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凌竺悠卻將洛然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不似剛纔的粗暴。
這個變態的性格還是讓人難以觸摸。
凌竺悠輕輕地撫摸着洛然,感嘆道:“姐姐是個天上的仙子,縱使讓她當上這個凡間的公主也是屈尊了。”
可惜了她連公主也當不上,只能成爲一個奴。
“我只想知道你想帶她到哪裡。”
對一個瘋子說的話,閻夜觴一點也聽不進耳。
“她的神采不會拯救你的哀傷,只會加速禍害你走近死亡。”
凌竺悠沒有回答閻夜觴的話,這個問題問得沒有意思。
因此方剛在上車的時候他就對他說過了一句:姐姐看見你傷害我,那你就預兆着永遠得不到姐姐的心,你可以動我試試,後果蠻嚴重的。
一直到車子停下的時候,凌竺悠才鬆開愛——撫在洛然臉蛋的手。
他在整個撫——摸的過程,都表現得像呵護和維修一件私藏的獨一無二藝術品。
下車前,他甚至讓人給他預早準備的針筒,往洛然身上注視液體。
“是安眠藥而已,我親愛的殿下,妳該去看看這次我想讓你看見的人了。雖然不怎麼會驚喜,但我非常期待着你們的見面。”
一棟即使在白天,沐浴在陽光下也寒深得讓人打起戰慄的古堡,一個個沒有神氣,帶着死屍眼的傭人,這裡的枯藤老樹,都讓人寒得發紫。
凌竺悠抱着洛然嬌小的身子,帶着閻夜觴走近大宅後的時候,吩咐的口吻,讓閻夜觴認清楚這裡的主人無論是誰,也不會是他:“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作爲一個交易,同時,也是作爲一個救贖你母親的機會,你必選要好好考慮。”
“什麼交易?”他有立場,他想這樣的情況提出的交易,都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放棄我姐姐,讓她死心,讓她屬於嶄。”
“果然,你是風嶄的手下。”嘲諷。
“你錯了。”徹底地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閻夜觴彷彿是說了個怎樣的大笑話,讓凌竺悠笑得抱着要笑抽的腹部:“哈哈哈……我怎會是嶄的手下呢?我不過是愛他的人!我是一個最有資格愛他的人!”
他愛風嶄,愛着他而由姐姐心目中的柔弱小男孩,變成今天這個變態的男子。
他愛着風嶄,所以讓讓風嶄得到笑容。
他無法讓風嶄得到笑容,只有姐姐可以做到。
但是……
「爲什麼,爲什麼嶄你在姐姐身上刻下你的專屬標記卻還要讓她屬於別人?!」
「竺悠,你應該知道我不能給你姐姐一片天堂的,沒有天堂不重要,我不想將你姐姐拉入地獄。」
「什麼不能給姐姐一篇天堂?!我不要……雖然我妒忌姐姐能得到你的愛,但是……嶄啊,只有姐姐在你身邊,是姐姐纔有資格讓你笑……所以我不介意,不介意你喜歡姐姐……不介意讓姐姐霸佔着你……嶄,你的時間可能支撐不下去,你就和姐姐一起!」
「不可以,然,她若然適應我的存在,我不在了,她會崩潰的……」
「難道你就忍心看着崩潰的人是我麼?」
沒有姐姐的風嶄,沒有快樂;看不到風嶄快樂的凌竺悠,也沒有快樂。
上帝創造的這個世界既簡單又複雜。
只要有愛着的人,給自己支撐着,就如此簡單便可以得到幸福了。
要找一個愛人不容易,找到一個愛人後,你選擇霸佔他(她)或是讓他(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很多複雜的情感,所以很複雜。
“你愛着風嶄……那你姐姐呢?你也愛她嗎?”閻夜觴突然很想了解這些,這似乎對他了解洛然的背景有很大的幫助。
直覺告訴他,他只有在這個男孩手上纔有選擇是否能得到洛然的歸屬權,
“姐姐,不被家族認可,她步入母親的罪孽中,我不能愛上她。”
爲何要說“不能愛上”,而不是“不愛”呢?
但無論愛不愛,愛就是像凌竺悠那樣,沒有性別的界限,沒有血緣的界限,愛就是愛,束搏不了的東西,縱使凌竺悠可能有些濫愛。
頓片刻後,閻夜觴才問道:“你想我怎樣做?”
“你願意做這個交易?”
“不,我只是想聽你說說而已。她是我的寵物,而我不是一個花心或那麼容易動容理念的主人。”
“哈,看來我們還是得談談條件。”
凌竺悠將閻夜觴領到書房裡,洛然被人帶到一間房間裡,睡着。
凌竺悠坐在大皮椅上,背靠着閻夜觴。
“讓姐姐恨你,恨得不想再活着……讓嶄成爲她的新世界,讓她深深地依賴着嶄。”
這樣嶄就能重新揚起笑容。
作爲一個交易,閻夜觴自然也該得到益處,凌竺悠繼續說道:“你的好處我剛說過,給你母親的靈魂一個救贖,我會替她懲罰女王陛下當年的罪孽。”
“你鬥不過那個老女人的。”
“哈,不要這樣說,女王陛下,我確實鬥不過她——”
但是,這個國家權利最大的女王陛下,權利也有侷限性,權衡這個權力不該膚淺地逗留在擎蒼帝國裡。
“你有哪個後盾比那老女人更強大麼?”
“有!當然有!”只要是讓嶄高興,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他是一顆最好的棋子!”
“……那個老昏君?”
“別這樣說,他是愛享樂,愛——性——欲生活,可他並不是沒能的。”那個老昏君只要是肯做,其實他就有一統六國的潛力。
“你怎樣可以能讓他聽命於你?”
“你還看不出我的資本嗎?”
“……你是指你的身體?”
“沒錯,我的身體,是我的一切,只要是爲了嶄,我都願意奉獻!”
“……”
閻夜觴本是最鄙視那些同——性——戀的人,但此時他才明白,其實沒有該鄙視的地方。
只要是愛,就是一種光榮。
正如他愛洛然。
所以:“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