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在醫院裡做醫師都是我爸對我的全部希望而走上的這條路,他是腦科神經的權威,所以很幸運地被你哥聘請做了那傢俬人機構醫院的院長。你還不知道你哥就是那家醫院的背後老闆吧。而他建造這家醫院完全就是爲了他的媽媽你的大媽。”謝明輝聳了聳肩輕鬆地回答道。
聽到這裡,楚天翼整個人才完全放鬆下來,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歉意道:“剛剛我太緊張了,有冒犯的地方我說聲對不起。”
“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謝明輝看着他含笑諒解道。
“你剛剛說什麼我大媽是受了刺激纔不想讓自己醒過來的?”楚天翼沉吟了良久看着謝明輝問道。
“對,我爸在當初看到你大媽時,對她全身做了個完整的檢查測試了她的腦電波後得出的結論。只是他從來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過你哥,我爸爸說當時看到你哥抱着你大媽一副完全癡傻的樣子,不忍再刺激到他。
他原以爲靠着他精湛的技術和國外採購回來的那些精密的儀器,你大媽能感受到楚擎軒對她的一片孝心自己能夠頑強地戰勝自己的心魔醒過來的。可是,等了三年結果還是讓人非常的失望。”謝明輝嘆氣。
“我還是很好奇你怎麼會了解這麼多?你爸不可能昨晚跟你說的吧?”楚天翼雙眼懷疑地看着他道。雖然很想信任眼前的人,但他能說的這麼詳細固然是好,但萬一給自己給嫂子帶來災難可就是大壞事了,他還是小心點爲好。
“你嫂子應該知道我是剛剛從外邊流浪回來的。而這次被我家人逼着回來就是想讓我活得正常一點,有個正常的生活環境。而我和我爸所學的都是同一科。在你大媽那天休克事件後,我爸爸和我詳細地討論過你大媽的病情,我記得很清楚,那晚的爸爸幾乎一夜未眠。
因爲我們討論的結果是藉着外力根本無法把你大媽救醒,還是要全靠她自己。可是三年多來她都沒有這個意識,更不用說現在身子越來越虛弱的她了。”謝明輝臉上滿是沉重地嘆道。
聽到謝明輝這麼說,楚天翼難過地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讓你嫂子去見見她吧,有可能真的是最後一面了。”謝明輝沉重地嘆了口氣,尾音拖長讓人感覺到無限的悲涼。
楚天翼無言地點了點頭。
“我很想跟着你們一起去的,但我畢竟是外人。而且這也算你們的家事,我更沒有理由去了。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需要的你馬上給我打電話,我肯定不會有任何的推脫的。”謝明輝拍了拍楚天翼的肩膀道。
楚天翼真誠地看着他道:“我想我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定不會把你忘掉的。因爲我們現在已經這麼狼狽這麼窮途末路了。除了你,我還真的想不出能找誰來幫忙。”
“你和安琪現在的狀態都是不佳也很不穩定的,其實我還是奉勸你們不要在這種時候做任何的決定,因爲那都是不理智的。等過了一段時間,事情慢慢過去以後,大家都恢復了神智纔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謝明輝沉默了一會開口勸道。
“時間不由我們啊!哥沒有留退路給我們,大媽的狀況這麼的不穩定,我們隨時都會被推到刀口浪尖裡去,我們不自己想辦法,難道還真的等着哥再次對嫂子下毒手嗎?”楚天翼苦笑地搖頭,有些激動道。
“唉……”謝明輝無奈地搖頭,他實在想不出楚擎軒怎麼忍心對這麼嬌弱的上官安琪下這麼重的手,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要開槍,可見這個人有多麼的危險和無情。
夜幕很快降臨,楚天翼幫上官安琪收拾好抱着她往房門走去。
看着外面一片的靜悄悄,上官安琪很是貪婪地看着外面的一景一物。才關在旅館裡兩天的功夫,就讓她感覺自己離開這個社會已經有一世紀那麼長久了。
深深地吸了口有絲冷颼颼的口氣後,上官安琪連忙把身上的外套往自己身子緊了緊。
冬天就快到了吧?這個冬天肯定非常的寒冷和刺骨!
楚天翼抱着上官安琪走了三條街七拐八拐地纔來到他的車後,上官安琪對楚天翼的細心很是佩服和感激。
把上官安琪小心地放進後車座裡,楚天翼看到上官安琪雙眸注視在他的臉上,他有些彆扭地扭開,坐進駕駛室裡啓動車子。
看着沿路的夜景,上官安琪默默地看着沒有吭聲。
楚天翼從後車鏡裡看着嫂子滿臉的深思,知道她心裡肯定爲等會的見面很是擔心和憂心。想起自己剛剛見到大媽時忍不住叫出聲的驚悚,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嫂子先打針預防針。
“嫂子,你應該知道大媽已經躺在牀上三四年了,她不能進食沒有表情雙眼緊閉地躺在牀上,更沒有任何的活動能力。所以——”楚天翼有些吶吶地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你想說你現在的大媽已經面目全非,完全變了一個人甚至讓人第一眼看到有些會被嚇着,是嗎?”上官安琪滿臉平靜地接口道。
楚天翼漲紅着臉慌忙點了點頭。
“放心,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上官安琪脣邊露出一個苦笑,“我的媽媽就是神智不清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她起碼還是能吃東西,也會偶爾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會在自己的房間裡走動。但她的外形還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整個人非常的蒼老憔悴和瘦弱。你大媽,我可以想象得出。”
說完,上官安琪的眼眶裡已經含淚。不知道是因爲剛剛談起自己媽媽傷心還是想到了阮玉玲現在的情形而傷感。
“我只知道你媽媽被關在精神病醫院裡,但從來沒有聽你談起過她,你一定很愛她吧?”楚天翼嘶啞着聲音道。
“愛嗎?應該是的吧!畢竟她是生我養我的媽媽,可是她也在我很少的時候就被我爸爸送進了醫院,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即使是每次去看她,她也認不出我來。”上官安琪苦澀道。
“而最近兩次去看她,她的病症也加重了,看到我會對我做出一些暴力的行爲來。看到她那麼瘋狂的舉動,一點都認不出我的扭曲面孔,我的心如跌進了無底的深淵,很痛很痛。最後一次去看她,醫師已經對我發出嚴重的警告,不能再讓我媽媽受到刺激了,不然嚴重的後果就是我會永遠地失去她。
如果她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了能夠開心快樂的話,我又何需執意讓她恢復神智讓她的身心飽受折磨和痛苦。”上官安琪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黑夜,緩緩地平靜地說道。
“如果我哥有你的覺悟,所有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楚天翼嘆息道。
“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在你哥看來,我的這種行爲和想法是幼稚的也是懦弱的,是他最不屑的。”上官安琪對自己苦笑。自己何曾想讓媽媽這樣懵懂無知地過完下半輩子,可是她已經努力了,既然改變不了事實只好讓自己去接受適應這個結局。
“可在我們看來,哥的這種行爲是嗜血的殘暴的毫無理智可言的。”楚天翼神情悲涼道。
上官安琪震驚地把眼光從車窗外轉到楚天翼的身上。爲什麼同父異母的兩兄弟性格會是如此的不同?一個善良得如天上的天使一個如地獄裡最殘暴嗜血的魔鬼。完全不同類型的兩個人,都被她上官安琪遇到了,是她的幸還是她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