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太很是熱心的將她們送到門外,再三囑咐說:“淺淺啊,今天來認了門,以後只要有空就一定要回來坐坐。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可千萬不能見外。”
周沅淺開心的點頭,玩笑說:“知道了阿姨,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會經常來叨擾你,直到你嫌我煩了把我趕出去爲止。”
宋太太和藹的笑:“你這孩子,我們怎麼會嫌你煩呢,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你這個女兒說什麼都得留住了。”
何姨那邊已經啓動了車子,周沅淺一面拉車門,一面對宋太太揮手說:“阿姨,快回去吧,外面風大。下次有空我再來看你。”
話雖這麼說,周沅淺上了車,車子調轉了方向,離開那棟別墅一大段距離之後不經意的回頭一看,宋太太還在門外站着,目送着自己離開。心裡一時間很是感動,失去媽媽那麼多年,今天終於再次感受了母愛的溫暖。
一路回到息君苑,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下午三點,出門了大半天,周沅淺感覺有些疲憊,於是回房小小的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時,天色已黃昏。
洗了把臉,來到客廳。君塵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正在客廳裡面坐着抽菸。整個人依舊是那樣的冷傲料峭,冷魅絕豔。
周沅淺走了過去,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剛睡完一覺,精神好極了。
“今天玩得怎麼樣?”君塵寰淡淡的問。
周沅淺想起來今天去宋老闆家的情景,心裡仍會感覺溫暖:“宋太太是個非常好的人,我和她好像很投緣,她不僅在他們家裡給我佈置了一個房間還另送了一套房子給我。房產證我帶回來了,要不現在拿給你看看?”
君塵寰看着她臉上的笑容明麗而歡快,心頭似乎也被她感染了幾抹愉悅,開口說:“你收着就好,不用給我看了。”
印象中,她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的開心了,面對着她純淨而單純的笑容,君塵寰心中的那些介意不自覺的開始消散,因爲愛她,所以不忍破壞她的開心。
“既然和宋太太那樣投緣,以後有空了就多去她那裡坐坐。”君塵寰按滅了指間的香菸。
周沅淺想也沒想的點頭:“這個是一定的,不用你說我也會多去她那裡坐坐。”暮年喪女的宋太太肯定特別需要關懷,自己理應多去照看她。
君塵寰看着這樣有精神且這樣喜悅輕快的周沅淺不由心頭一動,長臂一伸就把她摟在了懷裡,他想着自己所做的這麼多的努力,不就是想讓她的生活幸福開心嗎?
正在這時,君塵寰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鬆開周沅淺,拿着手機走到一旁。接了電話,淡淡的應了一聲:“虎子,有什麼事?”
“寰少,那位陳警官這幾天好像專門盯着咱們道上的生意,都已經帶着警隊突擊檢查了好幾次,我和阿豹的壓力很大,這下下去,怕是要頂不住了。”一向沉着鎮定不善言辭的虎子竟然也有些焦急的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
君塵寰早就料到,對陳志廷下手太急,難免的他會狗急跳牆報復性的回擊,要啃下這個陳警官費些牙口肯定是難免的。
略微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那醇厚低沉的聲線迴應虎子:“不妨事,他查
的緊,那你們索性就關門歇業好了。去年到現在你和阿豹一直都在忙,這次藉着這件事正好放你們一個長假。”
虎子那邊聞言有些擔心:“寰少,放長假是什麼意思?”
君塵寰剛毅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一下,一抹微笑盪漾開來:“不用擔心,你和阿豹跟着我這麼久,我是不會虧待你們,即便是道上的生意做不下去,我也會另外送你們幾家正規的公司保證你們的經濟收入不下滑。”
虎子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寰少,我是擔心你,那位陳警官這次好像特意針對你的,我怕你會遇到去年七月時那樣的麻煩……”
君塵寰那邊講着電話,周沅淺這邊被何姨告之晚餐好了,可以來餐廳吃飯了。她扭頭看了眼君塵寰,見他正專注的講着電話,沒敢打擾他,自己先去餐廳坐了開始吃飯。
君塵寰這邊聽了虎子的擔憂之後,耐了性子解釋:“去年七月的事情,可不是因爲陳志廷厲害,當時老爺子提早感覺到形勢不對先溜了,道上所有的生意都推到我的身上,我不找個辦法脫一下身轉移警方的注意力,你和阿豹會佔住道上龍頭老大的位置?”
話雖這麼說,回憶起去年的情勢,應付陳志廷和老爺子的算計不過只是一小方面,最主要的,還不是爲了那個蠢女人?她那麼一根筋的認定了他就是她的仇人,他若不去死一死,怎麼能讓她安心?
當然對於周沅淺的心思他是不會和虎子說的。寬慰了虎子之後,便掛了電話去餐廳吃晚餐。
周沅淺吃着碗裡的飯菜的時候,心裡不由有些想土豆了。前些日子土豆在那座小城裡,離得太遠見不着就算了,現在土豆也來了海沙市,同在一座城還見不了面這就讓人有些心焦了。
所以當看到君塵寰在餐桌旁坐下來後,便開口徵求意見:“明天我還想出門一趟,可以嗎?”
君塵寰看着她一臉的期盼,想着剛剛她提起今天外出時明麗歡快的表情,不忍心拒了她,開口說:“可以,讓保姆跟着一起。”
她一個人出門,他不放心,讓保姆何姨跟上,他的心裡就放心多了。何姨是他手底下的老人,辦事最是穩妥,有何姨跟着,總不至讓她出門的時候吃虧。今天讓何姨跟着她一起去宋老闆家就是出於這樣的考量,宋老闆若是對她好還罷了,若是對她不好,有何姨在總能提點她一二。
聽君塵寰答應了自己明天外出的請求,周沅淺更加開心了,想着明天就能見到土豆,抱一抱他肉乎乎的身體,貼一貼他稚嫩可愛的臉蛋,周沅淺就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君塵寰被她的快樂情緒感染,也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心想着不過出門一趟而已,就能讓她高興成這樣,前天帶她出門去訂衣服和收拾也沒見她這麼開心過。
此時周沅淺已經吃過晚餐,對君塵寰道了句:“我吃好了,你慢吃。”之後就急匆匆的回了房間。
這麼着急的回房間,不爲別的,自然是爲了給君乾打電話約定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君塵寰這邊一個人坐着餐桌旁慢條斯理優雅而閒適的吃着晚餐。想着剛剛那個蠢女人一連開心到沒心沒肺的笑容就不由想笑,不過她和他在一起能笑得這麼開心,總比
擺着一張死魚臉和他鬧彆扭的好。
只希望今後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這樣開心的笑。
正想着這些的時候,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君塵寰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手機來聽電話。
電話依舊是虎子打過來的。
這一次虎子講電話的時候沒有剛纔那通電話那麼順溜,很有些結巴不自在,只聽他在電話裡面說:“寰少,如果要給我放長假,是不是……是不是從明天開始放?”
原來是問這個,還以爲是多麼不得了的事情。君塵寰淡淡的應答:“是的,如果你想,今天晚上開始也行。”
“那就好。”鬍子沒頭沒腦的接了句,說罷之後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忙又說,“寰少,是這樣的,我交了個女朋友,以前吧,總是忙着生意一直沒空,總感覺虧欠她很多,這一次既然您批准了放長假,我想……我想爲她好好的辦一場訂婚禮。”
君塵寰棱角分明的剛毅俊臉不由漾起幾分笑意:“你小子,嘴巴也太緊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說?”平日裡只聽着阿豹整天泡妞泡妞的亂叫,而虎子卻一直冷靜自持,很有些時候君塵寰在想自己的這個手下不會打算打一輩子光棍吧?
今天聽了虎子的這些話後,可沒放過機會玩笑幾句:“既然是訂婚禮,那一定得大辦,可不能辱沒我寰少的臉面。你這小子找了近三十年才找了這麼個女朋友,到時候我要親自去把關,長得不漂亮可不行。”
虎子立刻答應:“是,寰少,我是決定好好的大辦。您要是能來那就更好了,只要你在場,我的這個訂婚禮不是大辦也算大辦了。”
“你那女朋友還真能耐,這麼不會說話的你都被她教得會耍滑頭了。”君塵寰嘴上刻薄,此刻的心情卻是大好。
虎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對自己這位刻薄老闆說些什麼,只能在電話那頭傻笑幾聲。
君塵寰知道虎子性子沉悶不愛說話,便也不難爲他,簡單的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後就掛了電話。
人這輩子總是要結婚生子的,不然那麼拼命的賺下那麼多錢財又爲了什麼。只是時間未免也過得太快,似乎昨天還在帶着虎子阿豹乖戾霸道的做着大事,今天自己的這位手下就要結婚成家了。
君塵寰算了一下,此時已經是秋天,這一年很快就要走到盡頭,明年開春之後,自己就二十九了。一眨眼就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
三十歲的男人和二十歲的男人很是不同。君塵寰想着自己二十歲的時候,那可不是一般的囂張乖戾,霸道不講理,什麼樣的事情沒玩過?天底下的事情,怎樣刺激怎樣玩,不然也會那麼多的人至今聽到他寰少的名頭會那麼的害怕和忌憚。
可是到了三十歲,人便沉穩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被歲月磨去了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鋒芒,居然滿心思的只想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成家。然後安安分分的掙錢,回家之後能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將自己掙的每一分錢都花在他們的身上……
也許是自己的這種想要快些結婚成家的念頭作怪,君塵寰想着虎子近日要舉辦的訂婚禮竟有些隱隱的激動,他忍不住想,自己什麼時候也給那個蠢女人辦一場隆重的訂婚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