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處，美妹咖已建好負壓隔離間，隔着半透明的牆體，兩廂人拍牆互道祝福。劉偉志恢復得很快，邊脫外衣邊道歉，“多謝”“添麻煩了”一連說了3遍。董萍微笑着擺手，說不出話來。惠子接過兩人的外衣，竟然發現劉偉志的外衣兜裡揣着瓶酒，是那瓶冰酒，剩有大半。董萍見酒，放聲笑，停不住，“哈，還想喝哪？”說完蹲在地上接着笑，劉偉志陪笑不止。落雁給二人遞過去漱口水，才平息下來。除嗅工作完成，董萍的髮型整理停當。酒，惠子沒收了。
再次歡聚一堂。“有酒嗎？”老爺子問，惠子撒謊，答：“沒有”謝謝董萍不揭發，她還用眼睛緊盯着劉偉志。好，惠子的謊言得以矇混過關。人已經送到家了，送人的人像是到了自己的家裡，大概是中途遇到了磨難，需要歇歇腳吧。惠子不敢造次逐客，反正這裡沒酒。請坐，幹聊吧。
“有，我去取。”美妹咖小跑出門。該死，惠子把美妹咖忽略了。過度服務害人。
“剛纔的話題是產品定位，論及‘過度服務’和‘終身服務’等議題。惠子不知做如此提示是否有‘過度服務’之嫌？老爺，請明示。”惠子拋磚引玉，有意突出‘過度服務’，借題發揮堵住要喝酒的嘴。
“有，‘老爺’的稱呼過於謙卑，俗。”老奸巨猾不上套，轉移話題。一凡首先跳出來反對，連楊先生也仗義執言，說老爺子故意吹毛求疵、偷換概念。衆人拾柴火焰高，氣氛活躍了，但遠遠偏離了惠子預設的方向。老爺子敗下陣來之際，美妹咖提酒而來，兩瓶。
“等等，先回答問題。若大家對答案滿意，纔可喝酒。”惠子要爲阻止酒入口提高難度。接過酒，再遞給一凡和董萍各一瓶，希望她倆做公正的裁判。兩瓶酒被她倆捧在胸前，像是獎盃，隨時準備頒發給優勝者。
“請答題，不許玩賴，耍威風。”惠子放出“多事”助陣。
“多事，一邊去。我累了。受層出不窮的商品拖累，真的感覺疲憊。文兄曾多次跟我說：你們這些商家爲了驅使資本攥更多的錢，假借滿足客戶需求的名義，實則瞄準的是人的虛榮‘軟肋’，不斷翻新產品。今天我好像又聽到這老傢伙數落我了。今天一個新款，明天一個絕版，後天不知還有什麼幺蛾子。我說的‘過度’不過是種遮羞的說辭。”老爺子替不能說話的文老先生代言，能有幾分算他自己的回答？讓惠子裁決，一分勉強。
“回答的好，直擊要害。”廖明突然冒出來，充當裁判，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董萍和一凡站在原地未動聲色。大家千萬不要人云亦云、隨波逐流。
“獲益匪淺。感謝您老的言傳身教，讓我們體會到什麼叫站在用戶角度考慮問題。感謝文老的逆耳忠言。希望您二老時常提醒、指導我們。”此時的劉偉志應該是清醒的，對回答給與了充分肯定。說完，他轉向楊先生，目光中似乎隱含着什麼。
“文老身體好些了嗎？”楊先生只是問，並沒有評價回答滿意與否。
“快不行了。我，替他站崗。”老爺子的話說得很輕。今天，這樣的表情、神態有過三次，兩次出現在提及文老先生的時候，一次在祭祀儀式上。惠子推斷，老爺子炸藥包中的火藥，有文老先生製作的成分，人謂之爲情。楊先生若有所思，表情木然默默點頭，因情而傷。惠子看過的戰爭影片中，人們面對生離死別，面對鮮血淋漓，面對殘垣斷壁、焦土、硝煙，少有痛哭流涕，更多的是這種木然的傷感。
“偉志，回去查看一下賬單，別忘了付費，滯納期爲10天。”大過年的，廖明吹債吹到這裡來了，居心何在？
“爲啥？”
“老弟，這麼會兒工夫就不認賬了嗎？你嗜酒無度，毀壞公共衛生，亂丟垃圾，不該交點兒清掃工本費嗎？鑑於初犯又逢過年，免罰，念好吧。”“認罰，認罰，小弟知錯。”唉呀，惠子是否可以討要點兒除嗅工本費哪？否，惠子有過，其一，未能及時制止嗜酒之不良行爲；其二，未能及時清理現場，害得客人破費。
“老爺，您讓人省點心。‘天眼’報警了！今晚不許再喝酒。一凡把酒拿走，留着給你過生日時喝。”浩然出面譴責，對，把酒拿走，理由充分恰當，又幫惠子解除了一個隱患。對不起，給監護人添麻煩了，全是惠子照顧不周之過。看那被監護人，不吱聲，背起手，翻白眼，舔嘴脣，毫無悔改之意。一凡嘟嘟嘴吻酒瓶，儼然她是今晚的優勝者。
“偉志，回去查看一下賬單，別忘了付費，滯納期爲10天。”大過年的，廖明吹債吹到這裡來了，居心何在？
“爲啥？”
“老弟，這麼會兒工夫就不認賬了嗎？你嗜酒無度，毀壞公共衛生，亂丟垃圾，不該交點兒清掃工本費嗎？鑑於初犯又逢過年，免罰，念好吧。”“認罰，認罰，小弟知錯。”唉呀，惠子是否可以討要點兒除嗅工本費哪？否，惠子有過，其一，未能及時制止嗜酒之不良行爲；其二，未能及時清理現場，害得客人破費。
“老爺，您讓人省點心。‘天眼’報警了！今晚不許再喝酒。一凡把酒拿走，留着給你過生日時喝。”浩然出面譴責，對，把酒拿走，理由充分恰當，又幫惠子解除了一個隱患。對不起，給監護人添麻煩了，全是惠子照顧不周之過。看那被監護人，不吱聲，背起手，翻白眼，舔嘴脣，毫無悔改之意。一凡嘟嘟嘴吻酒瓶，儼然她是今晚的優勝者。
“董萍，你手上的那瓶酒是好酒，一定要帶走。我想應該用它爲你慶功，爲你今晚的大無畏的精神和果敢的舉動。”池浩解除了另一個隱患，謝謝。說的好，無需理由而是應該。董萍懷抱酒瓶，沒有優勝者的舉動，面含笑意瞟了一眼劉偉志，轉頭欣賞老爺子，饞嘴相兒，“不屑一顧”相兒，“我行我素”相兒。老爺子轉過身去的背影，晚輩的人們，你們看沒看過朱自清筆下的《背影》。惠子知道他的膀子疼痛厲害。
“應該，應該，我兜裡還有半瓶，一併拿去慶功。”劉偉志把那半瓶酒的事給抖落出來，也好，這樣就徹底了。
“美妹咖，這裡不再需要酒，切切。”惠子先手打一劑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