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明亮寬敞的車上,這車的後面竟然是一間小小的會議室,何小蘿捧着那沓A4紙瀏覽了一遍,十分吃驚地問:“總裁,肖氏國際的專屬模特?是讓我籤嗎?可我不是剛剛……”
“小姐!”總裁旁邊的黑西服男人很認真地說:“您的氣質正好跟我們剛剛辭職的一個模特相像,公司不能缺這樣的風格,所以希望您能考慮!”
哦!何小蘿除了詫異外還有驚喜,她捏着那份合同又認真看了一遍,總裁說話了,“這位小姐好像在哪裡見過的!”
呃……何小蘿心想,你總算是記起來了,這個時侯她也想起來,那位黑西服的大叔也就是上次在山口遇見過,應該是老頭子的貼身秘書。.net
“總裁,這位小姐是新人,我們沒有見過的!”這大概算是某種暗示,絕口不提山口那件事,何小蘿自然也應該聰明一些,她知道肖亦澄的老爸很忌諱他跟樊東籬來往的。
“是,總裁一定認錯人了!”
老頭子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滿意地點了點頭,
秘書大叔說,“何小姐,這份合同,還請儘快答覆,後面有地址和電話。”
何小蘿下了車站在廣場上,微微頷首鞠躬,黑色的加長邁巴赫就開走了。
一年十萬元的年薪,對於剛剛失業的何小蘿來講,無疑是柳暗花明,她雖然從未想過要當模特走T臺,但一個多月的比賽下來,燈光與掌聲帶給人的成就感根本無法抗拒,如果不在舞臺上發生那一幕的話。她很可能還會跟楚嫣然拼下去,但發生了那一幕,何小蘿的比賽之路就斬斷了,她不用等着別人通知她被開除,還是自己首先放棄比較明智。去肖氏國際簽過合約後,突然覺有些空虛,她甚至在肖氏國際前的廣場上漫無目的地亂看,好像希望看到什麼似的,而後又嘲笑自己那些行爲有多幼稚。
回家剛開門,何小蘿嚇了一跳,何潔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身外出的素服還沒有換下來,定定地看着回來的何小蘿,卻沒有像往日一般噓寒問暖。
“媽,你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這次跟師太相處的時間怎麼這麼短?”何小蘿一邊換鞋一邊高興地問:“媽媽,你餓了沒有,我來燒排骨給你吃好不好?”她還想把從王臻那裡學會的燒菜本事展示給母親看呢。結果何潔汝過來拉起她的手,命令道:“把鞋換上,我們走!”
何小蘿被何潔汝拉進住院部的走廊,拼命地想掙開,“媽媽,你沒有搞錯吧,爲什麼還要來給她賠禮道歉?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是她先要絆倒我的。”
“小蘿,住口,她要絆倒你誰看見了?”何潔汝問。
“我是爲了不摔倒才踩到她的!她從排練開始就每次都要絆倒我,我還專門爲了這個跟她們打了一架,腿上摔的傷口還在,別人不相信我,你爲什麼也不相信我?”何小蘿鬱悶地擰着自己的手,卻被何潔汝抓得緊緊地抽不出來,身子往後一撤,跟另一邊走廊上過來的一個人影撞到了一起,一杯咖啡全部潑灑到何小蘿身上。
“肖亦澄?”何小蘿眉頭緊擰,咖啡很燙,她裸露的手臂被燙出了大片紅色,何潔汝很心疼地掏出手帕來爲她擦殘留的咖啡汁,“小蘿,不要緊吧?”
何小蘿搶過媽媽手裡的手帕,自己一邊擦一邊怒吼,“你怎麼走路的?爲什麼不長眼睛?”
“你——”肖亦澄的眼睛因爲生氣瞪得老大,何小蘿依然在那裡不依不饒,“我什麼我?我是不會給你賠咖啡的!”
“小蘿,別鬧了!”何潔汝剛說完,走廊的盡頭就傳來嶽小乖因爲吃驚而提高了八度的聲音,“你來幹什麼?”
這纔是何小蘿最害怕看見的景象呢,她無法想象柔弱的母親面對潑婦一般的嶽小乖會受到什麼樣的欺負,哪怕叫她出去受他們欺負,跟他們打架,至少她還是極富有反抗精神的,但是她母親從被她那個血緣關係上的祖父逐出家門時,就已經註定了慘敗的結局。何小蘿上前一步將母親藏在身後,大義凜然地對嶽小乖說:“我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們是來看病的,對吧媽媽,我們走!”
“小蘿,你退後!”何潔汝很冷靜,伸手將女兒拉回身邊,正巧這時楚懼何也從病房裡出來,身邊還跟着好幾個朋友,看到何潔汝時,均是一樣的吃驚,不亞於看到休眠火山突然噴發般的奇蹟。
“潔汝,怎麼是你?”楚懼何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我!”何潔汝面對着楚懼何、嶽小乖和那幾個熟人朋友,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我是來賠禮道歉的!”
“潔汝,你不必這樣……”楚懼何的眼中閃出深深的愧疚,看了何小蘿一眼,本來精明的雙眼添了些許老邁。
“你還有臉來道歉?”嶽小乖尖利的聲音飄得滿走廊都是,得意洋洋的樣子引得不相干的人也七七八八地圍過來看,楚嫣然腳上包着紗布從病房裡跳出來,一見面前的人也愣住了。
這場面真是戲劇化啊,何小蘿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長這麼大很少有怕過的東西,但最怕的就是媽媽受這個惡毒女人的欺負。卻做夢都沒有想到她今天會送上門去給別人欺負,何小蘿一時間心裡埋怨極了母親,這到底是做什麼?那麼喜歡自取其辱,以後別叫我跟着心疼!
何潔汝溜了一眼嶽小乖,嘴角牽起一絲不屑的笑意,轉而揚起目光看向楚懼何,緩緩說:“這次的事情是我的女兒做錯了,所以我必須來道歉,正好各位朋友都在,我就當着大夥兒的面向你們說一聲對不起。從今以後,你們也不許再叫人在圈子裡散佈我女兒的不是,壞她的名聲。”
“潔汝!”楚懼何還有些不解,嶽小乖先來勁了,噌噌幾步走上前來,惡狠狠地說:“什麼散佈不是,做錯了還害怕別人知道?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真不要臉!”
“小乖!”楚懼何怒喝住了她,何小蘿氣壞了,剛想上去罵,卻被何潔汝拽到身後。
“小乖,跟孩子說這麼重的話,你真的越來越長進了。”何潔汝淡然地說,“婉然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何小蘿還一頭霧水呢,就被母親拽着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門,突然心裡頭雪亮,這哪裡是來賠禮道歉呀,分明是來興師問罪來了,哇哈哈,一時間明白過來,笑得天上地下,拉住母親的手臂撒嬌道:“媽媽,你真是太彪悍了,我說我行走江湖的時候怎麼那麼厲害呢,原來是得了您的遺傳啊!”
何潔汝側過臉心疼地白了她一眼,“哪裡得了我的遺傳,就是個二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