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他!”
“嫁給他!”
“嫁給他!”
圍觀的人羣一齊對念昔大喊,尤其是那些手裡拿着粉紅氣球的女生。舒嬲鴀澑她們覺得,這個女主角好幸福哦,有那麼帥,那麼酷,那麼深情,那麼浪漫的男朋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她下跪,求她嫁給他。真的是她們求之不得的呢。
這個時候的女主角一定很感動吧,她在猶豫,是不是因爲一時太激動忘記回答了?所以她們歡呼着幫男主角漭。
念昔呆愣着看着四周那些不停對她喊叫的女孩,她們好像在說,嫁給他吧,他會給你幸福的,這麼好的男人不要了,多可惜啊。
是啊,蕭念昔,你還在猶豫什麼呢?凌亦鋒守着你七年了,陪你度過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光,一直都是不求回報地守着你!答應吧,答應了,以後你也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了,何況,你們已經做了那件事了……
哥,我沒得選擇…直…
雙眸在四處逡巡,不經意間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乍一眼還以爲是他,定睛,才發現是司徒漠。也再次明白,他不可能回來了——
她緩緩地擡起左手——
凌亦鋒在看到她伸出的左手時,激動地差點落淚,心口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丫頭,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的,相信我!
他在心裡鄭重地發誓,看着她將玫瑰花束中央的那枚鑽戒取下,緩緩地爲自己戴上,腦子裡浮現着的是他們結婚那天,沒有像神父宣誓,就匆匆戴上的戒指。
她還記得那天,他沒說我願意,婚禮儀式就結束了……
忘掉他吧,他給你的都是傷害!
司徒漠踏進電梯的瞬間,聽到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那代表着她已經答應了凌亦鋒,代表她已經是凌亦鋒的未婚妻了……
電梯門合上,鏡子中反射着一臉蒼白,雙脣烏紫的男人,那陌生的臉上,掛着晶亮的淚水。心痛地麻木,感覺整個人成了一副軀殼,活着其實對他來說早已毫無意義。
“嘭——”他們才進門,房門被凌亦鋒重重地踢上,她被他壓在門板上,粗重的喘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凌亦鋒你——”,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好像明白他要幹什麼。
“丫頭,給我……”,他輕輕地吻住她的嘴角,聲音低啞地乞求道,就在剛剛,她已經答應嫁給他了,他不想再剋制,他想要她,已經很久很久了!
“別——別這樣——我不舒服,很累了!”,念昔用力地推開他,雖然上次已經和他那……但那次是因爲中了迷..藥,現在清醒的情況下,她仍然無法接受和他親密接觸。
他當然明白她是在躲他,拒絕他,心裡涌起一股挫敗,雙拳緊攥起,恨不得立即要了她,但又不能強迫她!
念昔連忙跑向了臥室,拿着睡袍躲進了浴室裡,一顆心還未平靜下來,坐在浴缸裡,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心口在翻攪。
淚水不可抑制地滑落,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不能接受凌亦鋒,爲什麼凌墨寒死了那麼久了,她還放不下。可就算是他還活着,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痛苦,真的很痛苦。
她寧願當時死的人是她,可他爲什麼要救她,若不是幫她擋了一槍,也不會死。
相望不相守的結局,她能忍受。但,生離死別的滋味,真的太痛苦。
現在,她又答應凌亦鋒了,也許,那一刻是因爲那些女孩子們的歡呼,也許是因爲對凌亦鋒的虧欠……
凌亦鋒在外間,一罐一罐地喝着啤酒,她雖然答應嫁給他了,但此刻他的心情比她沒答應還令他忐忑,懊惱。
哥,你對她的影響力就這麼深嗎?
在心裡怨起凌墨寒來,那個還沒相認就過世的哥哥!
彼時的凌墨寒也在隔壁喝着酒,即使胃很疼,心臟也難受,他還是頹廢地坐在地上,倚靠着牆壁,不停地喝着悶酒。
念昔回到外間時,看着喝得醉醺醺倒在地上的凌亦鋒,心裡又氣又心疼!
“凌亦鋒!你醒醒!別在這裡睡啊!”,他竟然睡着了,滿身的酒氣,她拉着他,想把他拉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他是我哥——爲什麼你先愛上的是——他——”,迷迷糊糊中,他看着念昔的臉,醉醺醺地說。
哥?什麼哥?
念昔微愣着,拽着他胳膊的手臂僵硬,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凌亦鋒,你在說什麼?誰是你哥啊?”。
“死了——他死了——他都死了!你幹嘛還不忘記他?!”,凌亦鋒一把扯過她,將她拉進懷裡,又是醉醺醺地道。
念昔看着他那俊酷的臉,仔細地看着,有一瞬,失了神。那輪廓,爲什麼好像凌墨寒?!
不,是她的幻覺症又發作了!她這麼對自己說道。吃力地拉起他,不聽他的胡言亂語,將他朝着沙發上拖去——
上午十點的飛機,九點的時候,念昔發現司徒漠還沒過來找他們,念昔敲了他房間的門,很久都沒人迴應,她跑到樓下,問了前臺,說他沒退房,只能又像上次那樣找來服務員,開門。
剛進門,聞到的就是一股撲鼻的酒味,她和凌亦鋒進門時,看到司徒漠竟然坐在地上睡着了,身邊散落着數只啤酒罐。
“司徒漠?你醒醒——我們該出發了!”,念昔蹲下身,推着他,沉聲道。
“我來——”,凌亦鋒拉起念昔,自己蹲下身,念昔則跑去拉窗簾了,這房間裡的酒味和煙味實在太重了!
“念念……別走……回來,回來……我還活着……別嫁……”,凌亦鋒正要叫醒司徒漠,誰知,竟然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的呢喃聲。
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愣在那!
他在喊念昔嗎?我還活着?是什麼意思?!
“凌亦鋒!他剛剛有說話嗎?怎麼還不叫醒他啊?”,她剛剛好像聽到他說話了,說什麼,她也沒聽清楚,只見凌亦鋒有點不對勁。
“啊?沒有!司徒漠!快起來!”,凌亦鋒回神,然後衝着司徒漠大吼一聲,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晃了晃。
他終於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凌亦鋒,再擡首看到了她!意識恢復,才發現自己竟然狼狽地坐在地上睡了一夜!而且竟然被他們發現了!他心裡氣惱不已,覺得太狼狽。
凌亦鋒看着司徒漠,雙眸裡染着異樣。
他沒有忘記司徒漠剛剛那呢喃聲,腦子還是困惑的!凌亦鋒不像念昔,對於幾次司徒漠差點暴露身份,都沒有產生懷疑,都以爲是自己對凌墨寒思念過度產生的幻覺。
但凌亦鋒不一樣,他有着敏銳的洞察力,和邏輯分析能力。只不過現在,沒人知道他心裡是不是對司徒漠有所懷疑了。
司徒漠迅速地起身,叫念昔他們等他十分鐘,他立即去洗漱。十分鐘後,他已經提着行李準時出現在了酒店門口,隨着念昔和凌亦鋒一同上了出租,直奔機場。
念昔手上的鑽戒還是令他原本麻木的心,刺痛了下。
上機後,他們均坐在頭等艙,念昔和凌亦鋒坐在一起,他坐在過道的另一側,眼角的餘光總是能不經意地看到他們。
看着凌亦鋒溫柔地爲睡着的他蓋上毛毯,看着他握着她的手,食指在那枚戒指上輕輕撫摸。
而凌亦鋒不經意地轉首時,也能看到司徒漠在打量着他們,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盛滿着複雜,那一瞬,他直勾勾地打量着這個陌生的男人,那陌生的臉龐是和凌墨寒完全不同的。
但,那雙眸子爲什麼那樣像?還有那染着憂鬱和深沉的眸子……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子裡竄起!
“凌墨寒!”,洗手間裡,凌亦鋒才進門,對着正在洗手的司徒漠冷冷地喊道。
他擡首,看着鏡子中一臉陰沉的弟弟,因着他的話,身子明顯地怔了怔。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叫他?難道是發現什麼了?
不過,他也只是深藏不露地笑了笑,動作自如地按壓着洗手液,“凌墨寒?是誰?”,他淡淡地問道,雙眸還看向四周。
“就是你!你就是他!”,凌亦鋒忍着心口發酵的複雜的各種情緒,對他又沉聲道,聲音裡帶着篤定。如果不是他,爲什麼說那樣的話?爲什麼一路上一直在偷偷關注着他和念昔?
對於凌亦鋒的篤定,他心裡還是有些心虛的,又奇怪自己什麼時候暴露了什麼了嗎?
“凌總,是被喜悅衝昏頭了吧?”,他邊風乾手,邊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凌亦鋒那雙犀利的眸子死死地打量着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尤其是那張陌生的臉,真的是哥嗎?他整容了嗎?
墜海真的還有可能活下來嗎?何況他當時心臟也中槍了——
是他多慮了,還是真的有奇蹟?可他既然活着,爲什麼又不暴露自己?而且還整容,改名——
對於司徒漠這個人,他查過,是新加坡的一名華裔貴族後代,家底殷實富足,當時他很納悶,爲什麼那樣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會屈尊來韋恩斯坦做一名職員呢?而他以前一直是做電影製片人的——
“司徒漠兩年前出車禍成了植物人,幾個月前還傳過死訊,怎麼現在已經生龍活虎了?”,凌亦鋒又直截了當道。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司徒漠身上有這麼多疑點!
看樣子他是調查了,“那是媒體捕風捉影!”,他立即反駁,而他的反駁也更引起了凌亦鋒的懷疑!
“哥——既然還活着爲什麼整容?爲什麼要用一個假身份?”,在司徒漠走到他跟前時,凌亦鋒無奈地說道,喊他一聲哥,內心涌着暖流。
他本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凌墨寒聽着他喊自己哥,喉嚨梗塞着,內心裡是感動的,但又無法與他相認:“你那個大哥凌墨寒早已經死了!我是司徒漠!不要認錯了!”,他冷冷地說完,離開了洗手間。
與他擦肩而過。
他的話,令凌亦鋒更加肯定,他有問題,剛剛的話像是一語雙關。
念昔在過道上遇到了司徒漠,他看起來還有幾分憔悴,尤其是眼底的黑眼圈,看起來令人有些心疼。那是一種莫名的心疼。
她對他溫和地笑着點頭,然而,司徒漠卻很反常地像是沒看到她一樣,面無表情地離開。那一刻,念昔心裡涌起一股失落。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直接戴上了眼罩,剛剛之所以沒同她打招呼是不想和她靠近,不想再讓弟弟懷疑,也不準自己再對她有非分之想。
以後,他只是她的上司!
一個月之後——
念昔明顯地感覺到司徒漠對她的冷漠,不像以前那樣,她吃飯,或者和下午茶的時候,會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或者坐在他們這一桌。
比如現在,她看到他端着餐盤走來,主動和他打招呼,他卻視而不見,走到角落的位置,獨自一個人吃着午餐。
“蕭姐,你看什麼呢?”,顏顏看着念昔失神,喊道。
“啊——沒——”,念昔訕訕地笑着,繼續吃飯,她最近討厭吃油膩的食物,不過,此刻,她吃的飯菜是顏顏帶給她的,都是很清淡,很養胃的飯菜。
而她已經吃了顏顏帶的飯菜差不多一個月了,她說,她老媽逼着她帶飯吃,所以,每天都做好多飯菜給她,她吃不完,就拉着她一起吃了。
念昔覺得,顏顏的老媽手藝真是了不得,做得飯菜全符合她的胃口。
“蕭姐,你明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叫我老媽給你煮!”,顏顏看着念昔,豪爽地說道,聲音很大,眼角的餘光卻瞥向她身後不遠處的司徒漠。
司徒漠是聽到顏顏的聲音了,心懸起,不知道他最近做的飯菜符不符合她的口味。
“顏顏!不要麻煩阿姨了!而且阿姨本來是做給你吃的,你問我幹嗎?我會不好意思的!”,念昔喝了口烏雞湯,說道。
這雞湯真好喝,一點都不油,看得出煲湯的人很用心,煲湯的時候一定一直在把上面一層油都撇去了。不禁想起了顏顏的老媽,也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自己要是有這樣的老媽該多幸福啊——不過如果媽媽還在世,她不會讓她煲湯給自己喝,她會每天煲湯給她喝的。顏顏很想說,這些飯菜啊,湯羹啊,都是他們的冷麪上司叫她帶來的!
但她答應過司徒漠,一定要保密的!“我什麼都吃的嘛,而且你是我的領導——嘿嘿——”,顏顏調皮地說道。
“我可早跟你說了,別拿這些美食來巴結我,你每天該完成的任務可不能少!不過,我也是真的爲你好!”,念昔微笑着說道。
“好啦,知道啦!我一定會跟你好好學習,將來也成爲一名金牌編劇!”,顏顏鬥志昂揚地說道,“老大,現在可以說您明天要吃什麼了吧?!”。
“清淡點就好啦,不要讓阿姨煲湯了,很麻煩的!”
“我老媽天天在家閒得發黴!她纔不怕麻煩!”,顏顏故意說得很大聲,讓司徒漠聽到。
司徒漠在心裡苦澀地笑了笑,爲了給她煲湯,他每晚都是晚睡早起的,晚上熬夜將湯煲好,早上早起打包送到顏顏家樓下。
不過,看着最近看起來豐腴了很多的念昔,他心裡是很有成就感的。爲她做每一件事,他都甘願,只怕沒有機會讓他做。
顏顏常問他,爲什麼要對念昔這麼好,他卻回答不了,只能給錢給她,收買她,正好顏顏也好像缺錢,她的父親好像患有癌症,需要大筆的錢治療。
“還是那樣,蕭姐喜歡清淡口味的,而且好像特別討厭油膩的食物,避而遠之的!”,電話裡,顏顏如此說道。
“好了,知道了。謝謝。”,他用最簡潔的語言回答,迅速地掛斷電話,去了廚房。
“你揹着她,爲她做這麼多事情,有用嗎?她可是快要和那個凌亦鋒結婚了!”,見着他又開始在廚房忙碌了,夏靜恩站在廚房門口,倚靠着門框,潑涼水道。
心裡卻因爲這個男人深沉,壓抑的愛而感動。
他好像很不願搭理她,切着蔥花,刀法嫺熟而飛快,好像是飯店的大牀一樣。
多好的男人啊,什麼都會……
夏靜恩看着他,在心裡暗暗地想。
“愛她,就把她搶回來啊!這樣纔是真男人!你成天這樣,她看不到,感動不了的!”,見他一直沉默,夏靜恩上前,故意刺激道。
“滾開!”,他冷冷道,將胡蘿蔔切成塊狀,打算給念昔燉牛腩湯。
“喂!麻煩你客氣點!別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夏靜恩被他氣惱,氣憤地吼道。
“沒請你救我!這顆心臟你什麼時候想要,隨時拿去!”,他認真地看着夏靜恩,無比堅定道,眸子裡平靜無波。
“怎麼有你這樣的人啊?!真是怪物!”,夏靜恩拿起一根黃瓜,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咒罵道,出了廚房。
這天早上,顏顏和司徒漠一起遲到,一起來公司的,念昔有些疑惑,一向從來不遲到的顏顏怎麼會遲到呢?她疑惑地問出口。
“因爲主管半路心臟病發作,耽擱了!”,顏顏衝動地說了出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他心臟病發?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在整理文件的念昔停止手上的動作,看着顏顏問道。
她其實更關心的是司徒漠的心臟病,她記得上次他也發作過。
“啊——今早我老媽煲湯煲遲了,我半路上看到主管的車,就攔下,叫他載我一程,然後半路上,他突然病發——我告訴你,今天幸好有我,不然我們主管可能——”,顏顏說着說着,只見念昔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難道蕭姐也很關心主管?
念昔敲響司徒漠辦公室的門,在得到應允後推開,開門的瞬間,只見他垂立在落地窗前,一隻手裡捏着香菸,雙眸好像正在看着窗外。
那瞬,念昔僵硬地站在那,呆愣着,因爲此時此景,再熟悉不過。曾經,那個人也是常常站在窗口的位置,雙眸看着窗外,安靜地沉思。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感覺,他全身都籠罩着一層悲傷……
而此刻,站在窗前的男人,身上也是被一層悲傷籠罩着的,令人覺得心口惆悵,心疼。而那高大的,和他一模一樣的背影,令她心口更酸。
她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說她很正常,沒有患什麼幻覺症……
她輕輕地走近,一步一步,朝着那個背影靠近,感覺心在劇烈地顫抖,好像站在窗口的人,就是他!
PS:虐男主爽不爽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