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王大山似乎聽到了二丫的低泣,二丫給他細心的餵食。在王大山都感覺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後,他似乎聽到了二丫跟他告別,囑咐他保重,早點醒來的聲音,但是每天,還是有人給他餵食糖水藥水什麼的。
時間漸漸過去,隴南軍區東出漢中反擊的部隊接連獲得勝利,醫院裡醫生和護士都多了一些。一個新來的醫生很大膽的給王大山取出了彈片,就像是奇蹟出現,王大山居然慢慢的醒過來了!
這天正待在院子裡曬太陽,曬得迷迷糊糊的。
“大山!”聲音有些熟悉。
迷迷糊糊的擡起頭,卻是雙眼泛紅的王勇站在面前。
“哥!你怎麼來了?”王大山更加迷糊了。
王勇看着他迷糊,瘦削的皮包骨一般樣子,眼淚都差點下來了:“聽醫生說,你身上總共取出了16塊彈片,斷骨五處,腦袋上的彈片能成功取出來,醫生們都說這是個奇蹟。”看着眼前瘦骨嶙嶙的王大山,王勇轉過頭去,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哥,阿三呢?”王大山現在不能想事,一想就頭痛,只是下意識的問。
王勇:“阿三犧牲了,他在長征途中中率領他的連隊負責掩護大部隊撤退,幾乎是全連戰死。”王勇再也忍不住,任由眼淚在肆掠傾瀉。
“這小子很不錯,率領不滿編的連隊,阻擊敵軍三天多,還是你們後來救出了他連隊剩下的戰士,你不記得了吧。”王勇很擔心,王大山這樣子,還不知道是不是失憶了,腦子有問題了?
王勇抹去眼淚,“我現在被調到政治部,這次來隴南辦完事還得去陝北。”因爲抗戰,中共中央已經由銀川開拔到陝北,中央已經選定延安爲駐地。而王勇不僅軍事素養很不錯,政治信仰也非常的堅定,他屬於在紅軍最低谷的時候加入紅軍,並堅定的一路長征過來,被上級很重視。紅軍大學畢業後就在37團任政委,能力出衆,被政治部選調到上級機關。
“哥,過幾天我就出院了,彈片起出來之後,我的傷勢癒合就快多了,我想回部隊去,待在這裡,我每天都餓。”
王勇一愣,想了想:“你那些老部隊已經開往山西,再過幾天,說不定已經整編完成上戰場了,你要去追他們?”
王大山:“我聽小葳說,日本鬼子打進咱們國家了,到處殺人放火,到處掠奪,聽說他們的戰鬥力很強,我想去和弟兄們在一起。”
王勇:“先養好傷,我問問看能不能讓你回山西追部隊,已經整編了,不知道成不成。”將拎來的包裹打開,“我走之後你再吃,明天我會再來。”
拍拍王大山的手:“好好養傷。”
風中飄散着淡淡的藥水氣味,隴南的氣候和風景都不錯,快入秋了,樹葉還是綠瑩瑩的。腳步有些蹣跚的走着,醫院的院長老頭難得的給王大山批了兩斤肉,王大山吃完就覺得精神好了許多,耐不住呆坐,就慢慢的走動起來。
現在小葳對於王大山的
能吃已經不再驚訝,這個才十五六歲的羌人少女經常給王大山帶一些零嘴回來,山上的果實正是成熟的時候,王大山的傷勢後面好得越來越快。
月圓的時候,遠出河西的王勇又回來了,他在河西和工作組跑了很多地方,召見了很多的人,釋放了大批被關押審查的戰士和幹部(中央正在清查張國燾路線),也揪出了兩個敵人的潛伏小組,當場抓獲的特務就有上十人。獲得了審查組帶隊領導的好評。他本來就是個知識有見識的熱血青年,上過軍校,理論知識又豐富,經受過長征的考驗,當過文書參謀,帶過連隊,進過紅軍大學,當過政治委員。能力那是沒說的,回來就被提拔到政治部任正團級幹事。
“大山,咱們紅軍這邊留守的部隊暫時不會動,和老蔣的談判還沒完,我看,你是不是先跟首長做警衛員?”王勇知道一些首長要前往蘇聯,需要警衛員隨行,便問問王大山,起碼他覺得王山做警衛員是很會稱職的。
“我不去,我想回部隊。”王大山擰着腦袋,“你不給我解決,我就一個人去追。”王大山現在已經知道,隴南軍區依舊是洪司令當家,但是大量長征過來的戰士都被抽調組建新部隊,將自己接到隴南的的鐵蛋,紅小軍他們,包括二丫都被抽調進入八路軍各部。而這種情況不僅是隴南軍區,原紅軍各部沒進入八路軍系列東進抗日的部隊,都有大量戰鬥骨幹被抽調!
“好好,算我服你了,真拿你沒轍了!如果你一定要回老部隊,會很難的,我查了一下,你們老部隊現在進入太行山了,後天有隊伍押送糧食往延安,要不你和他們一起走。醫院楊幹事那裡我問了,他可以給你開出傷愈歸隊的證明,歸隊嗎,你不去登記處(傷兵傷愈登記,之後再行分配,主要針對傷殘老兵的安置,也負責分配傷愈老兵去往那個部隊)去追老部隊,也是可行的,誰叫你沒文化,又腦子一根筋呢。”說完王勇自個都笑了。
“大山,上級領導和我說了,讓我取個化名,以後到延安找我,如果找不到王勇,記住風揚這個名字,啊!”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山就找楊幹事開好了證明,回到病房收拾東西,臨牀的傷員們都祝他好運,王大山一一告別,帶着東西就出門了。
沒有往王勇說的匯合地去,他還有件事情要做,再說下午再去匯合纔是好的。
轉身就上了醫院後山,醫院後山不高,一條溪流涓涓而下,匯入醫院前面的小河,溪流兩邊,醫院的傷員和醫生護士們種了不少的蔬菜。
瞄了一眼後山後面的大山,王大山拔腿就進了這座雲遮霧繞的大山。醫院的人最多也就是爬到醫院後面的小山頂,這裡基本上沒人來過。
王大山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他知道這是缺少肉食,身體傷勢癒合的越快,他就越感到飢餓,長途跋涉之前,吃一頓飽的纔是這個理。
進山不遠,王大山就發現一羣野豬,“吭哧吭哧”的野豬哼哼聲原本讓他很高興,但是王大山逼近一看,就有些猶豫了,
野豬兩大六小,可是他手裡只有一把M1928,子彈只有兩發,外加一把短刀,以他還未恢復的體力,真沒有把握解決這羣野豬。
看看天色倒是還早,大概上午十一點不到的樣子,可再往山裡去,也不能保證能找到獵物。
瞄了一眼兩頭野豬身上厚實的松脂,王大山心裡有點打鼓,想了想,退出兩百米,尋了一叢長得筆直的小松樹,拿刀子切下七根,好在刀子鋒利,非常快的就將七根簡陋的松樹長矛給做成了。
抱着松樹矛,王大山小心的接近野豬羣,深吸一口氣,飛快的擲出三根矛,非常幸運,三根矛將三隻三尺來長的半大小野豬給釘在地上。其他的小野豬頓時一陣亂竄!
一公一母兩大野豬哼哼着尋找敵人,再次扔出三支,這次只釘中一隻小野豬,那兩大野豬被松樹矛擊中,只是一個踉蹌,幾乎是毫髮未傷的朝着王大山衝來。
刀光一閃,王大山追着刀光前衝,短刀精準的射中野豬眼睛,深深插入,那野豬一聲狂叫,原地蹦了起來。王大山伸手撈了個空,另一頭野豬已經一頭撞至。來不及再去拔刀,王大山雙足一蹬,微微閃開身型,避開幾乎是貼着撞來的野豬,揪住了野豬的一隻耳朵。
那野豬慘叫一聲,獠牙順勢撩向王大山腿側,王大山已經合身壓上,“嘭!”的一聲悶響,那野豬被他側面的擠壓壓得摔翻在地,濺起無數的落葉塵屑。王大山兇猛的兩拳打在野豬心臟部位,松脂都被打裂了!那野豬哼哼兩聲不動彈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着的王大山心中滿是喜悅。
生火,烤肉,王大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能吃,邊吃邊烤,一頭半大的一米長小野豬被他吃了一半,還感覺沒吃飽,胃裡面似乎有隻飢渴的手在不停的撓着。
溪水裡洗淨了手,跑遠處拉了一泡臭的嚇人的屎,王大山只覺得全身輕鬆,將一隻小野豬全部吃完,王大山打了一個飽嗝,這下吃飽了。
收集了一些松枝,又烤了一隻小野豬,王大山才罷手,收拾收拾,砍了兩顆樹,準備下山。
當王大山拖着簡陋的爬犁出現在醫院門口的時候,醫院整個都轟動了!
院長不在,楊幹事看着兩頭四五百斤重的大野豬和兩頭也有六七十斤重的小野豬有些發愣,“這是你弄來的?”
王大山有些不滿,“當然是。”醫院裡的警衛就是吃乾飯的,要是自己手下的兵,早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山裡那麼多好東西,竟然會沒人去搞。
楊幹事:“好好好,這一下戰士們的營養有保證了!”
王大山咧着嘴傻笑。
“你說你怎麼這麼能呢?我可得好好謝謝你!”楊幹事興奮的吩咐大夥經野豬整治起來。後邊王大山說話了:“幹事,給我兩斤鹽巴。”
楊幹事回頭,看到王大山手上拎着的烤肉,“行行行,你還要去追趕部隊呢。”
“小葳,給大山拿兩斤鹽巴,順便找找看,給他找個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