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裡可真是熱鬧啊。”狼牙在前行的隊伍之中四處張望。
“狼牙,在隊伍之中不要東張西望,更不要小聲議論。雖然卿雪對我們的要求是表現出比平時弱一點的樣子,但也不可以這麼隨意。”站在狼牙附近的藍卿影出聲提醒。
“是,是,我知道了。代軍師大人!”狼牙只是吐了吐舌頭,貌似很順從的說到,而後又張望起來,“不知道高儼小鬼在哪裡呢。”
此話還沒說完,狼牙的頭上就捱了左古大叔重重的一拳,“在這個時候應當叫他皇三子。”
就在這一片氣氛之中,鬼面衆進入了皇家獵場,在那裡進行會操。在進入之前,那是一片的吵吵鬧鬧的輕鬆之氣,但在進入了指定地點之後,所有的人就好像是進入了演習時的狀態一樣。每個人都緊繃了神經,嚴肅了面容卻又剋制着不發出任何能讓人極其注意的氣息。
在人員編排上,卿雪並沒有讓狼牙,謝衝,左古大叔,尉相願這樣鬼面軍裡的靈魂領隊人物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而是讓整齊劃一的刀疤男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方,使最強的靈魂人物分散在了隊伍的中間。
而此次,藍卿影代替了卿雪的位置,成爲了鬼面軍對外宣稱的日常訓練總負責人。
由於上次與長恭一起赴宴而造成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使得卿雪是絕不敢在與那些皇室有太多的接觸了。
雖然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被人認出與那個已經戰死的“伏烯翔”相貌頗爲神似,或者可以說是一摸一樣時能夠說自己是那個“伏烯翔”的胞妹,但還是對此時頗爲忌諱。
卿雪總是認爲,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再不與朝廷有任何的接觸。畢竟,那個矛盾不已的武成帝和那個有些精神不正常的和士開總是讓自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明明前一刻還在對你友善的笑,下一刻卻有要拿刀指向你,在下一刻卻又笑得越發……詭異起來。
這樣的人,是自己最討厭的一類人了。因爲他們的喜怒無常,因爲他們的無緣無故,也因爲他們的陰鬱。
伏烯翔曾經說過,一旦遇上這樣的敵人就要在一開始便傾其所有的消滅他。而現在的自己又怎麼可能去消滅他們?單單一個和士開也就算了,但他身後的武成帝呢?
總不可能真的去暗殺吧?那樣的話先不論成敗,長恭也不會同意就已是個很大的問題了,而自己根本就不想去逼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更不用說,就算皇帝死了,又查不到自己的頭上,也沒人來陷害,再做皇帝的……還是那個會把長恭賜死的……高緯……
所以現在的自己,所能夠做的事情便是儘可能的遠離那個權力的中心,讓那裡的所有人都忽視自己的存在。
所以卿雪只能夠在蘭陵王府,靜靜的等待,腦中一遍又一遍的設想着現在在皇家獵場之中可能發生的一切。
而現在在皇家獵場中究竟又怎樣呢?
在千軍萬馬的整齊列隊之中,武成帝與他的胡皇后已安然入座。
那身材嬌小,美豔動人的胡皇后在眩目華服的襯托之下顯得更加美得令人不敢直視。一擡手,一垂眼,一顰一笑具是風情萬種美豔無雙。不愧爲齊國第一美人。當然,前提是那美人只是指女性的話,胡皇后自然是齊國第一美人。
而此時在列將軍之席的長恭則更是一種與胡皇后完全不似,卻又超其何止數倍的美。儘管他此時身穿戰袍,但那猩紅色卻無法阻擋他的風華,反而更爲其增添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這樣的美無疑爲他增添了更加多的關注,就像現在坐在皇后身邊的太子高緯。長相漂亮的他還有些許的嬰兒肥,但他那圓圓大大的眼睛裡哪裡還找的到與清澈有關的顏色。
在他的眼中,蘭陵武王高長恭不僅僅是世人眼中的神將,更是一個對他而言有着極大威脅的人。
他……是高儼的武力支持。
高緯如此對自己說着,眼睛不曾移開過長恭,且毫不掩飾。
並不是沒有被人暗暗看過,但這樣毫不掩飾又充滿着令自己很不舒服氣息的注視馬上就引起了長恭的注意。他看向了視線的主人,卻每次料想那個主人一點移開視線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直直的打量着他。於是,視線交匯。
長恭不僅皺起了眉。這……還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眼神麼?皇太子高緯……
似乎武成帝也感受到了自己兒子朝蘭陵武王射出的視線。
“呵呵,太子似乎是盯着蘭陵武王看了很長的時間呢。”武成帝大笑着說道。
“是啊,父皇,兒臣崇拜英雄,聽人說了蘭陵武王僅僅帶了五百人就打退了突厥和周國十幾萬的聯軍,對他極爲的崇拜呢!今日有幸一見便……呵呵”
高緯在武成帝對其說話時便有重新的展示出他那燦爛的微笑和屬於一個調皮小孩的可愛還有些許的羞澀。與剛剛看着長恭時的那個狀態完全就不似一個人。若不是長恭親眼所見,他還真的不能夠相信那是一個九歲的孩童能夠做出的“變臉”。
“可是,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比母后還要漂亮呢!”
此話一出,就有兩個人之間黑了臉。其中一個是長恭。被人說成是比一國之中公認的第一美人還要漂亮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也許是一件高興得可以笑一整天的事,但對於一個男子,也許在現代那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讚美”,但在這個時候,就明顯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尤其是當這個被稱讚的人還是一個將軍時那就更不是這麼回事了。
那另一個黑了臉的人是誰呢?
自然就是那個齊國第一美人,高緯的母后,那個身着華服的胡皇后了。
哪個美人自尊心不強烈?而就是這樣的美人被一個孩童當衆說還沒有一個男人漂亮,那是何等的侮辱?更何況這個孩童還是自己的兒子……
那其他人呢?自然是樂呵呵得笑了起來,衆人都把此話當成了有意思的童言無忌,但那個始作俑者卻在這個時候眯起了眼睛,嘴邊多了抹不明意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