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那一副別有深意的注視這下讓靜君不由得侷促不安地低下頭。
老鴇子見狀輕輕一笑,有禮地衝着殷臣復了復身,隨即衝着那幾個彪漢一揮手,說道:“都回去吧---”
於是幾個彪漢一聲不響地尾隨着她入了四方樓。*
一切歸於平靜,淡淡望了那攤坐在地的女子一眼,殷臣拉起靜君的手,說道:“我們也走吧。”
“嗯。”靜君輕輕地應了一聲,並回頭對這滿是淚痕的女子說道:“沒事了---你已經自由了,快回家吧---。”
語畢兩人挽着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女子望着兩人的背影吸了吸鼻子,突然站起身,沖走到兩人跟前再次跪了下來,男人見狀不由得皺緊眉頭。女子俯身一叩首,擡頭望着殷臣說道:“既然爺買了小女子,就讓小女子跟着爺吧,爲奴爲婢我也願意。”
“不需要,你走吧---”男人毫不在意地說道,並拉過他身旁的妻子越過她繼續往前走。
女子急急又追了上去,一把扯住靜君的手臂,苦苦哀求着:“夫人,請你收了小女子吧。”
靜君含笑望着她說道:“姑娘,我們幫你贖身不是要買你,只是不願見你被他們逼良爲娼,姑娘你現在既然自由了,就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聞言,女子一臉焦慮地說道:“求求你了夫人,我無家可歸,如果爺和夫人不要我,我只能流落街頭,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夫人您就行行好,就讓我在你們身邊服待你們,爲奴爲婢吧。”*
聞言,靜君無措地擡頭望着她的夫婿,她的夫君衝着她搖了搖頭,拉着她的雙手冷漠地走開。
女子一臉茫然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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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人又逛了幾家玉器鋪,精緻的玉器不少,卻沒有一件入得了她夫君的眼,沒走多久,她雙腿又再度隱隱的痠痛,靜君漸漸支撐不住,逛着逛着,最終站在原地就怎麼也不肯再走了。
男人見她累成這般模樣,堅決地說道:“我們回家吧,離婚期還遠着呢,日後再買也是可以的。”
她卻執拗地搖了搖頭,乞憐地望着他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休息一會,再繼續逛吧---。”
殷臣無耐地望着她,他說道:“依我看這宥州城的玉器鋪不怎麼樣,不如這樣吧,我託人到京城弄一件回來怎麼樣?”
“京城?”寧靜君聞言雙眸一亮。
“嗯。京城是一個遍地是寶的地方,要在那兒置辦一件像樣的嫁妝並不難。”語畢他低下頭來,直視着她的雙眸問道:“可好。”
她眨眨眸,點了點頭:“嗯---嗯---嗯---!”連回了他三聲嗯。
男人一笑,執起她的手:“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那就回吧---”她歡喜地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男人體貼的沒有再讓她繼續走,找一個安靜怡人的地方讓她乖乖地坐在原地等他,沒多久,就見馬伕駕着她家的馬車緩緩地駛了過來,男人從車廂內探出半個身子來,向她伸出手。
她乖巧地將手交給他。
男人一手握住她的手,俯下身子一手扶着她的腰身,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抱上了車廂。
垂簾一落,將車廂與外頭熙熙攘攘的人羣隔了開來,她就將整個身子窩在他的懷中,長長嘆息一聲:“唉---可累死我了。”
男人一下一下地替她捏着腿,說道:“累了就睡了一會吧,一會到家了,我再叫醒你。”
“嗯---”她應了一聲,隨即自發地趴在他的腿上,找了一個極舒適的姿勢閉目休息,感到馬車平緩地向前移動着,感受着男人的手輕輕地揉着的小腿。
她滿足地嘆息一聲,嘴角的笑意隱之不去----回莊的路並不遠,她知道自己定是睡不着的,然而還是閉目享受着這幸福的一刻。
身下的毛皮毯子軟綿綿的,男人的大腿無比的溫暖,在春日的淡涼之下,這一切一切都無比的舒恬,正當她昏昏欲睡之際,聞得前方的馬突然說道:“莊主,有個女人一直追着我們的馬車後頭跑---”
女人?聞言靜君的睡意全無,她睜開雙眸與她的夫君面面相覷,片刻後她的夫君將垂簾撥了開來,她舉目望出去,果然有一個女子埋頭一直追在車廂的後頭,她一邊跑着,還一邊用右手捂着腹側,狀似很痛苦的模樣。
果然是她,原來她竟一直跟着他們不曾離開過。
此刻那女子跑得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要不是馬車一直行駛的極慢,她定然是跟不上的,她這是要幹什麼---?靜君一腹的疑惑。
就在這時,她才留意到她跑起來雙腿是一崴一崴的,再一細看,她腳下空空如也,這麼涼的天,她竟然是一路赤足跑過來的---
那腳她還要不要了?寧靜君的心一緊,一個情急之下,她慌亂地回頭衝那馬車說了一聲:“大叔,麻煩你停一下吧。”
“是---。”馬伕應了一聲,很快的就伸手將繮繩一拉---
馬車剛停了下來,那追在後方的女子見狀大喜,很快的就跑了上來,她一手緊緊地抓住車廂的一角,仰高頭,望着車廂內的兩人,哀求說道:“爺、夫人,求你們行行好---求你們了---”。
靜君早已經心軟,此刻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於心不忍,然而能不能帶她回去,一切還是得她的夫君作主,於是她回過頭來以同樣乞憐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