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擡手的那一瞬,君塵寰忽然開口說:“我再給你一點時間,會去息君苑之後你再回答我。”
周沅淺點頭:“我要回十五樓拿我的包。”
君塵寰轉身走開:“我在停車場等你。”
周沅淺下了十五樓,拿了包之後立刻走出辦公室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撥了個電話出去。
“阿白,昨天你給我說起的藥什麼時候可以拿給我?”周沅淺的這通電話打給了阿白。
阿白那邊道:“怎麼這麼急?難道你們今天又……好吧,明天你抽空見我一面,我把藥拿給你。”
“好的,明天我去找你。”周沅淺和阿白約了見面的事情之後掛了電話。走進電梯,前往停車場。她不能磨蹭,因爲君塵寰那樣精明的人,她的一舉一動都很難逃過他的審視。
車子一路從帝君大廈回了息君苑。
何姨沒料到兩人竟比平時下班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忙丟開手裡的活,上前來迎接。彼時君塵寰正拉着周沅淺的手要上樓,確切的說是拖着她要上樓。何姨走了過去,恭敬的叫了聲:“寰少。”
君塵寰一揮手:“沒你的事,你去忙你的。”
周沅淺當着何姨的面不想被他這樣粗暴的對待,用力掙了掙手臂,卻不知這一掙惹得男人更加的不耐煩,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上了樓進了臥室。
周沅淺被他扔到了臥室中央的大牀上,饒是牀墊再柔軟,也經不住他那樣粗暴的一扔。待她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臥室的門已經被他鎖緊!
“說吧,你要不要和我結婚?”君塵寰站在牀邊,臉色陰沉的逼視着牀上的周沅淺。渾身散發着巨大的氣場,壓迫着周圍的空氣,使空氣幾乎在瞬間冷卻,凝固。
周沅淺被這樣僵硬的空氣包圍着,她知道,只要她敢說一個“不”字,他一定會生生的撕了她!
終於,她開口對他說:“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就算是死,她也不要答應嫁給他。否則日後她去了地下要怎樣面對她慘死的父親和姐姐?
君塵寰按住她的肩膀,眼睛裡充斥着無邊的嘲弄和嗜血的陰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往裡闖。”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上她光潔卻帶着幾分蒼白的俏麗臉龐,緩緩的說:“這回你真的怪不着我,我給過你那麼多的機會。左右你是要跟我一輩子的,既然不想和我結婚做我老婆,那就只能被我鎖上一輩子,做我的奴隸!”
周沅淺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事情終於還是鬧到了這一步,不知怎的,她竟然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這麼跟他這一起,可以天天看到他,不用和他結婚,這樣就不用對不住九泉下的親人。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卑微,爲了他,竟然甘願被他欺壓,甘願爲奴爲婢,居然還爲此感到……安心。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就這麼愛上了他,亦不知道這種愛在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沒有自我,這樣的卑微。
從前對於陸眀暉,都不曾體味過這樣絕望的沒有救贖的沉淪,那時候的感情,更像是一種純潔的喜歡。而現在,她已經被這樣無望的愛意掏空,所有的自尊,原則,真理,在這樣的愛意麪前統統被
踩進了泥土。他是她的空氣,呼吸着這樣的空氣讓她疼痛,而她卻離不開他。
君塵寰最終還是被她拒絕了,他的心裡憤怒不已,而更多地卻是壓抑着的悲傷,此時此刻他恨不能一口一口的吃掉她,這樣她就能乖乖的和他合二爲一,永不分離。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用力到青筋爆起,可最終還是沒有落到她的身上。
“今天起,你就呆在這個房間,沒有我的允許哪裡也不準去!”君塵寰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出了臥室之後將門緊緊的反鎖。而後一頭扎進健身房,對着牆角懸着沙袋一頓猛打。她給他帶來的挫敗和壓抑,他不忍泄在她的身上,只能拿着沙袋出氣!
周沅淺無力的倒在牀上,將頭埋進被子,隱約能聞到他殘留在被子裡的淡淡古龍水的味道。她卑微的想着,結不結婚的她不在乎,不過就是面子上的事情,鎖着還是不鎖,也沒要緊,反正從這裡出去一趟也不方便。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的心裡就滿足了。
然而到了晚上,周沅淺才發現她的想法有多麼的錯誤。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並代表他願意放過她。
這天夜裡他像惡魔附身了一般,一遍遍的要她,兇殘而嗜血,恨不能將她拆解入腹一般。好幾次她都以爲自己要死在他兇狠的動作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過去的,或者根本就是承受不住他的殘暴昏過去的。總之聽到他早上起牀的聲音,聽到他去浴室洗澡,然後在臥室裡走動的聲音,卻虛弱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也不知道在牀上躺了多久,終於攢夠了一點起牀的力氣後,這才下了牀,勉力洗漱了一番,打算出門去找阿白。她昨天和阿白約過得,今天找她拿藥。
她知道自己已經被君塵寰給軟禁了,可是爲了不懷孕,不將她的無奈轉到下一代的身上,她必須要找一次阿白。這樣的白天,君塵寰應該不在家,興許她就能偷偷的出去呢?
這樣僥倖的想法在她還沒有走到別墅門廳的時候就被何姨給掐斷。
何姨原本在廚房做家務,一看到周沅淺往外走,立刻就走了出來,正色道:“周小姐,寰少吩咐過,您不能離開這座房子半步。”
周沅淺看着何姨那樣略顯嚴肅的臉孔,心裡一陣自嘲,虧她以前幫何姨做那麼多事情以爲和何姨的關係已經很好,原來那些統統都抵不過寰少的一句吩咐。
“我出門辦一點小事,也不可以?”周沅淺明知不可能,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問。
果然何姨堅決的搖頭:“不可以。周小姐,請你不要爲難我,如果你真的有事,不妨讓我去代辦。”
周沅淺無奈的笑了一下,轉身。自己在這棟房子裡面的地位已然分曉,假如何姨這個保姆都能對自己言行令止,那麼自己可不就是他寰少的一個奴隸了?
剛走出幾步,稍稍好了些的身體忽地有弱了一下,腿有些發軟,險些摔倒。
何姨忙上前扶住了她:“周小姐,你沒事吧?”剛說罷忽然感覺不太對勁,她重新握了握周沅淺的手,然後又看了下週沅淺的臉色,立時不安起來,“周小姐,快回房躺着吧,您又開始發燒了!”
周沅淺想起來自己昨天在帝君大廈
五十二層的那個奢豪套房中,曾洗了好幾個鐘頭的澡,後來又在窗子旁坐了許久,難道因此而着了涼,今天便發起了高燒?仔細感覺了一下,這樣昏沉沉,體弱無力的感覺確實和上回發高燒時的感覺比較類似。
何姨那邊有些慌了:“得趕快給寰少打個電話。”說着朝客廳的那部座機走去,走了一半又覺不妥,“還是先給白小姐打個電話在告訴寰少這件事吧。”
聽聞何姨要給阿白打電話,周沅淺這才安了心,既然她不能去找阿白,讓阿白過來一趟也不錯。這麼一想,這場高燒燒得便也值得了。
阿白來的比較快,給周沅淺量了體溫,果然溫度奇高。
“你這是怎麼回事?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是不是?我以前沒有和你說過你的身體底子已經壞了嗎?”阿白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知珍惜的表情。
周沅淺只躺在病牀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阿白從診療箱裡拿出注射器,一面抽藥一邊埋怨:“我可告訴你,再好的特效藥,用得次數多了,藥效也要打折扣。你以後在發高燒的話就不要找我了。你看看你,別有事沒事作踐自己的身體,等到身體真的虧了,未老先衰,寰少再找了別的女人,你就一邊哭去吧……”
阿白一面羅嗦着周沅淺,一面推高她的衣袖,給她打針。
沒有衣袖的遮擋,胳膊上道道淤痕頓時暴露在在場幾人的視線裡。要經歷怎樣的暴行,才能留下這麼多淤痕?阿白頓時呆住。何姨微微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藉口說還有事要做避開了。
良久之後阿白纔開口問:“他那麼在乎你,甚至要和你結婚,背地裡怎麼會這樣對你?”
周沅淺這才虛弱的開口:“阿白,別問了。”
“難怪你那樣着急的找我要避孕藥。”阿白把手裡的注射器擱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個藥盒,“保險起見,你先喝一些常規的避孕藥吧。放心,你喝完之後包裝我給帶走,保姆不在,沒人知道這事。”
周沅淺聞言,說了聲謝謝後,強撐着坐了起來,接過藥盒摳出裡面的藥片放進嘴裡,也不用喝水,直接就吞了進去。
阿白將開啓過的包裝盒重新放進口袋,然後又拿出一管脣膏,放到周沅淺的手上:“我師傅獨家研製的藥我已經融進這管脣膏了,只要你自己別心虛,任何人都不會發現這管脣膏的秘密,因爲是激素類的藥,我放的藥量又淺,你得每天使用纔好。”
“我師傅的技術我信得過,不過也不排除意外狀況,所以你也不能拿了這管脣膏就萬事大吉,自己也要多加留心纔好。”
周沅淺收好那管脣膏,對阿白說:“謝謝你。歐陽醫生的醫術我最放心。有了這管脣膏我就不用擔心了。”
阿白搖了搖頭:“搞不懂你和寰少之間在鬧些什麼。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打針吧。”阿白重新拿起注射器,給周沅淺打針。
就在周沅淺打完針,吃過藥,臥牀休息的時候。
帝君大廈五十層,總裁室裡。
君塵寰面朝着大幅的落地窗站着,眉宇間是昨天還沒有褪盡的陰冷鬱色。他身後不遠處站着的,正是帝君大廈十五層新來的總監,袁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