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白身爲俘虜,壓根也沒想着有什麼好待遇,總的來說,這裡比之前關在什麼船艙什麼要好得多,雖然外面不遠就是零散分佈監視她的保鏢,但是關上門起碼有獨立的空間,她可以思考和做一點隱秘的小事情,或者毫無顧忌的睡上一覺,養精蓄銳,等待接下來的事情。
所謂的“找茬”的人並沒有來,當然,來了米小白也不怕,米小白早早的睡下,不過半夜,海風起,溫度轉涼,米小白開始覺察到刺骨的寒冷。
米小白身上只有一件簡單的連衣裙,寒冷讓她完全不敢呆在牀上,於是走下牀,縮在牆角讓自己暖和一點,房子是小木屋,所以牆壁並不寒冷,讓米小白覺得舒服一點。
“咚咚咚——”
敲玻璃的聲音突然響起,米小白嚇了一跳,就聽到窗戶打開,探進來一個腦袋,左右打量了一下,最後看向角落的她:“你是不是冷的睡不着?這個給你。”
米小白怔了怔,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站起來,發現是今天在海灘上看到的那個矮個子女孩兒,她看了看她手裡的毛毯,若有所思道:“你這是……”
“你剛來,我要幫助你嘛。”女孩兒撓着腦袋笑道,“晚上起風了,我估計你會被凍死的,所以把我那裡多餘的送給你。”
米小白看着女孩兒,接過毛毯:“謝謝,沒想到白天還很熱,現在會這麼冷……”
“海邊都是這樣啦。”女孩兒道,“所以他們纔會故意這樣整你,不過你明天早晨要早些把毯子還給我,否則被別人發現了,我會遭殃的。”
“整我?”米小白有些懵圈。
“對啊,就算是這邊最低級的屋子其實也會有被褥啊。”女孩兒道,“而且最近先生並沒有特意把人放在這邊,是那幾個壞女人和賽琳娜管家偷偷把你放在這裡的,而且還把你的毯子都拿走了,就是想看到你被凍死,或者生病,這樣你就會被先生處理了。”
米小白感覺就好像聽天方夜譚似的,半天腦子才理清了,不確定道:“那幾個壞女人是指……爭寵的女人是嗎?”
女孩兒立即點頭:“就是她們,她們長得漂亮,又會討人歡心,先生寵愛他們,這整個島的人自然都敬着她們,而且你不知道呢,先生在這裡的時候她們還收斂一點,先生不在這裡的時候,她們都會直接害死人呢!”
米小白皺了皺眉:“害死人?”
“是啊,反正死了或者生病了治不好就會被直接丟去喂鯊魚的。”女孩兒搓了搓手指頭,“在這裡,活着得到先生的寵愛最重要,否則就只有喂鯊魚的命。”
米小白略一思量,看着女孩兒:“難道你們願意一輩子都關在這裡嗎?從來沒想過逃跑?爲什麼不找機會逃跑?你們的生活怎麼辦?”
女孩兒天真而理所應當道:“我們都是被買來的或是被人送來的,本來就是先生的東西啊,先生雖然是黑道,有的時候很嚇人,但是在女人身上舍得花錢,而且多數時候只是和我們上牀,不會對我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的。”
“他把你們當做玩樂的工具,和你們上牀,難道還不夠過分嗎?”米小白皺了皺眉,只感覺三觀都被顛覆了,“買來的?難道你們是被拐賣的?”
“別人不知道呢。”
女孩兒回答道,“但比如我吧,我爸爸是個賭棍,賠了錢賠了房子人家要剁他手指頭,他就把我抵押給高利貸了,如果先生不買走我,我現在應該就是個靠賣身子賺錢的人了,這樣一比,我寧可永遠呆在先生這裡也不要回去,起碼不會整天提心吊膽。”
米小白直接道:“可是你不是剛纔說了嗎,會被喂鯊魚的!吃飯的時候你看到了吧,南宮冥殺人不眨眼的!”
“好像只有特別不聽話的,或者犯了很大錯誤的纔會被喂鯊魚吧。”女孩兒努了努嘴,彷彿有些失落,“而且我雖然聽說先生晚飯的時候殺了一個人,但是並沒有像你們一樣親眼看到,因爲先生還沒碰過我,也不太喜歡我的樣子,所以我還沒有資格去大屋子裡去和先生一起吃飯。”
頓了頓:“但總而言之,在這裡要比在外面整天捱打捱罵好得多,外面那種地方對待我們這樣的女孩兒,還不如對待一條狗。”
米小白突然覺得有些心痛。
眼前的女孩兒年齡看着不大,看起來應該比自己小一點,大學生的年紀,一臉的膠原蛋白看着十分天真可愛,可是命運卻讓她來到這個島上,接受完全扭曲的價值觀和行爲規範,似乎在這裡,南宮冥就是天,就是所有一切的主宰,能夠得到他的寵愛就是她們最大的成功,也怪不得她剛來的時候,那些女人看她的樣子那麼不高興——因爲實在不喜歡多一個爭寵的女人。
這樣想來,她之前認爲這裡的女孩子都“髒”,可能也有些偏見,其實她們也可能只是被逼無奈。
“總而言之,謝謝你的毛毯,否則我真的會凍死啦。”米小白放下戒心,對眼前的女孩兒友好的笑了笑,“我明天早晨會起很早還給你的。”
“恩。”女孩兒靦腆的笑了笑,“我叫蘇櫻,樹林西北角那個褐色的就是我的屋子,有事你可以來找我。”
“恩。”
窗戶關上,遮擋了海風,有了毛毯的夜晚不再寒冷,米小白算是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就醒過來,將毯子抱在懷裡然後偷偷摸摸的迅速向着樹林西北角的小屋子跑去。
可是她仔細的看了周圍,確定沒有人,卻並不知道這一幕正好被遠方碼頭上的南宮冥給看在了眼裡。
南宮冥正在帶人清點一批貨物,看到米小白的身影疑惑的皺了皺眉,洛水立即道:“屬下馬上過去把這個女人帶過來盤問一下。”
南宮冥舒展眉頭,擺了擺手:“不必,注意看着她不要讓她死了就行了,其他不必管,她連游泳都不會,根本不可能逃離這個島。”
頓了頓,饒有興致道:“我倒是很想看看她這幾天準備玩出些什麼花樣,獵物掙扎的感覺向來是我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