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齊刷刷地往上方的閣樓望上去,上面空空如此,一個人也沒有,柵欄處有幾個花盆懸掛在閣樓,爲閣樓增添了幾分的優美卻也增添了幾分的危險。
袁恬一臉奇怪地說道:“那些花盆每天都有下人打理,應該是很牢固的啊,怎麼就掉下來了?”*
“四叔,命人將它們統統都拿下來吧,這太危險了。”男人想起方纔的驚險的一幕依舊心有餘悸。
靜君突然憶起什麼,回頭尋找着赫連文浩的身影,見他立在自己的身後,她由衷地對着他說道:“赫連公子,方纔謝謝你。”
殷臣也同樣望着他,眼底盡是感激。
對上男人的雙眸,赫連文浩的神色不由得變得不自然起來,方纔他要不是被他妻子的身姿吸引着,眼神不曾離開過她的身上,也不會察覺到這從高空墜下的花盆,他爲自己的那不倫的專注而感到羞愧。
但此刻他的心思卻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殷臣衝着他說了一句:“謝了!”
赫連文浩輕輕地衝他一笑。
感到到了環在她腰間的臂力,靜君就着他的力道輕輕地站起來,就在這時,只覺得一陣的頭暈目眩,她不由得緊緊閉上雙眸,再也顧及不上一旁還有外人,將頭靠在男人厚實的胸膛。
男人明顯感覺到了她的不妥,擔憂地喚了她一聲:“君兒---。”*
“我沒事,靠一會就好---。”她無力地說道。
男人輕輕地摟住她的腰,底下頭想要看看她的臉色,眼角卻瞥見她腳下的一灘血紅,不由得嚇了一跳,這一細看,竟然有一塊花盆的將瓷片插在她的足踝下方。
“你受傷了?”他驚呼一聲。
靜君茫然地底下頭一看,看到自己腳下的血,她就更覺得頭暈眼花。難怪---難怪她一直覺得腳很痛來着---。
男人再也顧不上許多,打橫將她抱起來,並急急地向袁恬吩咐着道:“四叔,麻煩你儘快將大夫請過來。”
“是!”袁四爺領命匆匆而去,男人抱着她的身子頭也不回地往聚尚軒而去---
留下赫連文浩一個人孤寂地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地上的那一灘血水,在爲自己突然而至的那一絲情愫而哀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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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來了,望着足上一直滲出的血水,說道必須要將那碎片給取出來才能止得住血。
不敢看大夫處理那血淋淋的傷口,她坐在躺椅上,任由男人緊緊地抱着自己,她深深地埋頭在男人的懷中,不敢去看---。
怕---她真的很怕---
痛---她真的很痛---
但她卻依舊咬牙生生給忍住了,由始至終不曾哼過一聲,因爲她不想他擔心。
然而她那不停地顫抖着的身子,依舊令男人的心抽痛着,他什麼也不能做,這讓他無耐,只能緊緊地環住她的身子,給予她勇氣。
直到大夫上好了藥,退了下去,靜君依舊埋頭在他的胸膛。
殷臣輕輕地拉過她的手指,心痛地發現她的掌心盡是汗水。
“好了---沒事了---”他安慰着她,並擡起她的臉,那本就蒼白的臉蛋沒有一絲的血色---
“對不起,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外頭的。”想想方纔的驚險,要不是有赫連在,他恐怕要失去她了,想到這,他的心中是不曾有過的恐懼。
靜君聞言連連搖頭:“不---不是的,發生這樣的事,誰也料不到的。”
男人低頭默默地與她對視着,拉過她的手,感覺到她指間的冰冷,是被嚇成這樣的吧?他雙掌將她的柔夷握在掌心中不停地搓着----
她側頭再度倚在他的胸膛,只覺得處理過的傷口竟比先前還要痛上幾分,只是怕這個男人心痛,即使再痛也忍了下去,不願吱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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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這天夜裡,男人沒有去主持莊裡頭的宴席,而是陪着她早早上榻歇息。
然而她在他的懷中卻久久不能入眠,腳上的傷是越入夜就越覺得痛得利害,她偶爾的呻吟的聲間總是引起男人緊張兮兮地坐起來,關切地詢問她痛不痛。
她知道他明日是要和袁四爺外去辦很重要的公事,自己若睡不着明日還可以歇息,而他---卻不能。
於是到了最後,就算多痛,她都不再哼一聲,還強裝睡了過去,直到男人均勻的吸引傳來,她方偷偷地抹着淚。
直到次日的清晨她才睡了過去,醒來之時已日上三竿。
身旁空無一人,估計男人早早出門辦事了。
而翠蓮,她知道她早就定下計劃在這個年初二也就是今天要回老家看望爹孃的,昨天她看到自己受了傷後就說要留下來服侍她,但靜君卻是不願意如此因爲自己而如此興師動衆,也就堅持讓她回去了。
這裡還有奶孃不是嗎?她可不想因爲自己一個人讓大家連這個年也過得不好。
受傷的腿就覺得一陣的麻痺,輕輕地移動一下都覺得一陣刺痛傳來,她忍住痛支撐起着身子坐了起來,只覺得頭很重,身體很不舒服,但除了腳上的痛,她卻又說不上是哪兒不舒服。
“奶孃---奶孃---!”她輕輕地喊了兩聲,奶孃聞言從外頭匆匆走了進來,關切地問她道:“小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很痛?”
“好多了。”她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