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抉擇—— 化身爲狼的蛻變

森林外五個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沒錯,就是剛纔截殺雪狼那五個神秘人。

“大哥,跑那麼快乾嘛”身材魁梧的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還說”蒙面人喘了兩口氣說,“要不快點跑,你等死啊,結界卷軸只能持續兩分半鐘的時間,我們又不能飛,要是小風還在,那……”沒等說完,蒙面人就止住了,神色迷離,眼睛裡盡是傷感。

蒙面人慢慢的摘下面罩,清秀的臉龐,還略顯稚嫩,和剛纔與羣狼惡鬥而顯出的老道沉穩很不相稱。只見他慢慢走向了面罩輕紗的二女,輕輕的蹲下來,並緩緩的扯下了一個人的面紗。

“若蘭,不要哭了,小風的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你哭的這麼傷心”他頓了頓,接着道“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你,不過我答應你,只要我淳于幻在世一天,我都會替小風好好的守護你,不會讓你受一絲傷害,哪怕是死。”

“好了,不要說了”若蘭哭着喊道“淳于大哥,我知道的,我也明白,在來之前,我們哪兒個人沒做好死的準備,老師的考覈不是那麼容易的,誰生誰死,這都是註定的,我們是沒有辦法的,你不用自責的,不用,真的,不用……”

這一番對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頓時陷入了無限傷感之中,淳于幻擡頭望着天,很久很久之後,撲通的一聲便跪下了,衝着天吼道“小風,笑天,你們走好,看到了嗎,我們完成任務了,而且還是超額的,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在天堂,你們記得要想起我們,在那裡開……開心……心的。”後幾個字,已經泣不成聲了。

隨後,幾個人一次跪下。

“小風,笑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這話,是淳于幻口中的那個小不點說的,不過這話沒等說完便被止住了,而且是被淳于幻打斷的。

在小不點開口說話的時候,淳于幻便朝他走去,之後,狠狠的踹了他一腿,小不點側倒在一旁,地上留下了一灘血跡。

“你還好意思說話嗎?要不是你,小風怎麼會死”,淳于幻那冷峻的眼神讓人心中不由的一顫“要不是你冒失,引來玄冰蛇,小風就不會替你挨那一口,笑天也不會因爲救小風而中毒!!都是你!!我們七個人本來可以一起回去的,都是你!!啊啊啊啊!!!”吼罷,淳于幻猛然的衝了上去,對倒在地上的小不點拳打腳踢着,小不點流着淚,沒有一句話,默默的忍受着,後來要不是若蘭,估計小不點不死也得殘。

其實,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獵人隊伍,而是一個奇怪的團體,當時,小不點靠在一棵樹下,閒來無聊,便吹着口哨,不巧,號稱這片森林最毒的玄冰蛇天生對這種聲音充滿敵意,衝着小不點就殺了過來,關鍵之時,小風用了風行咒急速的趕來,可是玄冰蛇的速度之快出乎小風的意料,無奈之下,只好伸出手臂,把小不點推到了一邊,“啊”的一聲,小風卻不幸的被玄冰蛇咬住。聞聲而來的笑天對着玄冰蛇一刀,瞬間玄冰蛇化爲兩半,可是那一剎那噴射的血液卻濺在了笑天的臉上,玄冰蛇的毒液毒,可是血液,更毒,而且,毒擴散的速度非常之快,不過冰雪蓮是可以解毒的,但是,冰雪蓮生長的地方卻有着玄冰蛇王的守護,根本來不及去採,一切來的突然,更來的荒唐,所有人都驚呆了,無助的看着二人瞬間的乾癟了下去,愣愣的卻沒有一點辦法。

而且,就剛纔那一瞬間,小風吼聲引的林中衆鳥紛飛,好在那時候,正好是凌軒在小溪邊莫名的怒吼着,也正因此,這幾個人的行蹤沒有被雪狼羣發現,逃過了一劫。

淳于幻的眼神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但是依舊是那麼的憂傷,從他口中可得知他們完成了任務,可是籠罩在這五個人上的,並不是興奮,而是散不去的陰霾。

…………呼………………淳于幻長長地呼了口氣道,“胖子,你揹着小不點,若蘭,慧慧,我們出發。”

夕陽下,五個人的身影映射出的是一絲絲的淒涼與悲苦,奇怪的五個人,讓人心生同情的經歷,不過,一切的發展都是冥冥中的安排,日後,說不定,他們的生活便是不斷的在生與死,輪與回之間徘徊。他們背後的森林,並沒有因爲這一場血腥而改變本色,大自然,或許因爲少了一絲感情,所以便多了一份冷漠。

雪狼洞內凌軒還是止不住的顫抖着,對於他這樣一個地球人來說,他實在是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先是確定了自己是一隻狼,接着又親身經歷了那一場一邊倒的廝殺,種種打擊,讓他本來受挫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了。

伏在地上,凌軒困惑了,這是什麼樣的日子,不能說話,更加諷刺的是,誰能陪他說話,所有的話都只能一個人在心底說着,他的恐懼誰能真切的感受的到?

當然,凌軒不是孤單的,他有家,有着守護他的族人,可畢竟他們都是狼,和人,不是一種生物,他們的交流,僅侷限在吼叫聲和簡單的肢體動作,這要他怎樣去適應,或者說,在他死之前會適應嗎?

一大堆的問號中,凌軒睡着了,或許,清晨,醒來之後,凌軒會有所蛻變。

“是血腥味”

緩緩的睜開眼,凌軒看到,幾隻野兔,正被自己的幾個兄弟盡情的享用着,賤了一地的鮮血,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此時的凌軒卻沒有一絲噁心嘔吐的感覺,反倒是有種衝動,內心很是渴望,鮮血,生肉,那便是最好的食物。

起身,走到一隻兔子前,鼻子嗅,這一套本不該屬於凌軒的動作,卻被他自己演繹的很是熟練一般,尖銳的獠牙,狠狠的撕咬,血,肉,連着骨頭一併吞進肚子裡,凌軒很是享受,他漸漸的發現,野性,不,是獸性,正一點一滴的侵蝕自己的大腦,自然的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飽餐了一頓,凌軒來到戶外,仰望天空,儘管陽光是那麼的刺眼。

酒館內淳于幻等人正吃着早飯,沉默無語,五個人之間突然顯得那麼的陌生,淳于幻並沒有吃什麼,取而代之的是被一杯杯灌進肚子裡的酒,濃烈刺鼻的酒氣頓時瀰漫開來,淳于幻,抿着嘴,有種解脫的感覺。並沒有人去阻攔他,或許都對他很瞭解,淳于幻連喝了十幾杯酒,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然後便停下了,擡頭打量了一下衆人,舉起右手,叫來夥計,結完帳便朝門口走去,儘管喝了酒,但是每一步還是一樣的有力。

若蘭先跟了上去,剛要說什麼,就被淳于幻擡手止住。

“抓緊趕路,時間不多了”淳于幻只留下了這麼一句,五個人默不吭聲的跟了上去。

森林深處一羣雪狼正追趕着幾頭麋鹿,僅盞茶的功夫,麋鹿便葬身在羣狼的鐵蹄下,鮮血,飛濺,肉末,橫飛,咔咔的撕咬聲,此起彼伏。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永遠都只會淪強者的食物,儘管有述不盡的不甘,但是,這殺戮與血腥的主旋律卻是始終改變不了的。

生存在這樣一個森林裡,就必須有這樣一種習慣,任人宰割或者是先發制人。捕食與被捕食,自然界裡不變的食物鏈。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一步步走向死亡,當然,這是對於弱者來說。對於那些強大的種族來說,他們更樂意做生命的終結者,那是他們的生活更是樂趣,比如此時正享用生命源華的雪狼。

羣狼中,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便是…………凌軒。

很難想象,前一天那個渾身顫抖不停的他,今天卻變得異常的兇猛,麋鹿在他的獠牙下顯得那麼的弱不禁風,鮮血飛濺到鼻子上,臉上,爪子上,而這一切,他卻像是渾然不知似的,享受一詞用了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

令人作惡的場面,在這樣一個世界裡,卻變成了極其暢快的遊戲,那幾只麋鹿,一會便碎裂了一地,他們的生命這樣的被終結,只剩下了一地殘渣,殘酷的世界,沒人心生憐憫。

凌軒呢?他此時正呲着牙咧着嘴,對着一羣野豬,沒有一絲恐懼,沒有退卻一步,像極了一個勇敢的鬥士,無所畏懼。

是什麼讓凌軒一夜蛻變?

是什麼給了凌軒如此大的勇氣?

是什麼讓凌軒拋開了自己是人的希望?

凌軒可以給出一個簡單的答案:是生存,要想生存,就要讓自己變得更強!

蛻變,化身爲狼的勇氣,凌軒真正的融入了這個血腥的世界,突然的讓人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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