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軒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正打算拿車鑰匙趕回皇爵,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若”《ruo》“看”《kan》“小”《.com》“說”“網”楚擎軒不悅地皺起了濃眉,誰這麼不識趣在這個時候打來,最好有要緊事,否則他一定叫對方承受不住他的怒意而跪地求饒。
一個下午本來心裡就很煩躁了。上官安琪竟然獨自一個人去了楚家,這個女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當時因爲手頭有很多要緊的事沒處理完也沒去和她深究,下班了他有大把的時間找她算賬,讓她長點記性。
楚擎軒脣邊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看到是個陌生號碼後雙眼更加的陰晦。
電話剛被接起,話筒那邊就傳來一個沉穩有些沙啞的聲音恭敬道:“楚少,夫人出了點狀況……”
電話那端的聲音剛落,,楚擎軒頓時腦中“嗡嗡”作響,臉如白紙踉蹌地倒退了幾步,手中的手機也滑落到地。
“楚少……楚少……”掉在地板上的手機那端還在不停地發出一聲聲的呼喚,可楚擎軒好似沒有聽到般,雙眼無神空落地看着前方。
媽媽?她在醫院好好躺着的怎麼會出狀況?上次去看她不是還好好的嗎?雖然沒有起色但是維持昏迷的狀態還是比較良好的。
那麼媽媽所謂出的狀況是什麼?
媽媽,您不能離開我,您不能!
楚擎軒突然回神,雙眼充滿了驚慌和緊張。他滾動着喉結,趴到地上把手機拿起來重新放在耳朵裡,聲音顫抖而激動道:“我馬上來。”
楚擎軒飛快地拿起車鑰匙,腳步如箭般往外面大步流星地走去。
來到那傢俬立機構的醫院,他的人早已在大門外等候多時。
“到底是什麼情況?”楚擎軒邊走邊問着手下道。雙眼凌厲的發出一陣陣幽幽的寒光,臉上的表情也緊繃着,嘴脣緊抿着。
“今天看護給夫人擦拭身子,在給她做全身檢查時,夫人出現了短時間的休克。”手下趕緊跟隨着楚擎軒的腳步,連忙彙報道。
“短時間的休克?”楚擎軒的心都快被擰碎了,他停下腳步冷冷道:“把那個不負責任的看護給我送到警察局去,我要告她故意傷害罪,讓她一輩子蹲在牢裡。”
“楚少,夫人現在已經沒事了,由於發現的及時她又重新開始呼吸了。院長給夫人維持生命的儀器全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檢查過了。院長保證儘量不會再次出現相同的事故。”手下仔細地匯到道。
“保證?”楚擎軒嗤之以鼻冷哼,“今天的事我還沒有找他算賬,竟然還敢給我保證?”
聽到楚擎軒的話,手下不由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楚擎軒飛快地推開病房的門,健步地蹲在阮玉玲面前。看到她蒼白枯瘦的臉上帶着氧氣瓶,緩慢而又規則地呼吸着,楚擎軒大大地鬆了口氣。
“楚少……”以院長爲首的幾個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出現在了病房門口,大家雙眼恭敬地看着楚擎軒,臉上都是一片死灰的慘白。
楚擎軒緩緩站了起來,銳利的雙眼好像刀刃一般發出冷颼颼的寒光冷冷地看着他們。等楚擎軒走出病房外把門關輕輕關上時,等候在外的那羣大夫包括院長在內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楚擎軒緊緊地盯着院長,冷冷地問道。
“楚少,令尊今天出現這種狀況我很難過。醫院裡已經派了人24小時不停留地照顧令尊了。可是,機器也有休息的時候,更何況是令尊……”院長深吸了幾口氣硬着頭皮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爲那個看護開脫?”楚擎軒暴怒的雙眸有些發紅,他全身氣得發抖地質問院長。
“不是,我沒有爲任何人開脫的意思。令尊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就算給她最好的儀器去維持她的生命也只有幾年的時間。今天出現了休克的現象,那麼以後也會再出現,還會越來越頻繁。這是人身體的機能反應,更會慢慢地會出現各種排斥現象也是很正常的。”
院長擦了擦冷汗連忙解釋道。
“不”楚擎軒痛苦地悲鳴,不能接受院長的話。但他又不能不相信院長的話,因爲本已不能施救的媽媽就是被眼前這個人用各種昂貴的精密儀器一直維持到今天的。
“小軒,接受事實吧!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靠儀器的維續只有短短几年的時間,你媽媽還是要靠她自己的意志力去戰勝心魘才能甦醒過來的。而我們也等了三年了。她不努力,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就這麼看着她慢慢虛弱下去,慢慢枯萎下去。”
院長用沉重的口氣緩緩說道。三年前就預知的結果,只是現在真正面對了,還是接受不了。
他只是一個醫生,連他都感覺非常的難過。更不用說那個斥資一手創建了這個高檔的私家醫院,花重金聘請了這麼多腦科權威的主治大夫的楚擎軒了。
院長滿眼含淚關心地看向楚擎軒,發現後者的臉上一片慘白,雙眼無神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小軒……”院長哽咽地叫道。
“不是有很多的植物人可以躺在病牀上昏睡十幾年甚至數十年的嗎?爲什麼我媽媽就不能?”楚擎軒不能接受地低吼,雙眼慢慢溼潤了。
“是有那樣的植物人,但前提也是要看他們的大腦細胞存活的比例。而你的媽媽,如果沒有這些先進的設備和高科技的儀器,你媽媽她早挨不過半年的時間了。”
院長不得不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這兩年半的維續,如果不是楚擎軒大把大把的金錢砸下去,普通家庭的人哪承受得起。
“爲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爲什麼三年前不告訴我現在才讓我知道?”楚擎軒搖頭,臉上的表情悲嗆而又苦楚的。
“對不起,小軒。當時的你抱着你媽媽不吃不睡,我怎麼忍心把這麼殘酷的事實告訴你。還有,我以爲就是不能保你媽媽能醒,最起碼五年的時間也是有的。到時候你的心情會比那時候會好一點,對你媽媽的離開也會比較能接受點的。
可是,沒有想到你媽媽連一點求生的意志都沒有,再好的藥物和治療放在她的身上都沒有一點的成效。”
院長拿下眼鏡揉着發酸的眼鏡道。他心裡的遺憾也很重,挫敗也讓他愧對面前的楚擎軒。畢竟那麼孝順,自己卻不能滿足他一點點的願望,連讓她多活幾年甚至幾個月的能力都沒有。
旁邊的幾個大夫也在一邊搖頭唉聲嘆氣。
“你們都退下吧,我想和媽媽再呆一會。”楚擎軒踉蹌地拖着沉重的腳步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院長對衆人揮了揮手,看着緊閉的房門,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也跟着離開。
楚擎軒拉起媽媽只剩皮包骨的手握進自己寬大的手掌裡,緩緩貼住自己的臉頰,雙眼流下兩行清淚來。
“媽媽,我相信你一定能聽到我說的話,對不對?你不會像院長說的那樣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慢慢地離開我的,對不對?你要活着,我求你,要勇敢地活下去。
看看我怎麼把上官明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據爲己有;看看我是怎麼去折磨他最疼愛的女兒,把我們當年所受的苦和屈辱都加倍地在她的身上討回來。
媽媽,你知道嗎?老爺子後悔了,對他以前那樣對我們娘倆後悔了!你聽到了是不是很高興?我知道你一心想回楚家,等到了時候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的。所以,媽媽你一定要加油!看着我揚眉吐氣把你帶回楚家大門,讓你看看那張愧疚的臉,好不好?”
楚擎軒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的不行。他把頭深深地埋進阮玉玲瘦弱的手掌裡,企圖能感受點溫暖。
可在病牀上躺了三年的阮玉玲還是無知無覺絲毫不動地閉着雙眼,靜靜地躺着。
壓抑的哽咽聲被“滴滴”作響的機器身淹沒,房間裡看起來有股悲涼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