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狂看着獨孤沐月的傲然自信,突然覺得他之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獨孤沐月能夠站在這裡,就足以見得她的膽識。不過,這一場沒有硝煙的對戰,確實是精彩有趣。
“你還在這裡賣弄乖巧,哼!”德貴妃很是不屑的瞥了獨孤沐月一眼,繼續說道,“你在我宮中不顧規矩,不顧禮數,直接動手打了獨孤琴,你該當何罪?”
“呵呵呵……”獨孤沐月聽完德貴妃的話,不怒反笑。她看着德貴妃的眼神,充滿了同情,真是一個沒大腦的女人。
“你笑什麼?”德貴妃雖然不知道獨孤沐月在笑什麼,但是看着她臉上的那一抹笑,就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獨孤琴是小女的妹妹,父兄不在,妹有錯,姐之過。舍妹在娘娘宮中大呼小叫,亂了禮數,小女身爲長姐自然要好好管教妹妹纔是。不然,豈不是亂了宮中的禮數。娘娘,您覺得呢?”獨孤沐月笑的越發冷冽,在招惹她之前,就應該做好收拾殘局的準備。
“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德貴妃目眥盡裂,口吃了好一會兒,才蹦出這麼一句話。
“皇上,恕小女愚笨,小女實在不知剛剛小女說的話中,哪裡是強詞奪理?”獨孤沐月將矛頭指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既然是你叫她來的,怎麼可以坐在那裡閒得發慌呢。
皇上讚賞的看了一眼地下的獨孤沐月,不愧是武將之女,確實不錯。不過,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一手策劃的,若是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獨孤沐月佔了上風,豈不是有損皇家面子。
因此,皇上說道:“獨孤沐月,教訓妹妹,應是你家中之事。又怎可在德貴妃的宮中放肆撒野?”
德貴妃一聽皇上這話,立刻做出了一副小雞啄米模樣,心中大爲感動。
“父皇此言差矣,據兒臣所知,德貴妃娘娘跟西侯府的二夫人乃是至交好友,獨孤琴乃是二夫人之女。如此說來,德貴妃娘娘待獨孤琴想必也是如待親身女兒一般。因此,獨孤沐月在那邊,纔會視如家中。再者,獨孤沐月這樣做,無非也是爲了維護皇家禮數,兒臣認爲,此舉非但沒有過錯,反倒應該予以嘉獎纔是。”君玄狂適時的開口說道。
獨孤沐月看着君玄狂,挑了一下眉頭,好吧,她承認,這個君玄狂的智商是還過得去了。
皇上正了正坐姿,仔細想了想,卻還是沒有想出如何應答的話語。君玄狂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跟他父皇頂嘴,雖然是他的兒子,但是皇上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暢快。
德貴妃將希望放在了皇上身上,見皇上竟然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了,心裡一急,脫口而出:“就算這件事情是情有可原,那你又怎麼說在我宮中放肆撒野的事情?”
“哦?放肆撒野,娘娘太看得起小女了,小女還真是不知道何時做了如此令人深惡痛絕的事情呢?”獨孤沐月面色冷冽,原本她不想追究這件事情的,不過,既然是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她就不客氣了。
“呵!”德貴妃冷笑一聲,說道:“論身份,你應該稱本宮一聲娘娘;論輩分,你也是本宮的晚輩。不管怎麼說,在本宮宮中也不能對本宮那般無禮惡言相向,甚至都有威脅的成分了。”
“惡言相向?小女越發的不懂了,小女實在是不記得,何時對娘娘惡言相向了?”獨孤沐月在心底替德貴妃默哀了一下,完全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怨不得她。
“你在本宮宮中親口說本宮給你造謠,難道你還要逃避說謊不成?”德貴妃死死地盯着獨孤沐月,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殺死獨孤沐月。
獨孤沐月不客氣的盯着德貴妃森冷一笑,說道:“小女可向天發誓,小女絕對沒有說過娘娘造謠一事。不過,娘娘敢說自己沒有在宮中替小女宣傳任何事情嗎?”
德貴妃對上獨孤沐月那一雙冷冽的雙眸,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哆嗦一陣。
“皇上,小女並非完璧一事以及緣由,您已然知曉,而您對這件事情也表示了默認。那麼,若是宮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有損小女名聲的事情,損害的可不僅僅是小女個人的名聲,更是對皇上決斷的質疑,還請皇上明察。”獨孤沐月不給德貴妃反擊的機會,再次將矛頭指向上方的皇帝。
皇帝一聽獨孤沐月的話,眉頭便是緊緊皺起。德貴妃在宮中宣傳獨孤沐月並非完璧的事情,他也有耳聞,只是並未放在心上。如今竟然被獨孤沐月當場指出,而且這件事情還是他這邊的德貴妃所爲,心裡就更加的不爽。
“父皇,獨孤沐月已是兒臣的王妃,別的不說,她在德貴妃娘娘宮中身中劇毒,並且差點被老嬤嬤殘害,若非兒臣及時趕到,恐怕如今的獨孤沐月就不是這般模樣了。還請父皇做主!”君玄狂乾脆再來了一劑猛藥,原本這件事情他也懶得追究,不過,事到如今,他若是再不追究都有些說不過去了。
“身中劇毒?”皇帝目光絕然的盯着君玄狂,若是這件事情屬實,那德貴妃的罪責也不是造謠那麼簡單了。
“正是。兒臣請宮中的太醫給獨孤沐月診斷過了,太醫親口診斷她身中劇毒,若非體質特殊,恐怕已在黃泉之路。”君玄狂正色說道,既然決定做了,那就要做絕了。
皇帝怒火滿腔,沉吟了好一會兒,盯着已經冒汗的德貴妃,冷聲問道:“可有此事?”
“皇,皇,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德貴妃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因爲獨孤沐月一直沒有什麼事情,她之前還在疑問是不是嬤嬤忘記放毒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回事。
“哼!混賬東西!”皇帝盯着地下瑟瑟發抖的德貴妃,直接將硯臺扔了過去,幸好只是砸在德貴妃的跟前,若是砸在腦袋上面,非死也成腦震盪。
“啊!”德貴妃看着那隻白玉硯臺在自己眼前,破碎一片,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獨孤沐月看着目前的情況,心中一動,連忙開口說道:“皇上若是無事,小女就先告退了。”
皇帝神色晦暗的看着獨孤沐月,沉聲道:“你就打算這麼回去了?她可是給你造了謠,差點讓你中毒身亡的女人啊?”
“德貴妃確實是做過那兩件事情,造謠一事,小女相信皇上必定會換小女一個公道。至於投毒一事,小女如今身體健全,倒也無礙。再者,這是皇上的家事,小女哪有什麼資格可以過問。皇上英明果斷,令人信服。”獨
孤沐月低頭恭敬的說道。
若是皇帝真的有心要至德貴妃於死地,就不會只是扔了一隻硯臺那麼簡單了。皇上明顯的是想要偏袒德貴妃,獨孤沐月若是這個時候再說些什麼,完全是惹火燒身。
皇帝聽完獨孤沐月的話,一動不動的盯着獨孤沐月的脊背好一會兒,驀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一個獨孤沐月!傳朕口諭,今後若在宮中再提及有損獨孤沐月清譽之論,格殺勿論!”
“是,奴才遵旨。”桂公公細聲細氣的回道。
“多謝皇上。”獨孤沐月滿意的笑道。
獨孤沐月跟君玄狂出宮的時候,已經將近晌午。也不知道是因爲剛剛的腦力勞動消耗太大,還是因爲中毒的關係,獨孤沐月坐上馬車之後,直接睡了過去。
君玄狂溫柔的看着睡得香甜的獨孤沐月,越發喜愛。別說是女子,就是男子站在御書房當中能夠保持這般鎮定的都沒有多少,更別說是像獨孤沐月那樣子聰慧的應付自如了。尤其是最後那一招,君玄狂是知道獨孤沐月聰慧,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聰慧。
歷朝歷代,皇帝的心思向來是最難揣度的。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皇帝從來都是以我爲尊,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挑釁他的權威。而獨孤沐月最後的那一番話,既恭維了皇上,又讓皇上不得不下旨換她清譽,進退有度,着實聰慧。
“你在看什麼啊?”獨孤沐月因爲馬車突然之間停了下來,幽幽轉醒。她一醒過來,就看到君玄狂一眨不眨的在盯着她。
“做了什麼好夢啊?是不是夢到很多好吃的啊?”君玄狂盯着獨孤沐月的嘴角,笑的燦爛。
獨孤沐月一聽君玄狂的話,小臉一紅,連忙用手去擦嘴角,難不成睡得流口水了?但是,將整張嘴巴都擦了個遍,手上依舊清冉一片,哪裡有什麼口水?敢情是君玄狂在玩她!
霎時間,獨孤沐月目光冷厲的盯着君玄狂,恨不得將他的臉皮給撕下來。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難道被我給迷住了?”君玄狂說着,調皮的跟獨孤沐月眨了幾下眼睛。
“神經病!”獨孤沐月很嫌棄的白了君玄狂一眼,直接下車了。她真心覺得,跟君玄狂生氣都是一件非常浪費時間的事情。
“哎!剛剛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是你自己伸手去擦嘴巴的,跟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君玄狂完全不受獨孤沐月的干擾,依舊笑如春風。
獨孤沐月儘量走的快一些,但是一來她現在身子虛弱,二來君玄狂又是身懷武藝,所以仍由獨孤沐月走的再快,還是沒有辦法甩掉身後的君玄狂。
獨孤沐月乾脆停了下來,轉過身,冷冷的看着君玄狂說道:“曄王爺,你的臉皮是用石頭做的嗎?還可以再厚一點嗎?”
“可以啊!別說是石頭了,換鐵皮做也行啊。”君玄狂笑意闌珊的說道。
獨孤沐月無語了,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因此,她最後只能是從齒縫當中擠出來一個詞:“死變態!”說完立刻轉身走人。
“哈哈哈哈……”君玄狂看着獨孤沐月疾走的身影,笑的合不攏嘴。生活當中有了獨孤沐月,當真是有趣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