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一個沙丘上,藉着草叢的遮蓋,他用望遠鏡觀望着狼羣的動靜,然而,他和我一樣,都看到了狼變成人的奇怪想象,這讓巴圖想到了傳說,一想到狼人真的存在,巴圖就再也待不下去了,連忙返回帳篷,騎上馬。連夜趕回了家。
八特耳沒有一起回來,巴圖自然少不了被父母追問,最後,巴圖只好將經過說了一遍。這讓他的父親很是生氣,將巴圖暴打了一頓,隨後,帶着巴圖就來到了邊界草原。他的父親和巴圖不一樣,老道的經驗,讓他很快就發現的線索,並最終確定,八特耳成爲了狼人。而對於這個事實,他的父親非常的悲哀,回到家之後沒有多久,就病倒了,從此再也沒有起來,直到逝世。父親的過世,使家庭的重擔落在了巴圖的身上,而對於八特耳的事情,一直是巴圖的心病,因此,他也沒有心情娶親,而是將邊界草原捕獵得到的錢,全部存在了銀行。而邊界草原,從此也成爲巴圖聞之變色地方,決口再也不提那裡。
其實,這一段是被我簡化了,父親講訴的時候,說了很多細節,只不過,這些細節和我經歷的差不多,所以,就沒有必要再提了。不過,巴圖大叔一直將八特耳成爲狼人的錯誤放在自己身上,這也造成了他沒有成親的主要原因,而這三十多年來,巴圖大叔雖然不提邊界草原和八特耳,可是,父親心裡很清楚,這些事情一直都在他的心裡,每天都會念叨幾遍,只是不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而已,每到黃昏的時候,巴圖大叔就喜歡站在高處,望着西北的方向,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聽完父親的講訴,沉默了很久,在這十個月中,我瞭解了狼人的痛苦,可是,卻不知道身爲狼人的親人,他們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現在想想,誰都不容易啊,成爲狼人不容易,可是失去親人也不容易。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這次回來,可是幫了你巴圖大叔的大忙了,也許,過了今天,他能夠過些正常人的生活也說不定。”我愣了一下問道:“正常人的生活?”父親說道:“巴圖一直都是晚上活動,白天睡覺,就和你是一樣的,這也是爲什麼纔剛到中年,他的身體就這麼弱的原因。”我一聽就明白了,於是點點頭說道:“但願吧,我在蒙古國的時候,問過八特耳,是否回到中國,他卻搖了搖頭。”說道這裡,我看了一眼父親,我知道,他很想知道原因,於是說道:“他是被蒙古國狼人咬傷的,因此,就必須要受命於蒙古國狼人,而且,他已經與蒙古國狼人達成了協議,只要他不離開蒙古國,蒙古國的狼人就不會傷害草原南部的百姓。”父親聽了,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就不在言語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我聽到屋子裡沒有聲音了,回頭看了一眼,父親說道:“應該是說完了。”我點了點頭,和父親走了進去。屋子裡巴圖大叔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和父親沒敢驚動他,只是坐下來靜靜地等待。過了好一會兒,巴圖大叔突然仰天長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嘴裡說着:“父親,是我的錯啊!是我的錯啊!”我看了父親,父親搖了搖頭,於是,我們誰也沒有動,一直看着巴圖大叔。
巴圖大叔哭了一會兒,就漸漸停了下來,他揉了揉臉,淚水擦乾後,將手機遞給我說道:“謝謝你了,赤那,你現在是一匹真正的狼了。”我愣了一下,卻聽父親說道:“你哭完了?”巴圖點了點頭:“完了,我要結婚。”這句話把我和父親都聽愣了,不過,隨後父親就笑了:“哎,這就對了嗎,你說你,都人都中年了,還一個人,這怎麼行呢?”巴圖大叔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不過以前總感覺自己有罪,現在我想通了,明天我就去找吉雅。父親愣了一下問道:“你找她幹什麼?雖然吉雅的男人死了,可是,她的孩子能同意嗎?”巴圖大叔把眼睛一瞪:“他敢不同意,當初要不是我不想結婚,吉雅能嫁給那個土老帽兒?”
巴圖大叔這一瞪眼,可把我看毛了,從我記事開始,就沒見過巴圖大叔生氣、瞪眼,這一個電話過後,巴圖大叔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父親笑了:“嘿嘿,三十年沒瞪過眼睛,小心眼珠子瞪出來。”說完,父親想了想說道:“你去不行,明天我讓我家那個去,看看吉雅是什麼意思?”巴圖一擺手:“沒那個必要,只要我去了,吉雅肯定同意,到時候,那幫小孩子想攔也沒有用。”父親搖了搖頭:“你那不是硬槍嗎?這不行,你要知道,咱們這是法制社會,不能胡來,我發現你怎麼又回到年輕時候的性格了?”巴圖大叔想了想:“那行,不過,不管吉雅同不同意,你都告訴她,如果她不同意,我可就親自去找她。”
父親一看,也只好先同意了。等折騰完巴圖大叔這點事兒,已經快半夜了,格格已經睡覺了,我和父親回到家裡沒有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父親指着外面說道:“今年可比去年強多了,這個夏天,每個星期都會下上幾場雨,弄得整個草原都悶熱悶熱的,就像南方一樣。”母親這時說道:“你們出去的時候,我聽了天氣預報,說這場雨要下到後天,這幾天出去,都要帶雨傘啊?”
一說道雨,我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睡覺吧,明天下雨,我陪你們去外面轉轉。”父親聽了愣了一下:“能行嗎?”我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沒有太陽,我們是可以出去的。”父親想了一下:“那樣也好,你陪着你媽和格格去,但是要注意啊?”我點了點頭,就回到房間睡覺。然而,成爲狼人以後,我還從來沒有在晚上睡覺過,因此,躺在牀上,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一直到天微微發亮了,才勉強迷糊了一會兒。
其實,我是最不喜歡逛街的,可是,爲了陪陪家人,又趕上下雨,我也只能勉爲其難了。這一天逛街下來,可是把我累壞了,大包小包一個接一個,我的車都快裝不下了,等到晚上回到家裡,吃過飯後,母親和格格就睡着了。我陪着父親看了一會兒電視,在十點左右的時候,我對父親說道:“父親,一會兒我就要走了,就不和母親和格格打招呼了。”父親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也好,這次去的地方遠嗎?”我搖了搖頭:“不遠,就在草原東部,呼倫湖附近。”
父親驚訝的看着我說道:“那裡可是好地方啊,沒事的時候,就回來看看,省得你母親和格格擔心。”我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一定,去呼倫湖也呆不長時間,過一段時間後,我就會回到草原。”父親點了點頭,一直將我送到樓下,我將汽車發動後,他才說道:“在外面注點意,不好得罪人,知道嗎?”我笑了笑,就開車離開了。
我在家就住了兩天,不是不我想多陪陪他們,我知道,如果我在待下去,恐怕就很難在離開了。人心都是肉長的,誰不想陪着家人好好生活呢?我臨走時沒有留下一滴淚水,可是,離開城市的瞬間,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可是,我不能回頭,只能向前走。回到基地,天已經微微發亮了,可是,雨依然在下。
我剛下車,於麗莎就走了出來,她見到我後說道:“華姐昨天就走了,她料到你今天就能回來,讓我跟着你進行下面的行程。”我愣了一下問道:“她去哪了?”於麗莎笑道:“天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回去了。”我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於麗莎問道:“你不休息一下嗎?”我搖了搖頭:“算了,回家又不是去打架,我現在很有精神。”說着,我們就來到了監控大廳,這時,有一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說道:“副組長,你過來看一下。”我愣了一下,於麗莎說道:“靈靈姐去了沙漠,現在你是基地最高指揮官。”我一聽腦袋就大了,看玩笑,讓我指揮?
可是,現在是刀架到脖子上了,不得不幹了,於是,我只好跟着工作人員來到一個監控前,她將監控倒了回去,一指監控道:“你看?”我盯着監控,只見監控中是一片雪白,應該是雪山,而就在這雪山的陡峭岩石中,竟然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快速從上面走過,速度非常快。我看完後問道:“那是什麼地方?”工作人員說道:“那裡是喜馬拉雅山脈,發現的應該是雪人。”我愣了一下:“雪人?那是什麼?是人還是動物?”工作人員說道:“是人的原始形態,也是動物,不過,我們一直只是聽說那裡有雪人存在,卻從來沒有發現過,這是第一次發現。”我點了點頭:“現將錄像保存起來,等靈靈或者華姐回來了,拿給她們看。”說完,我轉身就走,走了幾步,我對於麗莎說道:“庫房裡有水果嗎?”於麗莎點了點頭:“有,是前不久剛從南方送來的。”我搖了搖頭:“不是狼人吃的水果,是普通水果。”於麗莎好奇的問道:“你要普通水果做什麼?”我說道:“我總不至於空手去吧?”於麗莎笑了一下,轉身就離開了。而我,直接去了停機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