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心臟病又發了?”,念昔走近,在離他一丈遠的距離頓足,看着沉浸在光線裡的挺拔身影,柔聲地問道。語氣裡透着難以掩飾的關心。
他突然丟掉手上的菸蒂,一個轉身,逼近他,長臂迅速地扣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一帶,低首,沒容她反抗,另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俯下頭,狠狠地攫住了她紅潤的脣。
像是對他有致命吸引的紅罌粟,在觸碰到她脣的那瞬,他便無法自拔,脣舌並用,火舌撬開她的貝齒,席捲進她的口腔裡,吸允她的甜美,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灼燙的男性氣息,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撲面而來,熟悉而又太久沒有碰觸的懷抱,熟悉而又太遙遠的氣息,這樣窒息地吻着她的方式……
本能地閉上眼睛,不看他的臉,此刻,她感覺就是凌墨寒在深吻她!一模一樣…汊…
淚水緩緩落下……
溼濡的感覺令他猛地鬆開她,一把將她推開,而她也睜開了雙眸,淚水緩緩地落下,怔怔地看着他,那張陌生的臉,但嘴邊還殘留着屬於他的氣息。
“哥……”,她看着他,喃喃地喊了出來朕。
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人劃了一刀,一聲哥,令他心痛,又感動。
他看着她失了神,爲什麼她突然這麼叫自己?發現什麼異常了嗎?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發出的光芒將他地神智拉回!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我怎樣不是你該關心的!不然,我會以爲你在勾引我!”,不是已經和凌亦鋒訂婚了嗎,爲什麼還要來關心他?何況,他對她來說不過是個陌生的上司!
冷漠的話語將她的神智拉回,念昔看着他,一時侷促,狼狽地不知該怎麼回答。自己怎麼就一時衝動來到他的辦公室?!剛剛爲什麼就把他當做是凌墨寒了!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臉!
但,他的懷抱,他的親吻,都是那樣一樣,一樣地令她覺得,他就是他!
“對不起,打擾了!”,念昔開口,沉聲說道,心口有些失落,因爲他的冷漠吧……立即轉身,狼狽地跑向門口。
他有將她拉回來,狠狠抱住的衝動,卻沒有資格!
爲自己剛剛的衝動惱怒,在吻她的時候,腦子裡不斷地想,爲什麼拋棄我?!爲什麼不愛我了?!爲什麼要嫁給別人?!
很可笑的想法,明明是他拋棄她的。
念昔剛出了司徒漠的辦公室,突然撞上了一個人,是皮爾曼。
“,怎麼了?”,皮爾曼看着念昔的眼眶泛紅,關心地問道。
“皮爾曼!你怎麼會突然來中國!”,念昔見到皮爾曼顯然很意外,對他驚喜地問道,也胡亂地擦擦眼睛,“剛剛被陽光刺到的……沒事……”
很荒謬的解釋,皮爾曼淡淡地搖頭,“來這邊出差咯,把這個獎盃拿個你!我的最佳女主角!”,皮爾曼從包裡取出一隻長方形的盒子,遞給念昔。
念昔蹙眉,打開,原來是她主演的電影《忘情》獲得的最佳女主角獎,還是有些意外的吧,她驚喜地看着皮爾曼,“謝謝!真的很意外!”,將美麗的水晶獎盃舉起,看着皮爾曼,微笑着說道,這時,司徒漠正好從辦公室走過來,看到了這一幕。
見着皮爾曼,他點點頭,“,好久不見!”,皮爾曼上前,與他熱情地招呼,司徒漠也伸手,與他交握。
凌墨寒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知道司徒漠和皮爾曼以前合作過,他也知道司徒漠的英文名是,卻在見到念昔是說自己是。
是他私心裡想試探她對凌墨寒還有沒有感覺了的,才那麼說的……
“皮爾曼,久違了!”,司徒漠保持自然地說道。
“上帝保佑,還能見到你!四個月前還以爲你真的……”,皮爾曼鬆開司徒漠的手,看着他,聳聳肩說道。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是?”,他操着流利的英語,對皮爾曼說道,念昔站在一旁,因爲他們的話而疑惑。四個月前……
也是凌墨寒遇難的時候……這個司徒漠四個月前發生過什麼?
“那是!”,皮爾曼笑道,“謝謝你肯屈尊來韋恩斯坦,我當時很難以置信……”,皮爾曼那湖藍色的眸子裡閃爍着的是對司徒漠的讚賞。
能夠讓一向高傲的皮爾曼大導演賞識,尊敬的人,她見得還真不多。
“你客氣了——那是格萊恩獎?”,司徒漠淡淡地說道,看着念昔手裡的獎盃,問道。
“嗯!”,念昔重重地點頭,心裡有着自己收穫的果實與他分享的喜悅感。這個獎對她來說,也是對她曾經被人傳是花瓶,是脫星的一種推翻!
感覺自己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即使,那曾經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只見司徒漠對她豎起了拇指,“好樣的!”。
念念,你真的很棒!
在心裡,他這麼對她說。
“是!真的很棒!她可是我在英國街頭髮現的哦!”,皮爾曼得意地說道,只見司徒漠看着他,一臉疑惑。
念昔只是淡笑着搖頭,三個人朝着餐廳走去。
“第一次見到,她在街頭,臉上畫着你們中國傳統的京劇臉譜,身上穿着報紙剪裁成的衣服,掂着腳尖跳芭蕾……”,他們坐在餐廳落地窗前的桌上,念昔坐在皮爾曼身側,與司徒漠面對面,那隻水晶獎盃被她放在面前,蔥白的手指輕輕地在那燙金的字上摩挲。
聽着皮爾曼講述自己曾經的故事。
司徒漠因爲皮爾曼的話,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雙眸看向對面的她,滿心的心疼,她曾經那樣在英國度日?爲腦子裡隱隱約約地浮現起什麼,好像曾經看到過她在街頭表演……
那時,他在英國滿大街地找她……
“皮爾曼,你是在拆我的臺嗎?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念昔喝了口白開水,淡笑道。那一段往事是不堪的,卻也是她人生中破繭而出的時刻。
“我這不是在你上司面前誇你刻苦麼!”,皮爾曼沉聲道,“當時我也不知道她有表演天賦,只不過因爲她的大膽又奇妙的行爲吸引,最主要的是,她的跟前還放一隻碗,像是在乞討……生活落魄啊……我想幫幫她……”
深邃的眸子緊鎖着對面臉色泛紅的她,心臟在被人凌遲,是怎樣的困境逼迫她放下驕傲和尊嚴,在街頭表演行爲藝術?像是乞丐一樣?
他想象過她在外面的艱苦,卻沒想過她會這麼苦……
凌墨寒!你欠她的,太多,太多。
“我那不是乞討,我那是賣藝求生!?!”,念昔紅着臉對皮爾曼糾正,“不過那段時間的表演,掙錢還真的很容易呢,不僅解決了我的溫飽問題,還解決了我上英語輔導班的學費!要是在中國就不行了……”,念昔樂觀地說道。
“咳咳——咳——”
“司徒,你怎麼了?!”,司徒漠突然臉色有些蒼白,念昔連忙關心地問道。
一股血腥翻涌,被他生生地嚥下,他看着他們,淡淡地搖頭,喝了口水。
他能說是因爲心疼她曾經的遭遇,脆弱的心臟又附和不了了嗎?
“很佩服你——”,他看着她,認真道,念昔紅着臉點頭,不知爲何,被他誇讚,心裡喜滋滋的,不過他剛剛在辦公室對自己還那樣冷漠的不是?
還用吻來羞辱自己對他的“曖昧”!
皮爾曼跟念昔邊聊着過去的事情,司徒漠邊裝作面無表情地聽着,她在英國艱難求生的故事,令他心疼,他就那麼一直忍受着心理折磨,聽完她的故事。
心裡的愧疚感,更深了——
“嘔——”
“蕭姐!你,你怎麼了?”,午飯的時候,念昔和顏顏在用餐,她突然反胃地捂着嘴,起身朝着洗手間衝去,顏顏連忙跟上。
“可能胃病又犯了吧——”,念昔伏在洗手池,痛苦地說道。
第二天早上,顏顏在接司徒漠的餐盒時,沒忘記告訴他這個消息,“什麼時候的事情?”戴着墨鏡的司徒漠問道。
“就昨天中午,你當時沒在公司吃飯……”顏顏說完,已經偷偷摸摸地跑開他的車。落下他坐在車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