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習慣了一般,夏青格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房間。她沒有吃東西,一整天一點兒都沒吃。沒有胃口,那些飯菜味同嚼蠟,而她一點兒都咽不下。
在張嫂的注視下回到了房間,連燈也沒有開,直直的倒在牀上,任自己陷入柔軟的布料之中。隔壁房間的聲音好像無休無止,刺痛着她的神經,她拿過上方的枕頭捂住自己的腦袋。
聽不見了,真的聽不見了,她閉上眼睛以爲聽不見就是什麼都沒發生,不知何時她也學會了自欺欺人這一招,而且還運用的非常好。
杜枷辰叫她乖乖聽話,她聽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並沒有拿少爺怎麼樣?她應該感到一點點的欣慰的,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脣角揚起,卻是苦澀。她不希望少爺真的出什麼事,畢竟他曾經不顧一切的對她好過,沒有任何圖謀的幫過她,所以她不希望他出什麼事。
可是,現在,就算她在豁達,在善良,她也是有一點點兒恨他的,恨他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謊話,在她以爲會一直幸福的時候。
嘭的一聲,門被大力的踢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卻可以感受到黑暗中他嗜血的眸子異常冰冷,她下意識的向後挪着。
可惜,她纔剛剛退了一小步,杜枷辰手一伸,把她撈進了自己的懷裡,禁錮在他的臂彎之中:“女人,你在怕我?”
夏青格只是劇烈的搖着頭:“沒,沒有。”她回答的異常艱難,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在這個漆黑的夜裡,聽得特別明顯,幾乎要跳出來。
“女人你越來越不誠實了。”他的手在她胸前邪惡的勾畫着,最後停在她左邊心口,心臟的位置:“這裡怎麼跳的這麼快。”
對於他突然親密的舉動,夏青格除了害怕還是害怕,以往的經驗告誡她,這個男人最溫柔的時候往往最可怕,因爲她永遠不知道他此刻的溫柔,下一秒要她拿什麼去償還。
“不,不要,放開我。”夏青格緊張的變了聲調,用力的拍打着他的手,她越掙扎他卻抱着越緊,幾乎掐斷她纖細柔軟的腰肢。
“你現在這是在拒絕我嗎?”他笑着說着,在他的笑意裡夏青格卻感覺到了邪惡。聽到他的話,她不在繼續掙扎,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兒,有點認命的味道。
她知道杜枷辰說出這樣的話,與其說是在問她,不如說是他在**裸的威脅她。這一點她太清楚了,她回答是錯,不回答同樣是錯,不管說什麼一樣是錯,換來的一樣是他惡毒的羞辱,與其這樣,她乾脆閉上嘴,不去說。
她的安靜卻像是突然惹怒了杜枷辰一般,他的手大力的捏住她的手腕,青格痛呼一聲,本能的想要脫離他的鉗制,卻被他捏的更緊。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給我戴了那麼一大頂綠帽子,女人,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他饒有興致的說着讓她難堪的話語,一句一句,如所意料的看到她蒼白的顫抖着的臉,眼裡沒有了剛剛反抗時的光彩,突然泄了氣般。
他真殘忍,就是爲了提醒她她的不堪,就是爲了羞辱她,竟然一次一次的提醒她,她對不起他,她背叛了他。可是,事實是,她沒有,可是他不相信!
“猜猜,女人,今天誰來找我了?”想到今天白天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時他正在開會,會議開到一半兒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男人,而且是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的,他看清來人後才覺得更加的生氣。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慕慄煦。他有想過沈亞柯會來找他,想過其它的任何人,卻唯獨沒有想過慕慄煦會來。
對於那件事,他根本沒有給外界放任何消息,除了當天的幾個人知道外,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慕慄煦是怎麼知道的?如果是他無意中得知的那還算相安無事,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麼他就不得不刮目相看了,這個男人果然是個強有力的對手,或者,他真的對那個女人特別在意,所以在她身邊留了尾巴。
無論哪一種,都是他不喜歡的,並且要絕對的杜絕。他的女人怎麼允許別的男人窺視!
“我不知道。”青格忍住手腕的痛楚,回答的有些兒困難。她不知道,也不能知道,不能表現出任何的好奇心,因爲她知道一旦她表現出來,他又不知會怎樣對待她和她身邊的人,所以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的興趣,即使她瘋狂的想知道。
也許是少爺,他終於良心發現,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告訴了杜枷辰真相。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如果真的是那樣,杜枷辰怎麼還會如此的對待她?所以是她妄想了!
“不知道?”他戲謔的開口反問道,下一秒惡毒的話語出口:“女人,真不知道你用這張楚楚可憐的臉勾引了多少個男人,嘖嘖,這張臉還真是讓人忍不住憐惜呢?”他粗糙的大手擡起,撫摸着她白皙的臉頰,不顧她顫抖的驚懼的臉色,流連在她的眉眼之間。
像是戀人之間最親密的絮語,可是夏青格知道不是,杜枷辰對她這麼溫柔是有目的的,這些天她就知道了,被他的溫柔一點一點的吞噬的。
“我真的不知道,杜枷辰你放過我吧。”夏青格的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了哭意和恐懼感,悽悽艾艾的看着杜枷辰漸漸靠近的臉和突然低下來的頭。
她知道今晚她又躲不過了,他又要……
杜枷辰的手臂漸漸收緊,他們之間不留一點兒空隙,他清楚的讓她感受到他的**,他想要她。
“女人,乖,聽話一點兒,今晚好好表現,我可是很期待呢。”他說完放開已經全身癱軟的她,失去了他的支撐,她本來就虛弱的身子緩緩的滑到地毯上,杜枷辰卻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那張足夠大的雙人牀上,像是欣賞一隻垂死掙扎的動物般,饒有興致的看着她狼狽的模樣,嘴角掛着冰冷的笑意。
“還不快點過來,難道你喜歡地毯?我不介意的。”
夏青格從始至終低着頭,頭埋得很低很低,杜枷辰都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是她周身散發出的那種悲傷的氣氛還是令他心煩氣躁起來。這個他認定的背叛了他的女人,怎麼還會這麼輕易的就影響了他的情緒,他可不會承認他還在乎她,他還愛她,也許恨會更合適。
夏青格擡起頭,掙扎着身子朝他走了過來,邊走邊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杜枷辰,不要傷害無辜的人。”他恨她,她知道,連帶着連她身邊的人也跟着一起恨了,她也知道。
她不再哭了,也不再害怕他了。這樣的她,讓杜枷辰覺得陌生,這個一向柔柔弱弱的需要自己特別保護的小女人,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看着她如此不知羞恥的動作,他厭惡的出口諷刺:“果然是水性楊花會勾引男人,那些勾欄裡的女人的技巧你倒是學得很快嘛?”
夏青格的眼神一片昏暗,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她沒做過,爲什麼他就是不相信。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很多很多遍,想到頭都快要裂開了,還是想不出來,他爲什麼就是不肯相信她,不肯相信她的清白的。
眼淚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轉,她所有的堅強,所有假裝無堅不摧的僞裝,在他的三言兩語面前,全部土崩瓦解。突然之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從來沒有打算放過沈亞柯,即使自己老老實實的聽他的話,乖乖的聽他的命令。
他也沒有放過自己的打算,從始至終都是如此,他眼裡的恨意那麼明顯,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爲,只要她乖乖的聽話他就會放過呢。
他曾經在沈亞柯別墅說過的話,像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把她淋了個透心涼,他說,只要是你在乎的,你在意的,你喜歡的,我都會親眼讓你看到他們毀在你的面前。
我都會親眼讓你看到他們毀在你的面前。要多深的恨意纔會說出如此決絕殘忍的話,默然之間,她突然明白了,他對她的恨意竟然如此深,因爲他所謂的她對他的背叛。
她站在他的面前,望着眼前這個她曾經掙扎着恨過卻又深深愛上的男人,緩緩的滑下身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杜枷辰,我求你放過不相干的人吧,你要怨要恨要懲罰我都認了,求你。”
杜枷辰沒想到她會突然下跪,心突然遺落了一拍。在他的印象中即使在他對她最殘忍的半年前,她也沒有下過跪,只是苦苦的哀求過他,當他真正的發起怒來,變得暴怒的時候,更多的時候她只是流着淚,安靜的,默默的承受着他帶給她的一切。
呆愣片刻之後,他沒有拉起她,反而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女人,我說過了,這要看你的表現,你忘了?”他給了她機會,就看她知不知道珍惜了,不過,要他放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杜枷辰向來有仇必報,何況是如此大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