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露露一頓,趕忙站起來,炎瑾瑜已經走過去,拿起小魚的手:“給爸爸看看,恩?……怎麼破了?”
主人一聲疑問,女傭們立即上前查看,小少爺的手破了,她們若是不知道那就是玩忽職守了。
“爸爸爸爸……”小魚擎着小手,指着米露露,含糊不清的表達,“姨姨姨,指指、刀刀刀……”
米露露連忙道:“哦,是這個啊,小魚的手指上起了個小倒刺,我給他用指甲刀剪掉了,他有點害怕,掙了一下,我沒抓好他,破了點皮,也是我不好,沒注意。”
然後笑道:“瑾瑜,小魚這是向你訴說自己的委屈呢,你放心,已經給他抹藥消毒了。”
炎瑾瑜端着小魚的手看了一會兒,小魚還在焦急的叫着“爸爸”,甚至用小手拍着爸爸的手臂,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炎瑾瑜歪着頭看了他半天,也沒有搞清楚他想要表達什麼東西,於是只能認爲小魚是感到委屈,道:“男子漢該勇敢一點,不用因爲這種小事而焦急慌亂。”
然後坐回位子上,將小魚的座椅也往自己這邊搬了搬,教育道,“爸爸看了,手指的傷很小很小,不用擔心,明天就好了,吃飯吧。”
小魚皺了皺眉,看了米露露一眼,知道告狀失敗,認命的拿起勺子開始挖東西吃。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米露露總是感覺小魚這孩子看人的眼神完全不像個小孩子,和韓念和小金的感覺都不一樣,竟然讓她有些不自在。
“露露姐,你的傷好一些了嗎?”炎瑾瑜看了一眼米露露的臉。
“好多了,秦醫生給我了一種藥膏,讓我覺得很舒服。”米露露回過神,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炎瑾瑜會主動關心自己,急忙趁機多交流幾句,“最近麻煩秦醫生太多了,我感覺很不好意思。”
“沒事,那種好用的外傷膏他有好幾罐子,你用完了和他要就可以了,他雖然性格有點古怪,但是個好醫生,不會因爲治病救人而覺得麻煩。”炎瑾瑜道,“今晚姐姐你好好休息就是了,我把兩個孩子接到我那邊臥室裡睡覺就可以了。”
米露露立即道:“別,瑾瑜,你這麼累,還是讓我來……”
“沒事。”炎瑾瑜嘆了口氣,道,“這幾天忙碌,沒有陪兩個孩子,小白已經不見了,我總要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否則小白回來看到孩子們瘦了或者哪裡不好了,會生我氣的。”
米露露抿抿嘴:“你對小白真好。”
炎瑾瑜按了按額頭:“但是很多時候,小白不能和我同步,她這次離開,我承認,也有和我賭氣的成分。”
“是因爲之前早餐時我坐在她的位置上那件事嗎……”米露露謹慎的觀察着炎瑾瑜的表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這件事會變成這樣……小白那麼想我,我很傷心,她平時不是那樣兇的,你別怪她。”
“那麼想你?怎麼想你?人都會有喜怒哀樂,都會有底線和決不能碰觸的東西。”炎瑾瑜抱住手臂,“小白說過,家庭的溫暖是她一生都要得到和守護的東西,我怎麼會怪她?那天她不過是心情不好發發脾氣罷了,性子直來直往,倒是一點都沒變,姐姐以爲小白怎麼想姐姐的?”
米露露微微怔了怔,雖然炎瑾瑜表情很溫柔平和,但是她總是感覺炎瑾瑜眉宇間有一點反感,於是立即謹慎道:“小白很善良,很容易心軟,但是她深愛你,這是女人的敏感,其實我倒覺得很正常,並沒有認爲小白這麼想有什麼不妥,如果女人沒有這種吃味的情緒,反而不正常了,不是嗎?”
“嗯,是這麼個理。”炎瑾瑜勾了勾脣角,“因爲愛我,纔會吃醋,這句話,我愛聽。”
米露露鬆了口氣,笑了笑:“你對小白真好,只是可惜,小白有時候沒有富家少奶奶的氣度和風範,太過單純和心軟,以自我想法爲中心,否則這次也不會闖出這麼大的禍。”
然後又補充道:“畢竟還太過年輕,不成熟,相信過幾年就好了,瑾瑜你對她要有耐心。”
“嗯,那是自然,我對她一直都有着沒有底線的耐心。”炎瑾瑜望了米露露一眼,傾了傾身子,認真道,“姐姐,但是你要記得,當初正是因爲這個不成熟、單純和心軟、以自我想法爲中心的小白,你才進了這個家,對你好、對你善良的,一直都是小白,就算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她不配做富家女主人,你也不應該這樣想,因爲你和韓念,還有你那個剛出生的嬰兒,正是因爲她的不成熟,纔有了現在的衣食無憂。”
米露露望着靠近自己的炎瑾瑜,大腦一片混亂。
一則是因爲,炎瑾瑜的口氣讓她覺得有深意,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生氣了;二則是因爲,炎瑾瑜和自己靠近的距離,讓她覺得心跳加速。
炎瑾瑜卻不以爲意的笑了笑,重新退了身子,開始吃東西:“愛屋及烏,姐姐和小白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小白對你好,不計前嫌,我自然也會如此。”
……
遠郊。
當夜晚來臨,氣溫下降,已經在米小白屋子外窗臺上吃第二次食物的小貓終於對米小白放鬆了警惕,整個身子進入了屋子裡。
米小白去關窗子,它嚇得縮了縮,最終還是不敵寒冷,蹲在了窗口邊。
米小白乾脆把它抱過來,給它放進了旁邊的泡沫箱裡。
小貓剛開始掙扎的厲害,聲嘶力竭的叫着感覺好像要被殺了似的驚恐,但是找到了溫暖的箱子,直接軟成了一團,舒舒服服的窩在那裡了,哪裡也不肯去了。
米小白忍不住笑,感覺這小奶貓的內心想法絕對是——就算溫暖的被掐死,也絕不要出去凍死。
這樣一來,米小白就有個小夥伴了,在這沒有電視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空洞洞的屋子裡,終於有了一點點樂趣,讓她不至於那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