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們已經飛奔出五六裡,現在,連雪山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茫茫的雪原上,在黑夜下顯得格外冷清。我突然停了下來,向四周望去。他們兩人見狀,也停了下來,色勒莫問:“怎麼啦,看什麼呢?”八特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他找不到方向了,草原上本來就很難分清方向,現在又被厚厚的積雪掩蓋,更是很難尋找到。”說完,也向四周望去。色勒莫眼睛一翻:“啊,那我們不是白跑了?”八特耳看了他一眼:“那就看赤那的記憶了,看看還能不能想起那個地方有什麼特徵。”這時,黃豔也停了下來,問道:“怎麼了,到地方了嗎?”我回過頭對她說:“找不到了,原來的地方都被大雪蓋住了,整個草原都是一個樣子,根本就看不出哪裡是。”
聽了我的話,黃豔很生氣,這時八特耳卻說:“你在仔細想想,當時附近有沒有什麼特徵,那樣,也能將範圍縮小一些。”我剛想搖頭,表示沒有什麼特徵,卻聽黃豔說道:“你不是說那天旁晚,你是從雪山出來的嗎?那就說明,你看到他們的地方,距離雪山一定不遠,”聽她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點點頭說:“那就先找到雪山在說吧。”說完,我準備向西南方向走,卻被八特耳攔住了:“你走錯了,從這裡向南就是雪山。”我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就向南走去。
正向前走着,八特耳說道:“赤那,看來今天是拿不到武器了,沒想到碰到這樣的事情。等我們找到地方,在回去,恐怕要到半夜了。這樣,回去之後,你還要練習反應,這回,我們兩個人同時訓練你,我想,如果反應夠快的話,也可以應付一下吧?”色勒莫聽了,皺着眉頭說:“我是來陪老朋友聊天的,可不是來當陪練的,不要坑我啊!”八特耳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說:“哎,我還以爲咱們兩人的關係不錯呢?沒想到,還是沒有到位啊!”色勒莫笑道:“你少來這套,在我面前耍心眼,你還不行。”八特耳看着他說:“就你行,活了幾百年了,除了女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哎,我說,你到底長沒長心啊?”
我在前面,一直聽着他們兩人的談話,我也知道八特耳的用意,可是,當聽到他這麼說,我還是想笑,我急忙捂住嘴,憋了回去。色勒莫聽了,卻大叫道:“你纔沒長心呢,不是,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的嘴怎麼這麼毒呢?”說着,還伸出手,想要扒開八特耳的嘴看看。八特耳一擺手,打掉了他的手說:“哼,你長心?你瞧瞧你那些手下,除了女狼人,你幫助過哪個?你呀,就知道爲了你自己快活,不管別人的死活。”色勒莫‘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們中國有句熟話,叫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想我伊勒德活了三百多年,大小戰役打了近千場,能夠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在不享受一下,對得起自己嗎?”
這個時候,黃豔在後面說道:“你們幾個吵什麼?小心我嘣了你們?”色勒莫向後看了一眼,隨後就不在說話了,可是,八特耳卻又不依不饒道:“說你沒長心,你還不信,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連身後的小姑娘都用槍了,你就不怕你手下那些女狼人被殺?她們要是死了,看你還怎麼快活?同樣是活了幾百年,你看看其他狼人,哪個對於自己的手下不是靜心培養,只有你還老土冒兒一個,傻呵呵的享受呢?再說,狼人沒有壽命的限制,有大把的時間讓你享受,可是,要想尋找一個好的手下,卻是很難,這點你應該知道啊?”
色勒莫本來還想狡辯什麼,而我卻突然間停了下來,因爲,隱約中,我看到了雪山,雖然比較模糊,可是,卻讓我突然想起了什麼:“等等,這個景象我好像在哪裡見過?”說完,我緊盯着前面的雪山,大腦不斷回想着。突然,我大叫道:“對,就是這裡,我記得當時離開的時候,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兩座雪峰,那雪豹就是在這附近殺了他們。”說着,低頭向四周尋找,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黃豔皺眉道:“你確定?”見我點頭,他讓大家一起找,而自己卻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將摩托車開足馬力,在原地不斷打轉,積雪受到力量的排擠,紛紛向兩邊飛去,露出雪下的枯草,很快,她就清理出一大片區域,隨後,她用手電在地上照了照,這片區域,卻是什麼都沒有,只有枯草趴在那裡,將整個地面都覆蓋上了。另一邊,我們三人只能一點點將雪清除,進展比黃豔要慢很多,不過,憑藉狼人的力量和速度,雖然是用手,依然比正常人妖快很多。半個小時候,這附近百米內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出來,可是,依然沒有看到想看的東西。(其實,這片區域根本什麼都沒有,畢竟那中年人被雪豹叼到了杭愛山,現在,只剩下一堆骨頭了。而那個女孩,卻被我咬傷送到了中國,現在也應該跟我一樣,正在學習狼人的技巧吧)
黃豔見什麼都沒有,心中很焦急,再次問我是不是這裡,見我依然點點頭後,她就向前面走去,繼續清理積雪。我們一看,也只好跟着做。可是,當我剛俯下身子,準備清理的時候,卻發現前面露出積雪外的草叢很是眼熟,而且,在草叢的中間,竟然有一條小路,那裡的草,都被人踩倒了。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什麼,於是走了過去,順着小路向前走,我發現。這條小路,並不是人爲踩出來的,也沒有露出地面,而原本長在這裡的野草,全部從接近根部的地方斷了,而且折斷的位置很不規整,折斷出也已經有些發黑,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經被折斷了。能夠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被風吹斷的,只是這種可能幾乎是渺茫的,成片的野草長在一起,一般的風力是無法吹斷的。第二種可能,就是被動物折斷的,而且是非常巨大的動物,依靠力量才能做到。
想到這裡,我心中隱隱有種判斷,我咬傷人的地方,可能就在前面。穿過小路,一大塊空地出現在眼前,只不過地面都被白雪覆蓋,我並沒有馬上看出這裡就是我咬人的地方。我大體判斷了一下,如果是我咬人的地方,那麼,那個位置應該距離北面的草叢很近。於是,我走了幾步,不斷向四周張望,希望能夠確定位置。終於,在距離北面草叢有七八米的位置,我蹲了下來,然後將雪清除。就在即將露出地面的時候,我的手碰到了一件東西,我一摸,竟然是個包裹,我一手將包裹提了起來一掂,有些分量,於是將包裹打開,發現裡面有很多零碎的東西,望遠鏡、繩子、冷煙火、牛肉乾、水壺和藥物,甚至還有兩個彈夾,我看了一眼,都是硝酸銀子彈。又打開包裹的側兜兒,裡面裝着一個圓形的盒子,盒子的蓋子上,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就是被我咬傷的那個女孩,她笑的很可愛。打開盒子,一股煙粉的味道傳來,我看了一眼,裡面都是粉末,於是將蓋子合上,裝進了衣兜中。
我提着包裹,順着小路走了回去,大喊道:“找到了。”聽到聲音,大家都看了過來,黃豔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中的包裹,騎着摩托車衝到我面前,將包裹搶了下來,打開看了看,問:“在哪裡?帶路。”我看了她一眼說:“只找到了這個,沒有屍體。”黃豔皺了一下眉頭,隨後點點頭。我帶着她,穿過草叢,來到找到包裹的地方,用手一指說:“就是這裡,也許還能找到一些其他的東西吧?”黃豔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道:“你們離遠點,最好離我十米以外。”八特耳看了色勒莫一眼,隨後向遠處走去。
十米外,我們三人站在那裡,看着黃豔清理積雪。我們都明白,她之所以將我們支開,是怕我們突然向她發動攻擊,畢竟,狼人和賞金獵人之間,還是互相敵視的。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問題,藉着現在沒事的時候,我問八特耳:“剛剛色勒莫想要找她打鬥,爲什麼攔着他?”八特耳看了我一眼說:“其實也沒什麼?一般來講,賞金獵人只能殺死四代狼人,只有經驗老道,身手敏捷的高手,纔有可能殺死三代狼人。可是時代在變,現代化的武器讓一個普通人,都能夠殺死二代狼人,更何況,蒙古的賞金獵人都是家族遺傳,他們人脈衆多,武器先進,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說着,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這個姑娘的家族是漢改蒙,應該在蒙古有些歷史了,應該不是不同的獵人,如果有狼人與賞金獵人交好,那麼,在蒙古就沒有什麼阻礙了。”八特耳的話讓我心中一驚,我已經掩藏的很好了,卻還是被他看出來,真是太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