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異樣的聲音傳來的同一秒,任景的車在馬路上拐了一個詭異的痕跡,然後猛的剎住車。
任景臉上血色褪盡,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心想果真出事了。
任景迅速轉動方向盤把油門踩到底,飛快的向前駛去。
他告訴自己要鎮定,但是手不停地抖,額頭冷汗直冒。
其中給手下打電話按錯好幾次號碼,終於按對了之後用盡全力怒吼道,“封鎖市內所有交通路口,一一排查,把唐離找出來!”
車子到了唐離出事的地方,餐廳門口圍着一些人,指指點點地上未乾涸的血跡,任景抓了一個圍觀羣衆才知道血是兩個男人留下的,被救護車帶走了。
是唐離帶來的保鏢。
地上的血觸目驚心,不知道唐離有沒有受傷。
任景喘着氣如地獄來的閻羅走進餐廳,調出門口的攝像頭,把唐離被綁走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用麻袋套住唐離的就是大叔,果然被唐父收買了,並且現在肯定趕往b市。
任景無法冷靜,怎麼努力大腦都是一片空白,他拿出手機翻着電話號碼,企圖找點靈感。
之後他給柳朝城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停止b市所有航空的運營,柳朝城知道原因後派了一大批人去機場圍追堵劫。
去b市只能靠飛機和火車,水路無法走,範圍縮小了一些,可是任景還是很緊張,他很怕唐離在途中被虐待。
平時磨點皮心就揪着疼,更何況是見血。
之前的揣測得到了證實,任景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爲什麼要想那麼多,既然想到了爲什麼還是把唐離丟了。
任景高大的身軀晃了晃,不再滯留在這裡趕往b市。
是唐父沒錯的。
任景想到唐父,眼裡蹦射出嗜血的光芒。
……
裴礪還在國外,處理手頭很棘手的事。
接到程肅電話的時候他很意外,安慰到老婆之後和任景做出了同樣的舉動,聽到還在排查只好耐心等待。
突然他目光一稟。
裴礪迅速聯繫了國內的公司內部,讓秘書發來一份唐父最近的活動清單,一路掃下去,瞬間明瞭。
媽的!
這次出差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唐父搞的鬼,居然打主意到他頭上了。
裴礪冷靜的想了想,爲什麼唐父會把自己遣開?
幾分鐘後心裡有一個不明確的答案,裴礪立刻打電話給任景,顯示關機,裴礪知道他已經上了飛機。
很可能唐父這次目的根本就不是唐離,而是任景。
他人在國外,任景出現什麼事他不知道也無法動用他的權利,所以唐父可以對任景爲所欲爲。
可是任景的勢力完全可以碾壓這個老男人,任景幹了什麼讓唐父不惜代價做出不怕死的舉動?
真是夠了。
裴礪沒有立刻回國,而是去往了b市。
但是最近的一趟航班要凌晨,裴礪等不了,開車去了另一個城市,總算趕到了最快的飛機,不過他是在國外,到達b市也是二十四小時後的事了。
……
不等任景找,唐父就把唐離的消息告訴了任景。
任景知道這是圈套,沒有立即趕往唐父電話裡說的地方,可是也沒掛電話。
唐父聽任景一直沒說話,笑道,“你別忘了唐離不是我親生女兒,如果斷手斷腳什麼的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任景目光狠戾的看着前方,幾乎要捏斷手機。
唐父繼續說,“你是不是已經叫來了警察和你手下的人?你放心,我不要你一分錢,乖乖來我說的地址,絕對你碰你的女人一根毫毛。”
這時柳朝城已經趕來了,迅速小聲向他說明已經報了警,唐父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過去,可見下了早就做了準備。
任景一直沒說話,仔細的聽着那邊的聲音,表面上風平浪靜,可是柳朝城知道他已經瘋魔了,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他在顫抖。
唐父收起笑意,對任景說,“不說話是吧?來我給你聽點聲音。”
隨着那邊窸窣的聲音後,任景聽見一聲棍子落在肉體上的悶響,電話湊得近,幾乎同一時間他還聽到了壓抑的叫聲。
唐父在那邊說,“叫啊!讓你男人聽聽你多疼。”
緊接着又是一棍子,唐離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因爲疼痛下意識的嘶吼。
任景瞳孔充血,健壯的身影險些站不穩。
他用極其沙啞的聲音道,“給我十分鐘的時間,我馬上到。”
柳朝城一聽連忙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別做傻事。
唐父把電話掛斷了。
任景暴躁的推開他,快步朝他開過來的車子走去,柳朝城大力拉住他吼道,“你冷靜點!他這麼做就是想讓你進他的圈套,你去了所有準備都白費了!”
任景低着頭,青筋暴起,“滾開。”
柳朝城一腳抵住車門,“我絕不會讓你走。”
任景猛的揚起手臂一拳頭砸在他臉上,力道之大讓柳朝城直接脫離了任景,退出兩米遠摔倒在地。
柳朝城的助理趕緊上前扶起他,柳朝城吼道,“管我幹什麼把他攔下來!”
助理慌不擇路攔在任景的車跟前,任景看見他稍微轉了一下方向盤,連剎車都不踩,直接從他身邊撞過去,助理慘叫聲頓起,大腿被血染紅。
柳朝城被打到了眼睛,費力的站起來之後車子已經開了出去不見蹤影,他一腳踢翻旁邊的裝飾物,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
……
唐父說的地方是他開的一家地下賭場,金碧輝煌的裝潢,從門口到裡面全是唐父的人,任景徒手下車,姿態像勝歸的王者,毫無畏懼。
他一出現,就有黑衣人上前帶路,領到門口搜身,任景沒有反抗擡高手,黑衣人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到後腰的時候摸到兩把硬邦邦的東西。
黑衣人一滯,“這是什麼?”
任景朝他陰森一笑,“你說呢?”
說完一腳踹開那人,雙手掏出槍,眨眼間解決了四個人。
任景是左右神槍手,不浪費一發子彈在一個人身上絕不浪費,出來看情況的人發現不對,立刻調轉回去報信,隔着五十米遠的距離,被任景一槍打爆右腿。
人再多,可是武器只有電棍鐵棒,沒有子彈來得權威,沒人再敢上前阻攔。
任景一路暢通無阻走到內部,唐父還是聽見了動靜,將唐離隔離了起來。
任景渾身是血,來的路上蔓延了血跡,看起來像奪命的喪屍。
唐父和他的人在那塊玻璃外面,任景和一堆受傷呻吟的人在這邊。
玻璃並不隔音,唐父說的話任景聽得一清二楚。
“你這麼做不怕我殺了唐離?”
任景舉起槍,“你的目標是我,殺了她和殺了你自己沒什麼區別。”
他知道唐父不敢在這裡弄死一條人命的,就像任景敢肆無忌憚的拿出槍也不怕唐父做什麼,他知道唐父沒那個本事搞到槍火,沒本事殺死一個人。
唐父臨危不亂,似乎沒看見槍洞對準的就是自己,點點頭道,“是個人才,我也不會讓你死那麼早,死了太可惜了,活着死不了纔有意思。”
任景突然扔掉槍,說,“你出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他知道唐父想要什麼。
唐父果真從玻璃外走了過來,看了看後面自己的人站成一排,以及躺在地上還沒瞑目的保鏢,沒有一點心疼。
“你自己叫來警察,抓的人可不是我了。”唐父提醒道,“殺人罪重還是綁架罪重,你心裡清楚吧?”
任景毫不在意的轉移話題,“我名下所有的財產和權利我可以無條件給你,現在立刻放了唐離。”
“女人果真是個禍害。”唐父道,“來即是客,讓你乾站着多不禮貌。”
說着對身後的人示意了一個眼神,一個男人拿來繩子綁住任景的手,任景剛要反抗,玻璃對面壓着唐離的人對着唐離踢了一腳以示警告,任景瞬間不敢再動。
唐父坐在椅子上,睨着任景。
“說你們年輕你們非要自作聰明,以爲我安排一個眼線在你公司真的只是個眼線?”唐父笑得一口黃牙全顯,“知女莫若父啊,就知道唐離會將計就計,不知道省了我多少功夫。”
唐父的笑聲噁心難聽,一點點研磨任景的耐心。
唐父說,“我知道你最近風生水起,可是你別忘了你幾乎掏空我的內部,僅僅是你就能滿足我嗎?真是太好笑了。”
唐父說得沒錯,正是因爲任景幾乎要掏空他,纔會鋌而走險。
任景沒有說話。
唐父繼續道,“我想要的,是裴礪的帝國。”
話音一落,任景就笑了起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
“和我想象的反應一模一樣呢,真有趣。”唐父興致勃勃道,“我不擔心,你會答應我的。”
“我不僅讓你心甘情願幫我做事,我還要狠狠地報復你!”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已經咬牙切齒髮怒了。
發怒的男人最沒有理智可言,任景冷笑着,對他不自量力的行爲感到嘲諷。
唐父呵呵笑起來,拍了拍任景的臉,“小夥子,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任景眯起眼睛,沒想到這男人這麼容易被刺激到,那麼接下來只需要和他周旋,然後等到柳朝城帶着警察趕到。
這個地方不好找,唐父是個奸詐的人。
唐父彷彿知道任景在想什麼一樣,道,“是不是等着別人來救你,來日方長啊小夥子,我今天不會弄死你的,也知道你人多勢衆,不過,有一樣好東西不管怎麼樣都要給你嚐嚐。”
任景一動不動的看着對面被膠帶捂住嘴巴,同樣被捆綁着的唐離。
唐父喊了一聲,有人遞上來一包東西,唐父笑呵呵的舉在任景面前,“聽說你以前被注射過毒品,現在隨便一種藥都能讓你亢奮起來吧?”
任景看見那刺眼的藥粉,渾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