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梟寵呆萌妻
手術室。
七個月剖宮,呼延火看着蒼白且浮腫着臉昏迷着的狄笙,他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狼爺不在,這些都是他的責任了,手術室外的那些人更沒有主意。
“呼延醫生,時間耽擱的越久孩子就越危險!”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刀子再偏一點兒孩子的眼睛就……
呼延火沒說話,只是怔怔看着臉色蒼白浮腫的狄笙,腦子裡卻反覆迴盪徐霞的話,‘拖得越久孩子就越危險’如果狼爺還活着,呼延火下意識別開了眼睛!如果閻狼還活着,他一定建議狄笙做掉這個孩子。這次搶救狄笙已經用了太多孕婦禁忌類的藥物了,本身這個孩子的心臟就出現問題,而現在……
徐霞身子微怔,緊接着瞳孔一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呼延火,她是醫生,自然明白此時呼延火不作爲的意思。
他是想讓孩子的命就這麼結束,然後再悲痛的告訴衆人,孩子沒保住?
她心裡咯噔一疼,站在醫生的角度而言,她會勸孕婦選擇結束妊辰,可作爲一個母親,她僵硬着脖子轉向狄笙,手術牀上,她眉頭微蹙,臉色蒼白,如果,她知道孩子沒了……
“呼延醫生,她會受不了的……”徐霞話沒說完就已經哽咽住了。
狄秀梅的事兒她也看新聞了,這樣算來,狄笙是她接生的第一個孩子,再加上,從狄笙懷孕到現在,都是她負責產檢,自然跟狄笙肚裡的孩子就比跟其他孩子要有感情。
呼延的手猛地一抖,許久,他緩緩看向狄笙的肚子,“她用了什麼藥物你也清楚,孩子哪怕是活下來,不說心臟方面,就智力……”
徐霞不敢多說了,閻家是容不下身患殘疾的孩子的,聽醫院裡的老人說,閻狼當年就差點兒被處理了,就因爲這孩子三歲都不會說話。
要不是有人說閻狼命格貴重,恐怕他是難逃一死了。
雖說閻博公倒下了,可,海叔還在!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了,都靜靜等着,等那個小生命慢慢窒息!
徐霞失神地看着狄笙,多少女人羨慕她的身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實習小記者就這麼一躍成爲東半球最富有的女人,可現在,誰知道她付出了什麼?
一次次的與死亡擦肩而過,成日生活在算計與被算計之間,這樣的日子有幾人受得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一年好時節。
她身居高位,何曾有過這樣的好時節?
哐啷一聲,綿長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這聲音在此刻極其刺耳。
護士猛地一哆嗦,緊張而無措的趕忙開口解釋,“對,對不起,我,是,是我不小心!”
她在收拾剛纔用過的手術工具,這鑷子就這麼不小心掉在了托盤裡。
呼延剛想說什麼,手術檯上的狄笙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雙眸鎖着自己,讓他頓時噎語。
麻醉還沒散去,狄笙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甚至大腦還有些空白,她慢慢從身着綠色隔離服的呼延身上移開視線,迷茫的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白色的天花板,綠色的隔離服,精銳的儀器,最後,她的視線定格在肚子上方的無影燈上,只一瞬,她記憶回籠,發生的一切全部清晰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下意識她想伸手就摸肚子,可胳膊沉重的怎麼都擡不起來,她眉頭微蹙,卻以明白怎麼回事,視線再次看向呼延,焦急的問道,“孩子,還好嗎?”她感覺不到孩子的存在,不,或者說,她連自己的存在都感知不到,麻醉的緣故,她的大腦控制不了行動,好像靈魂和身子分離了一般。
呼延火想說孩子沒了,可他卻說不出口,他的演技騙不了狄笙!
醒了,她竟然在此時此刻醒了。
“呼延醫生,徐主任……”胎監室醫生猛地轉過頭,想說的話在呼延冷厲的眸光中咯噔停住。
徐霞快步走了過去,看着顯示屏上胎兒的動態,她眉頭越蹙越緊,她對着呼延搖了搖頭,那意思是,不能再等了。
狄笙努力想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卻動彈不得,她心裡咯噔一緊,各種不好的想法瞬間竄進了腦海,寂靜的手術室裡忽地響起了報警聲。
“患者情緒不穩,血壓140,心率110,……”剩下的話,她聰明的嚥了下去,關於胎兒的狀況,她不說,呼延應該也知道。
狄笙不傻,她自然知道自己不好孩子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可現在,她對孩子的狀況一無所知,心裡越發着急,“呼延醫生,患者血壓150,心率115……血壓160,心率120……”
呼延臉色一變,快速轉身走到手術檯前,儘量緩和情緒,語氣沉穩的跟狄笙道,“嫂子,孩子沒事兒,你放鬆,對,深呼吸,放鬆……”
慢慢地,血壓和心率平穩了些,狄笙雙眸緊盯着呼延,祈求似得看着他,“它,是不是不好了!我撐得住,你告訴我,我是它媽媽,呼延,我有權利知道一切!”
呼延火再次別開眼睛,助理上前,幫他擦拭眼角的淚,沉吟了許久,他眨了眨眼睛,等眼睛清明瞭些,他慢慢轉過頭,“傷口寬四到五釐米,在臍眼部位偏左上的位置。刀已深入到腹腔,傷口深度在七釐米以上,子宮外膜也破了,子宮有一道3釐米左右的裂傷,現在情況有些糟糕,胎兒突然沒有胎動,臍血流也無法找到,所以現在必須立刻剖宮!”
剖宮!
狄笙覺得一陣眩暈襲來,心跳頓時失了節奏,她知道孩子的狀況一定不好,可是,她卻沒想到這麼嚴重,剖宮,才七個多月,它能活下來嗎?足月出生都有危險,更何況它心臟如此贏弱不堪?
她竭力壓制的情緒轟然崩塌,窒息感瞬間襲來“咳咳咳……惡……”
“母體血壓180,心率140,胎兒胎心微弱!”
血壓飆升,心率過快,一時間狄笙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出現異常,整個手術室中迴響着警報聲。
“嫂子,你振作,聽我的,吸氣……慢慢調整呼吸,你情緒波動過大會影響孩子的狀況!
你放心,有我在孩子一定沒事兒的,很簡單的手術,你只要控制住情緒,最多半小時就能看到孩子了!”
呼延火一遍遍的安撫見了成效,狄笙的情緒漸漸緩和了些,一陣乾嘔過後,她祈求似得說道,“……好,剖,我,我同意!呼延,我求求你,一定救它!”
呼延眼眸微閃,看着狄笙那祈求的眸光,他心裡說不出的壓抑,徐霞趕忙上前,輕輕踢了他一腳,他微頓,接着回覆到了常態,“好,我一定救它,嫂子,你放心!”
“謝謝你,一定救它,一定!”如果可以,狄笙恨不得下牀給呼延磕頭,只要她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她什麼都願意。
手術室外。
除了古影,紀宇,安騰北野三人,雷傲,徐芙,木舟以及陸老夫婦,孫老夫婦,遊敏之,閻紳夫婦,閻縝夫婦和韓子格,安淳,季唯凝都來了。
閻遜,閻策負責陸園那邊。
“多久了?”閻紳看了眼手術指示燈轉頭看向還在抽着煙的紀宇問道。
“四個多小時來了!”他就不明白了,這個呼延火什麼破醫術,不就是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嗎?
“呼延一直沒出來?”不用說閻紳也知道參與手術的是誰。
紀宇搖了搖頭。
旁邊,宋淑梅似乎被今天的事情嚇着了,失魂落魄的坐着,她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是帶着恐懼,她覺得狄笙的事情跟楊藝脫不了關係。
一定是她背後搞的鬼。
叮一聲,走廊那頭的電梯門開了,紀宇餘光一撇,蹭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迎着那人而去。
衆人一驚,須臾間,紀宇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狠狠把人抵在牆上,咬牙切齒的瞪着臉色醬紅的許寧,“你他媽還有臉過來,許寧,我告訴你,嫂子跟狼妞有什麼意外,你他媽的給她們陪葬!”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許寧下意識伸手就要推開鉗制着自己的大手,可紀宇的手卻越發的使力,她大腦一陣缺氧,眼前的紀宇越發模糊,整個人慢慢軟了下來。
厲絕臉色突變,動作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架在了紀宇的脖頸處,他手下同樣沒有留情,血一瞬間涌了出來,他眸色陰騭的斜睨着紀宇,聲音陰冷至極,“放手!”
他的女人容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欺負,哪怕是她做錯了。
紀宇視線慢慢轉向厲絕,雋眸深沉寒意騰起,脣角勾起一抹陰戾嗜血的笑,扣在許寧脖頸處的手越發骨節分明,厲絕神色更加陰沉,手猛地一沉,猩紅的血順着鋒利刀刃滴了下來,速度越來越快,一時間空氣中充斥着血戰前的硝煙味兒。
蹲坐在角落的古影怔怔看着被紀宇鉗制在牆壁上的許寧,只見許寧眼球猛地一凸,搭在紀宇胳膊上的手緩緩垂落了下來,脣角勾起一抹殘笑,那略顯猙獰的笑裡帶了幾分釋然。
她想死?
不,她不能死,狄笙不會讓她死的,她是狄笙最好的朋友,她死了,狄笙會一輩子都活在陰影中的,古影猛地從地上站了一來,迅速跑到紀宇跟前,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紀宇,紀宇一個踉蹌,脖頸處一陣火辣,是刀尖劃過的感覺,他下意識捂住了脖子,滑膩膩的液體涌了出來,他猛地回身就要再次鉗制許寧,古影一個上牆擋在了許寧身前,“紀宇,你想做什麼?殺了她嗎?”
“讓開!”此時的紀宇早就沒了理智,他的眼睛裡只有憤恨,雙眸陰冷的緊鎖着癱坐在地上被厲絕心疼的攬在胸前的許寧。
“咳咳咳……”許寧緩緩撐開眼皮,淚眼婆娑的看着紀宇,她略有些煩躁的伸手推了推厲絕,掙扎着要朝紀宇爬去,“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她竟然捅了狄笙,她最好的朋友。
“寧寧……”厲絕眼眸裡全都是心疼,想伸手把人攬進懷裡卻不敢下手。
有多久他沒碰過許寧了?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或許更久?
“好啊!”紀宇擡步就要朝許寧走去,他現在就想殺人,無關乎這個人是誰,古影一把抱住了他。
“紀宇,你清醒清醒,現在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嗎?嫂子現在還在手術室裡,更何況事情是什麼樣的,你難道不清楚嗎?”
身後,電梯響了,鄭航帶着喬天兒跑了出來,喬天兒身子猛地一個踉蹌,要不是鄭航扶住了她,她恐怕就趴在地上了,“我姐怎麼樣了?”
她嫌宴會吵鬧今天沒去,結果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古影剛要說話,手術室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