
“靜和小姐,奴才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少爺和金刀都沒有傳信回來了。”銀弓也很擔心,因爲一個多月都沒有傳信回來,這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情。
以前的時候,就算少爺忙的沒有時間,但是金刀或者是銅箭都會給自己遞一些消息的,現在還沒有收到,那就說明前方戰線很是緊急。
因爲清水州府地處江南附近,可以說的上是整個大晉的中心地帶,所以邊關的戰役對這裡的人來說還是很陌生的,尋常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現在西北在打仗了。
但是趙府和公冶府兩家卻是愁雲慘淡,因爲西北那裡有着最關心的兩個人,但是現在卻毫無消息。
銀弓是最痛苦的那個人,因爲每天不僅要接受小姑娘的盤問,到了家裡面,還有老夫人期盼的眼神兒。
但是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西北的情況!看着一老一小的眼神兒,銀弓都想自己跑去西北探一探情況了。
西北現在確確實實是在打仗,而且還是非常激烈的,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了,雙方僵持在這裡,西戎不能夠再進一步,而大晉也不能夠後退一步。
戰場這個時候正在西北安城外五十里的地方,公冶霆錚和將軍們正在營帳裡面探討着問題。
這一仗確實打的西北軍措手不及,因爲西戎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進軍過大晉的。
現在是五月份,正是西戎水草肥美、食物充足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來兵。
以往的時候,都是在冬天初秋或者的時候,形容開始侵犯西北,從這裡搶奪一些糧食和食物,然後便走了。
今年卻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打仗,西北軍都沒有做好打仗的準備。
不過西北軍是訓練有素的,每天都是在加強訓練,也有探子在打探着西戎的動態,知道他們準備糧草的時候,就已經趕緊回來送信了。
西北軍營知道動態之後,就開始準備了。西北最大的也是最邊的一座城池就是安城了。要是戰爭打到安城這裡,那就是很危險了。
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先派先鋒部隊在安城五十里之外守着,盡最大的力量把西戎的軍隊守在那裡,不讓他們來犯。
當然,也帶走了西北軍營一般的士兵,一共有十五萬大軍。因爲西戎這次來帶了十萬大軍,因爲他們是遊牧民族,從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在馬背上行走,所以戰鬥力是很強的。
所以這一次直接就撥了一般的兵力,來到這裡安營紮寨,對抗來兵。
這一次領兵的人,除了一個將軍一個副將之外,就是公冶霆錚和祁俊鴻兩個年輕的將領。
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都很佩服這兩個人,因爲人家是憑藉着才華和能力,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雙方已經交戰了好幾回了,雙方都有死傷。但是就我們統計的情況來看,我方的人死傷的要多一些。”公冶霆錚站在這裡說着。
“那依你之間,可有什麼好的方法?”衛將軍問着公冶霆錚。
“現在就快要到了夏天了,天氣炎日,對水的需求量就大了。”公冶霆錚說到這裡,就沒有往下說了。
西北缺水,軍營裡面用水是通過兩個途徑,一是打的地下水井,在裡面打水;二是在大山之下會有水流,每年夏季的時候,冰雪融化了,就會形成河流。
現在的用水都是河水來的,現在兩個軍隊是在不同的方向,飲用水也是兩條不同的河流,所以下藥或者是乾點別的什麼事情都不回影響到自己這邊的軍隊的。
大家聽了公冶霆錚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不過就是有一點,各方的軍隊都對水源非常的重視,一路上肯定都是重兵把守的,這樣的話就很難得手。
其次,要是下毒藥的話,這個法子就比較陰損和毒辣了,同時河流裡面的小魚小蝦也會因此而死亡,這就有很大的罪過了。
再者,河流是在流動的,下藥之後隨着水流的稀釋,藥效也會減少,可能就沒有預期的那種效果了。
“公冶霆錚,你有什麼好的法子沒有?”衛將軍問着他,營帳裡面的其他人也都看着公冶霆錚。
“其實我們不用那麼麻煩,因爲每次軍隊裡面用水都是士兵出去擡的,我們只要在擡水的時候,做一點手腳,這樣人家就不會發現了。”公冶霆錚是拿水做文章,但是不是河流裡的水,而是他們要喝的水。
“可是就算是擡水,那邊也是密切防守的,你要怎麼做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動手腳呢?”祁俊鴻覺得公冶霆錚是在說大話。
要知道,這一次西戎可是有備而來的,經過這兩年儲備了很多糧草,就是爲了這一場大戰。
“我既然這麼說了,自然就有妙計。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對方一般都是在晚上出去擡第二天的水,這樣對我們老說就是絕佳的機會。”
“第一個法子就是隔空拋物,把瀉藥直接扔到擡水的桶裡面,不過這個難度有點大,容易被發現。”
“第二個,製造一點混亂,然後趁着混亂,混進去。這樣的話,能夠做的事情就多了”
公冶霆錚是傾向於第二個法子的。
“可是西戎的士兵一般都很高大魁梧,我們的人要是進去了,首先是身形就會被……”祁俊鴻說到這裡就沒有接着說下去了,因爲他看到了公冶霆錚。
“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自己上?”
公冶霆錚現在的個頭很高大,就算跟西戎的人站在一起,那也是裡面的大高個。並且因爲這麼多年在軍營裡面的生活,身上都有一種凜冽的氣息,不看臉的話就不會認出來。
“將軍,這一次我要主動請纓,請將軍成全。”公冶霆錚沒有理會祁俊鴻的話,對着衛將軍拱了拱手。
“霆錚呀,這樣做的風險很大,我們再來想想別的法子。”衛將軍一口否決了,因爲在他的眼裡,就算功夫再高,到時候被敵軍發現了,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將軍,現在戰爭已經一個多月了,西戎那邊運送糧草比較方便,到了我們這裡就不行了。現在的存糧已經不多了,我們要快點結束這一場戰爭。”公冶霆錚知道,越是拖下去越是嚴重。
到了後面天氣炎熱,如果戰場上面士兵的屍體沒有及時處理的話,到最後會引發瘟疫的。
“霆錚,你的法子風險太大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衛將軍不願意讓他去。
公冶霆錚開始到軍營裡面就是從最底層的士兵開始當起,到了後面漸漸的鋒芒畢露,讓軍營裡面很多的大將都重視起來。以前在軍隊裡面的老部將,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因爲公冶霆錚這張臉,再加上那個獨特的姓氏,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
不過就算知道了公冶霆錚的真正身份,最後一切還是按照軍隊裡面的規矩來的,沒有因爲他的特殊構給特權,這也是公冶霆錚要求的。
不過他的能力和實力,註定了他不是一個平庸之輩,在幾場戰役中,都表現的十分出色,所以升遷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要隻身犯險,衛將軍說什麼都不答應,因爲危險係數太高了,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麼自己以後也沒有臉面去見已逝的國公爺了。
“將軍,你也知道,現在的戰況對我們很不利,要是再打下去的話,損失會更加慘重的。”
公冶霆錚心裡面還是有私心的,因爲這段時間,金刀幾人都跟着在這邊上戰場了,沒有給小姑娘送過信,就連銀弓那裡也是沒有消息的。他害怕小姑娘擔心,所以希望這場戰爭能夠早點結束。
衛將軍知道公冶霆錚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心裡還是很糾結。
“衛將軍,這一次我跟公冶霆錚一起去。你也知道的,過去之人必須要武藝高強,要是武藝普普通通的話,進去之後可能就沒有機會出來了。”
“剛剛公冶霆錚說的也是事實,我們不能夠再拖了,必須主動出擊,這樣的話,才能夠掌握主動權。”
祁俊鴻看着一天一天的傷兵,心裡也很是不舒服。這幾年在軍營裡面的生活,他切切實實體會到了當兵的不容易。
生活艱苦,訓練艱苦,到了打仗的戰場上,更加艱苦,隨時都有死去的風險。
“你就不要湊熱鬧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公冶霆錚怎麼可能讓祁俊鴻去呢?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可是大晉的大皇子,皇長子,要是出了點意外,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放心吧,這一次我們要並肩作戰。”祁俊鴻也是鐵了心的要回去。
衛將軍看着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自己好像還沒有答應這件事情吧?怎麼兩個人就先槓上了呢?
最後的最後,兩個人還是說服了衛將軍,換上了夜行衣,開始行動了。
祁俊鴻這幾年一直用着“崔永浩”的身份呆在軍營裡面,再加上這裡的生活比較艱苦,整個人都烏漆嘛黑的,也沒有原來的翩翩公子的風采了。
所以他在軍隊裡面還是高枕無憂的。京城裡面他留了一個替身,整日在都城走馬遛狗,跟一羣紈絝子弟混在一起,倒也沒有讓人起疑心。
因爲他的存在感太低了,皇帝也不喜歡他,皇后和貴妃不把他看在眼裡,所以就給了他很大的自由。每年只有在宮宴的時候纔會出行,平時也不會上朝之類的。
這對於一個已經十七八歲的皇子的最大的懲罰了。京城裡面的人都把他當作小透明瞭,因爲沒有任何的威脅。到最後的時刻,所有人都後悔了,但是已經爲時已晚了。
當雄鷹已經在天空中翱翔之後,要想去折斷它的翅膀,那是難上加難了。
公冶霆錚覺得,輕敵纔是最恐怖的事情。因爲在你不注意的情況下,敵人已經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壯大成長了。
所以,永遠不要輕視一個潛在的對手,即使現在他還沒有對你構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