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樑棟才兩眼放光地看着楚牧峰道:“我就是想跟你學學,怎麼才能抓到那些僞滿間諜和島國特務!”
“你知道這事我不意外,誰讓你老爹是樑部長,不過你堂堂樑公子還需要捨身忘死去抓間諜嗎?還是趕緊說說過來的理由吧。”楚牧峰不爲所動瞥了眼道。
“行吧,既然這樣,我就只能是實話實說。”
樑棟才咬咬牙做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然後猛地哭喪着臉說道:“我是來躲婚的!”
躲婚?
楚牧峰不免有些愕然,這個理由貌似有點更加經不起推敲吧?
但看到樑棟才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時,他居然還就相信了這個說法。
“躲婚?躲到咱們北平城來了?”楚牧峰靠着椅背,帶着一絲戲謔道。
“是啊!”
樑棟才雙手放在桌面上,身體略微前傾,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懊喪和無奈的味道:“我就是爲了躲婚,才跑到你們北平城了。你是不知道,我要是繼續留在家裡的話,沒準會被他們逼瘋了,你要相信我這個理由,因爲這次是真的。”
“這次是真的?那麼之前的都是假的嘍?”
楚牧峰無語的撇撇嘴,“隨你怎麼說吧,反正你既然已經來到這裡,想要再讓你走,恐怕是不容易。”
“你既然這麼想待在我身邊辦案,那就待着吧。但有些事兒我要提前跟你交代清楚,我不管你在金陵警備廳是怎麼做事的,但在這裡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不能肆意妄爲!”
“如果你敢自說自話,不按規矩來的話,那就趁早滾蛋,免得大家面子上都下不了臺!”
“放心,這些我比你懂,咱們警備廳是紀律部隊嘛。給你說,我在調進刑偵處之前,就是在督察處工作的,這裡面的門門道道我清楚的很。那這麼說你是同意了,現在咱們就開始吧?你手上最近有什麼大案要案啊?”樑棟才表現的比誰都熱切的問道。
“不用着急,慢慢來!”
楚牧峰是將山本四十八他們抓回來了,但這個功勞需要分你一杯羹嗎?
你畢竟是半路插進來,沒有道理其餘弟兄們冒着生命危險去抓捕間諜,你上來就分功勞,這比摘桃子的還要狠啊。
“那行,我先去熟悉熟悉,隨時等您的通知安排!”
樑棟才說完就起身離開辦公室。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要是好事的話,樑棟才的身份畢竟有些敏感,在這裡做事誰知道會折騰出什麼樣的麼蛾子來。
可要說壞事吧,楚牧峰也不這麼認爲,最起碼樑棟才的身份使用得當的話,能做成很多事的。
比如說忠義社!
既然閻澤不敢去捅這個馬蜂窩,要是換做樑棟才呢?
他又不是北平城的人,需要給你王爲民顏面嗎?真的要是說到背景底蘊的話,你已經下了臺的王爲民自然不能和正在臺上的樑千里相提並論。
這事兒倒是可以好好琢磨下。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審訊山本那幫人。
簡單收拾了下,楚牧峰就走出辦公室,很快就來到審訊室前面,在黃碩的陪伴下,走了進去。
這裡關押着的是山本四十八。
說到鬱悶和憤怒,山本四十八當數第一,他真沒有想過自己會落得這步田地。
在他的計劃中,此刻應該已經將柳生滄泉順利營救出來,然後逃出北平城,順利進入城外駐軍之中
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他就能得到柳生家族的幫助,助他平步青雲。
但結果呢?
結果卻是自己稀裡糊塗的就被帶到這裡來,更可氣的是,自己竟然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遭遇偷襲。
原本應該最高度戒備的時候,居然犯下這種低級錯誤,這個失敗的消息要是傳到特高課,他會被當成反面教材,成爲衆人嘲笑的對象。
當然,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
自己被抓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兩說的,還想要回到特高課,可能嗎?
“不知道其餘人怎麼樣了?不過想必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就在他的這種惴惴不安,楚牧峰走進來,看到他的剎那,山本四十八眼底猛地閃過抹兇狠冷光,如同一頭兇獸看到了獵物。
可惜現在兇獸是案板上的肉。
“怎麼,你好像很不服氣嘛?”楚牧峰隨意走到面前,打量了兩眼道。
“我應該服氣嗎?”
山本四十八拼命的掙扎,但越是掙扎,捆綁着的繩索勒得越緊。
他額頭上青筋暴露,紅了雙眼,惡狠狠地吼道:“楚牧峰,你有本事的話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一場,你玩這種陰謀詭計算什麼英雄好漢!”
“陰謀詭計?”
拿了個椅子坐下來,楚牧峰神情沒有丁點動怒的意思,慢悠悠地說道:“和你這種人我需要講什麼規矩嗎?我說你是不是傻了?怎麼會說出這種愚蠢至極的話來。”
“別忘記,你是間諜,是想要營救柳生滄泉的島國間諜,你一個間諜身份,我現在都能二話不說崩了你,居然還和我談什麼規矩?你是白癡嗎?”
“你說什麼,我是間諜?”
剛纔還很動怒的山本四十八在聽到這話後,竟然一下就變得冷靜下來。
他剛纔的確是有些衝動,但衝動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說我是間諜我就是了?你們抓錯人了,我是北海商會的會長,我叫千木北海。”深吸一口氣,山本四十八緩緩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吧?”楚牧峰絲毫不奇怪這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當然!”
山本四十八點點頭說道:“在北平城,誰不知道你楚牧峰是神探,老百姓都聽過你的名頭,你不能說我認識你,就把我給抓起來吧?”
“當然不會,我們做事都是講證據的!”
楚牧峰翹起二郎腿,嘴角一翹說道:“其實我並不想對你用刑,爲什麼呢?因爲我覺得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談話。可你現在的表現讓我很失望,你表現的太笨拙了?”
“你說你不是間諜?可我們抓過來的人已經承認他們都是島國間諜,你是他們的頭兒,你說不是間諜誰會信?”
“那,不妨實話告訴你,你的手下一個不少全都被我們帶回來了,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活着。”
“我們會一個個撬開那些活着的嘴巴,你說他們會不會都是死士,都不怕死呢?我賭他們不是,因爲已經有人開始招供,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對吧,山本四十八!”
轟!
這個名字的說出,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山本四十八的耳邊響起,炸的他有些震驚。
難道真有人招供了不成?要不然楚牧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要清楚我的名字只有救援組的人才知道,這個甚至就連蛛組的人都不知道。
沒有人招供,楚牧峰怎麼能知道?
“八嘎,是誰,到底是哪個混蛋輕而易舉地就招供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誰,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山本四十八心底響起翻天巨浪。
他不怕被楚牧峰動刑,怕的就是自己人背叛。
背叛是最可恥的。
但即便被楚牧峰道破名字,山本四十八還是死不承認,他眼神陰沉地看過來,咬着嘴脣,做出一副死也不招供的姿態。
“其實你這樣只是做無謂的反抗和掙扎,我既然知道你的名字,也就清楚你來北平城的目的,你不就是想要將柳生滄泉從我們這裡救走嗎?”
“但是你來得真不巧,正好碰上了我,所以你和你的那些手下就全都被我給逮住了。嘖嘖,抓獲一個島國行動組,你們這是過來給我送功勞的啊!”
楚牧峰笑了笑:“山本,你或許想多了,我不是說非得從你嘴裡逼問出點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出來,你說也好,不說也罷,只要能抓住你,抓住你這個營救小組就是大功一件。”
“當然,既然你們落網了,我要是說不審問下,往上面也沒辦法交差不是。所以說山本四十八,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兩條道路,你要麼乖乖配合,要麼就享受我們這裡的大刑伺候,是死是活你自己選吧?”
“順便提醒你一句,你們的手下已經做出了明智選擇!”
楚牧峰眼神鋒芒畢露,說出來的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般刺出去,刺的山本四十八的眼皮微顫,心裡不斷衡量。
到底是招供還是說死扛到底?
作爲一名間諜頭目,山本四十八是受過嚴格訓練,他自信是能夠扛住那些酷刑蹂躪。
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扛住之後呢?
要是說就這樣一直被關押着,甚至在審訊的過程中被整死的話,自己能不能扛住有什麼意義嗎?
當然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逝,山本四十八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衝着楚牧峰冷漠地說道。
“我是不會屈服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還有我說了,我是千木北海,是北海商會的會長。我要是說不能在下午三點前露面,你們會有麻煩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咱們就走着瞧。”
下午三點會有麻煩!
楚牧峰眯了眯眼:這話是虛張聲勢的威脅嗎,不太像!只是威脅的話,就衝着他現在這個階下囚的身份,拿什麼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