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擊隊的士氣頓時起來了,大夥一聽回去報仇,嗷嗷叫的全站起來了。
“集合!”汪晟一聲大喝。游擊隊的戰士立即就站成了兩排,老曹在旁邊急得大汗淋漓,“我說你們小聲點不行啊!敵人都被你們招來了!”這次他也不小聲了。
王大山看着山下遠處正尋摸來的一隊民團,大概二十多人,哈哈一笑,“沒事,他們要是敢追來,咱就幹掉他們!”
“嗯?不對,老曹你看看,他們押着的是誰?”隔得遠了些,王大山有些不敢肯定,民團押着的幾個似乎是紅軍,其中還似乎是三連指導員那牛人。
“張指導?”老曹一跳,“就是張指導!看錯誰也不會看錯他!他給老子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還有錢二,紅小軍,靠!尖兵班三成被他們抓了?”王大山看清了,轉身看着汪晟,“他們有24個人,你們警醒點,都躲旁邊,等下打起來,你們就衝出來。”
說完示意老曹和二丫就站在馬兒邊上,自己衝着那些民團大喊了一聲,“我投降!”雙手抱着頭。汪晟他們趕緊四散躲進了枯草灌木之間。
民團的警惕性很強,二十多人押着指導員和錢二三人在百米外就停住了,拿槍指着三人,爲首斜挎盒子炮槍套的胖子指着讓王大山過去。
王大山雙手舉着,很滑稽的笑笑,大步靠近那傢伙,這胖子也不笨,離着十來米就大叫停步,揮槍讓兩個民團來抓王大山。
兩個民團靠近後,一個拿槍口指着王大山的腦袋,一個靠近後揮起槍托就砸向王大山腹部!
王大山故意“啊!”的一聲慘叫,身形一個急速的側進,肩頭已經撞在持槍民團胸口,雙手急速一帶,奪了槍,槍托斜斜帶起,撞在使大了勁閃了腰的民團臉上,一前一後兩個民團倒下,他已經順轉槍口就是一槍,彈頭精準的擊中那正膛目結舌的胖子眉心,雙手一送,步槍夾着猛烈的風聲撞上一個民團,將這傢伙撞得倒飛起來!
十多米的距離,王大山只是一閃身就到了,短刀在空中帶起一溜刃影,錢二,紅小軍手上的繩索碎裂開,屈膝急撞下,押着兩人的民團彎着腰平平摔出,臉色青紫!
一個旋身翻過跪倒的民團背上,刀影再一閃,指導員手腕上的繩索斷裂,隨手將拾到的一杆老套筒塞在指導員手中,王大山墊步中躍起,接急速的旋風擺腿,急撲過來的兩個民團慘叫着摔飛!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王大山就打倒了幾乎一半的民團,納喊聲中衝出來的汪晟他們差點驚呆了,將剩下的民團控制住,大夥看着王大山的眼神都有些敬畏。
收拾了武器彈藥,將民團們塞上嘴捆着扔在原地,大夥就急速離開了。
指導員看來捱過不輕的揍,走路都是一瘸一瘸的,沒好氣的將老套筒扔了,拿了被擊斃的那胖子的盒子炮,“還好,沒有白等你們。”
錢二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老舊ZB給搶到手,在一邊說道:“大部隊急速行軍,過烏江的時候,張指導說你們三個還沒有趕到,和我們一起在這邊等你們
,結果你們沒有等到,等到了周渾元的兵,我們三個只得先躲起來,結果還是被這些地頭蛇給發現了。老子都以爲這次要光榮了!”
張指導員扒拉了一下槍機,“你三個出去採藥是我批准的,大部隊突然開拔,一路急速行軍,我怎麼放得下心將你們落在後邊?劉江那小子還跟老子犟,說什應該他在這邊等,一連主官說什麼昏話,被老子攆到河對過去了,再說,我不等你們!不是直接將你們扔敵人窩裡了!”搖搖頭:“可惜運氣不怎麼好,被敵人逼得順江跑,小船被繳了,人也被他們抓住,若不是遇上你們,咱就準備光榮了!”
王大山:“等我們?”搖搖頭,“差點就遇不上了!”
“兩邊都是敵人,現在不能往他們包圍圈中鑽,我原先計劃折回去,先找游擊隊的仇人報仇出口氣再說往西去,咱們這兩個多月一直在黔北和川南轉來兜去的,地形都熟了,再說汪隊長他們都是桐梓那邊的人,地形很熟,先到那邊去,邊打游擊邊追趕主力部隊,反正主力部隊始終是要渡江北上的。大方向上咱們不會錯的!”
張指導員一聽,連連點頭:“有些道理,好吧,咱們索性走遵義東邊折向桐梓,先打個土豪再說。”
小分隊一下子就18人了,有二丫的草藥,張指導員和錢二,紅小軍三人的傷勢都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他們都是挨的揍,皮肉傷爲主。
那馬兒竟然第三天就大好了,汪晟的隊員中恰好有一個會釘馬掌的,給這匹滇馬修釘好四隻馬掌後,這馬兒爬山涉水,攀山過嶺一路沒再出什麼狀況了。
越過遵義之後,汪晟他們地頭蛇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大家不再晝伏夜行,而是變更爲正常的作息時間。黔軍正規軍現在被紅軍調動,大部分軍隊都駐防貴陽這樣的大城市,剩下的軍隊被老蔣驅趕着到處圍堵,桐梓城裡都是由一個保安團駐守,鄉間只剩下那下那些地主的家丁打着民團的旗號在活動。
越接近家鄉,汪晟他們就越激動,不過有張指導員這個牛人在,戰士們的思想還是非常穩定的。
清晨的薄霧散逸在鄉間,雞犬相聞的早晨空氣非常的新鮮。汪晟神情嚴肅的盯着半山腰的一個塢堡,這個塢堡就是十里八鄉之間都聞名的汪家塢堡。整個塢堡並不大,但是隻住着一家人的話,就顯得很大了!
塢堡裡住着汪老財一家人,汪家可是桐梓都有名的大戶人家,以汪家塢堡爲中心,十里範圍之內,沒有別家的土地的山林!聚居在汪家塢堡旁邊的兩個村子,不管是姓汪的,還是別姓的人家,都是汪家的佃農,很多人家除了在汪家租種田地之外,還得在汪家做長工,才能勉強度日。
紅軍兩次攻下桐梓,汪家在縣城的產業損失慘重,但是塢堡可沒有受什麼影響。當地蘇維埃政權和農會成立的時間較短,也沒有來得及攻打汪家塢堡,紅軍主力就轉移了,汪家的家丁也多,汪家塢堡沒有受到攻擊,也和地方偏僻有關。但是汪家對於泥腿子們報復可不會因爲地處偏僻而不下手!
汪晟是桐梓游擊隊的隊長,和汪老大
爺是本家的同輩,游擊隊並沒有和汪家起什麼衝突,但是汪家將縣城產業的損失,全算到游擊隊和農會頭上,汪晟他們家裡的親人,就是被汪老太爺的小兒子帶領的民團給殺害的!
雖然只是清晨,但是有不少的村民就開始在田間勞作,準備春耕。
塢堡臨山而建,背後的山林不密,好像經過林木間伐和整理,兩側的地勢不高,都是一些芝麻地,現在正有人在地裡放翻芝麻桿子。山上下來的小河從塢堡前流過,澆灌着塢堡前谷地裡的莊稼地。
大家隱藏在塢堡側面的山林子裡,不敢靠的太近。塢堡和村子裡都養了狗,驚動了汪老財,想悄然拿下塢堡就不可能了。
觀察了整整一個上午,王大山和錢二都感覺這塢堡比較棘手。汪家的家丁比較多,有四五十人,人人都有槍,堡牆上還駕着土炮。
“你看那是不是機槍?”王大山偏頭,稍稍讓開陽光,指着堡牆上那個哨樓問。
錢二將草藥覆上膝蓋,一邊包緊一邊看過去,“有些像,那個位置,安置一挺機槍的話,火力卻是可以覆蓋整個堡前。”他的膝蓋被民團槍托砸傷,現在走路還有些瘸。
王大山摸着下頜短短的鬍鬚,“指導員那邊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眼光卻是看到遠遠的一行人被汪家的家丁給押了過來,推推搡搡中,隱隱的有哭聲傳來。
到得近處,王大山有些愕然:“怎麼盡是女子?”
“這是要賣往廣州,或是走欽州賣往海外的!”汪晟一拳砸在地上,“抓人家的妻女抵債,是汪家老大最喜歡做的!這些女人,都會被賣出去,有的還賣到了漢口那邊去做妓女!”
看着那線長長的人流,王大山頭皮發麻,這得是多少人?仔細一看才發覺自己看差了,後邊跟着不少的村民,不斷的哀求一個管家模樣的傢伙開恩。
正仔細看着,紅小軍跑的滿臉通紅的過來,“王哥,指導員他們已經混進那些哀求的人之中,他叫你們也趕緊去,在路上解決掉那些家丁。”
王大山和錢二很意外的相視一眼,指導員還真是個狠角色,這麼快就混進老百姓之中去了,兩人趕緊帶着鐵蛋和另外一個戰士,跟着紅小軍小跑下山,他們必須在家丁隊押着女子們拐過山腳之前截住他們,還不能響槍。一拐過山腳,塢堡上的家丁就能很清楚的看到了,一響槍,塢堡裡的敵人也會立即察覺。
翻過小山,飛快的跑到山腳下,沿着林子急速兜向家丁隊。氣喘吁吁的跑過去,還好,家丁隊還沒有走到,那管家似乎很享受別人哀求他的感覺,走得不快,那些家丁也走得不快。
指導員正穿着一身破爛衣衫,靠着一個家丁正“行行好、行行好。”翻來覆去的說。
那家丁都被他說煩了,大聲吆喝:“老子有什麼好行給你這泥腿子,你家吃了老爺家的東西,吐不出來,自然得拿人抵債了!滾遠點!”
張指導員弓着腰,眼光卻是看到了王大山他們,裝作被家丁推了個踉蹌,更加靠近了那家丁,突然一聲爆喝:“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