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在煊騰安營紮寨,從中牽線搭橋的趙鳳聲功不可沒,兄妹倆選擇了去燒烤店答謝恩人,趙鳳聲秉持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原則,一口答應,最愛擼串的傻小子還沒從老家回來,只好便宜了大剛這畜生,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到燒烤店,開始了醉生夢死的夜生活。
燒烤店環境優雅,裝修風格另類,到處都是和飯店不搭調的物件,什麼老式磚牆,幾十年前的舊收音機,黑白小電視,中間還有樂隊演唱,到店裡消費的大都是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孩,充斥着一股濃郁的小資風格。
趙鳳聲不難猜測出是張小曼挑選的地點,張小光一個神經大條的社會大哥,肯定不會來這地方消費。他們這些痞子,酷愛梁山好漢的豪邁作風,最喜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搓着花生米,喊着行酒令,悠哉快哉。這地逼格太高,泡妞還行,喝酒就差了點,不符合他們的豪爽口味。
“這麼多妞,我喜歡,嘿嘿。”雄性激素分泌過多的大剛左瞅瞅,右看看,專挑女孩敏感部位行注目禮,笑得極其淫蕩,順便還兜兜褲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別惹事。”趙鳳聲囑咐一句,怕這畜生影響自己形象,急忙緊走幾步,表示和長得像通緝犯的傢伙沒有一點關係。
女孩旁邊的護花使者們見到這幫人長相絕非善類,敢怒不敢言,膽子大點的,皺起眉頭用眼神回擊,膽小的則直接低下腦袋默不作聲,惹得旁邊美女們一陣鄙夷。
四人依次落座,菜單在三個大老爺們手裡晃了一圈,誰都不願意承擔點菜的苦活,張小曼自告奮勇拿起先進的觸屏菜單,大包大攬,一口氣點了十幾道硬菜,天上飛的水裡遊的,應有盡有,光是時價的大閘蟹就點了八隻。聽得趙鳳聲暗自咋舌,心想這女人也是大手大腳慣了的主兒,好像對錢沒什麼概念,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張小曼還給他們點了三瓶幾百塊的白酒,自己要了一瓶紅酒,趙鳳聲偷偷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這一桌起碼得兩千多塊,看來自己實在沒有出路了可以開個餐廳啥的,不用多,一個月碰見幾次張小曼這樣的冤大頭,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等到酒菜上桌,趙鳳聲嚐了嚐本店招牌菜,叫什麼跳鋼管舞的雞,名字挺曖昧,實際就是弄個不鏽鋼鋼管,上面插一隻烤雞,光看名字跟太陽島大保健似的,其實只是噱頭,雞肉夾到嘴裡,味道不錯,但比起自己手藝還有一定差距。
酒過三巡,大剛打開了話匣子,衝着對面求之不得的尤物拋了一個反胃的媚眼,壞笑道:“小曼,我說你咋看不上我呢,原來喜歡生子這一口,不過既然做不成情人,成了我弟妹也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哎!~老天不公啊,你倆進展到啥地步了?啥時候給我弄個大侄子?”
“你得問他。”張小曼指了指悶頭吃雞屁股的趙鳳聲,輕笑道:“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他要是今晚想當爹,我不介意幫他生個一兒半女。”
咳咳咳!
趙鳳聲被雞骨頭卡住了嗓子,滿臉通紅,往喉嚨裡灌了一大杯水。
“就你那大屁股,比起小腰寬出去一多半,百分百是兒子!”大剛嘿嘿笑道:“紅包我都準備好了,兒子一萬,閨女五萬,我這哥當的夠意思吧?”
“你還有錢?”趙鳳聲悄悄問道:“先給我拿出一百塊看看。”
“喝多了不允許吹牛比?”囊中羞澀的大剛擠眉弄眼道:“放心吧,你要真有了孩子,哥就是出門搶劫也得把紅包備好,丟不了你的人。”
趙鳳聲無奈地說了句你還用吹?自己就是牛比。
“生兒子隨一萬,生女兒隨五萬?爲什麼差距這麼大?”張小曼好奇問道。因爲紅酒的緣故,香腮升起嬌豔雲霞,本來就吹彈可破的肌膚更加誘人,引得無數色狼垂涎覬覦,只可惜三個男人太過扎眼,沒人敢過來玩火中取栗送死的勾當。
“生了女兒,給我那臭小子當媳婦啊,就當是聘禮了,才五萬塊而已,不多。現在光棍太多,娶個媳婦真不容易,我這叫提前投資,你倆長得都不差,生出的閨女肯定水靈,錯不了。”大剛當老公不行,尋花問柳大殺四方,可說起當爹,那是一等一的好父親,兒子還在上小學就已經操心起了婚事,生怕以後抱不上孫子。
“喝酒!”久未開口的張小光冷不丁蹦出一句。
張小光總體而言屬於老派的江湖人士,爲人仗義,身手不凡,敢爲兄弟兩肋插刀,最看不起薄情寡義的同道中人。張小光就這一個妹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怎麼嬌慣怎麼來,養了張小曼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只要張口,有求必應。妹妹三番五次說過喜歡趙鳳聲,張小光願不願意,都得點頭答應,他暗地裡也想過,如果趙鳳聲成爲他的小舅子,還是比較滿意,倆人打打殺殺這麼多年,比起親兄弟還熟悉,趙鳳聲的人品,脾性,處世,全都符合他的價值觀,挺喜歡這個骨頭硬嘴更硬的死對頭。
張小光對於錢沒什麼追求,跟趙鳳聲概念差不多,夠花就行,不奢望大富大貴,不像別的哥哥一樣,有個漂亮妹子就覺得奇貨可居,想要賣到權貴人家換一條富貴大道。張小光想的很簡單,只要妹妹自個高興,哪怕找個叫花子,他也沒有怨言。
所以大剛跟小曼東扯西扯葷素不忌的孩子問題,張小光沒有發飆,換成別人敢來調戲妹妹,早就一拳掄上去了。只不過他覺得八字還沒一撇,一個女孩子家當面談論沒羞沒臊的婚後生活,畢竟有些不妥,出於保護妹妹的念頭,他還是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幹了!”趙鳳聲和他一樣,都想回避尷尬的話題,急匆匆把白酒一飲而盡。
這時店裡走進七八位男子,仰着頭,叼着煙,一個個手臂脖頸帶有文身,走起路把客人的杯子都撞倒幾個,帶有氣焰滔天的跋扈意味。
領頭男子看見張小曼,眼光一亮,隨即見到旁邊沉穩雄健的張小光,色眯眯的眼睛隨即一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桌前,衝着張小光低頭恭敬說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