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怒道:“不許你這樣說紫煙。”斛律宛兒含淚道:“高延宗,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高延宗冷冷道:“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喜歡的是華紫煙,之所以娶你一切都是爲了華紫煙,如今我已經給了你名份,你還想要什麼?”
頓時斛律宛兒眼中含着淚水,大聲向高延宗吼道:“高延宗,我恨你!”
就這樣,斛律宛兒不再打擾高延宗,而高延宗一直住在書房從未進入洞房,他也開始過起了平靜的生活。
武平七年十二月,在平陽之戰中,高緯親自率軍征戰,命令高延宗率領右軍先與周軍交戰,大戰於平陽城下,高延宗擒住北周的開府宗挺。戰鬥最激烈時,高延宗帶領部下再次攻進周軍陣中,可謂是所向披靡。諸軍皆敗,只有高延宗的部隊未受任何損失。當時,高緯打算逃奔晉陽,高延宗說:“皇帝請在營中不要動,以兵馬交付臣下,臣能打敗他們!”高緯不聽。十二月十三日,高緯抵達幷州,聽說周軍已經進入雀鼠谷,於是任命高延宗爲相國、幷州刺史,總轄山西的軍隊。高緯說:“幷州請兄長自己取走,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
高延宗說:“陛下應該替國家着想不要走。臣願意爲陛下拼死作戰,一定能把他們打敗。”
駱提婆說:“天子大計已定,安德王不能屢加阻撓!”高緯於是逃回鄴城。
當時在幷州的將領們都請求高延宗說:“您如果不當天子,諸將士實在不願意出力死戰。”如今將領們給高延宗黃袍加身,高延宗不得已,於十二月十四日即皇帝位,下詔大赦天下,改年號爲德昌。高延宗任命晉昌王唐
邕爲宰相,齊昌王莫多婁敬顯、右衛大將軍段暢等人爲將帥。百姓聽說後,不召而而的人,前後連續不斷。高延宗散發王府中所有的儲藏和後宮裡的美女賞賜給將士們,並查抄沒收高緯的親信一千多家。高緯聽說後,對近臣說:“我寧願讓北周得到幷州,也不想讓高延宗得到它。”左右的近臣都說理當如此。高延宗看見士兵時,都親自握住他們的手稱呼他們的姓名,衆人流淚北齊出聲,爭着爲他效死;兒童、婦女也都登上房頂捋起衣袖,投擲磚頭石塊抵禦周軍。
隆化元年十二月十六日,周軍圍攻晉陽,周軍士兵的軍衣和旗幟都是黑色,所以城的四面就像黑雲一般。雖然他知道宇文邕是華紫煙的朋友一定不會爲難於他,但自己身爲帝王,豈能將自己的國土拱手讓人,這樣對不起列祖列宗,更對不起黎民百姓。高延宗命令莫多、婁敬顯、韓骨胡在城南抵抗,和阿於子、段暢在城東抵抗,自己率領衆軍在城北抵抗北周的齊王宇文憲。高延宗揮舞長矛來回督戰,強勁有力敏捷得象飛一般,所向無敵。和阿於子和段暢率領一千騎兵投降北周。周軍進攻東門,傍晚時分攻入城裡,放火焚燒城裡的寺廟。高延宗與莫多、婁敬顯從城門進入,兩面夾擊,周軍大亂,爭着逃出城門,城門間人羣填塞擠壓,堵住了道路無法前進。齊軍從後刀砍矛刺,周軍陣亡兩千多人。北周的皇帝宇文邕左右的人幾乎都已死盡,自己走投無路。承御上士張壽牽着馬頭,賀拔佛恩用鞭子抽打馬的後部,困難艱險地出了城。齊軍奮勇追擊,幾乎打中了他。晉陽城東的道路狹隘彎曲,賀拔佛恩和投降北周的皮子信爲之嚮導,才得以脫身,這時已經是深夜四更。高延宗以爲宇文邕已經被亂兵所殺,派人在堆積的屍體中尋找留有長鬍須的人,但沒有找到。當時齊軍打了勝仗,將士們到街坊間飲酒,都喝醉了睡在
地上,高延宗無法整理隊伍。
宇文邕出城以後,非常飢餓,想逃走,將領們也多勸他回去。宇文憲、柱國王誼認爲不能放棄離開,高延宗的叛將段暢又極力說晉陽城裡已經空虛。宇文邕於是勒馬停止後撤,吹響號角集合軍隊,不多久軍勢重新振作。十二月十七日清早,周軍再次返回攻打晉陽東門,攻克後又進入南門。高延宗在作戰中精疲力竭,於是跑到城北一民居中,被周軍擒獲。宇文邕見到高延宗後,下馬握住他的手,高延宗辭謝說:“我是死人的手,怎敢靠近天子!”
宇文邕淡淡說:“你起來吧,你是華紫煙的朋友,朕不會加害於你。這次來朕是爲了給華紫煙報仇。”
高延宗身子一怔,急忙問道:“紫煙她怎麼了?”
宇文邕嘆了一口氣道:“她已經不在人世,是高緯和林御醫害了她,朕要爲她報仇!”
不久,宇文邕向高延宗詢問奪取鄴城的計策。高延宗推辭說這不是亡國之臣所能回答的。宇文邕強迫他回答,高延宗才說:“如果任城王高湝援救鄴城,臣下不知北齊能否堅持。如果是後主高緯自己守衛鄴城,那麼陛下可以不經交鋒就取得勝利。”
承光元年,北周滅亡北齊,高緯投降北周。宇文邕與北齊君臣一起喝酒,命令高緯站起來跳舞,高延宗看見悲傷的不能自持。多次想服毒自殺,因服侍他的婢女苦苦相勸而止。同年十月,常言道一山不能容二主,高延宗的存在對宇文邕來說是極大的危害,宇文邕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誣陷高延宗等人與宜州刺史遙相呼應謀反,因而下令將他們全部賜死,他們都喊冤,稱沒有此事。可宇文邕並不理會刺史,高延宗也猜出了個大概,宇文邕是有心將他除掉,以免留下禍根。高延宗長嘆了一口氣捋起衣袖,哭泣而不說話。用胡椒塞住嘴而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