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一個孤身女子是挺可憐的,我們就帶她回去吧。”
女子見她肯爲自己說話,不由得大喜,轉頭緊張萬分地望着車上那尊貴非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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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聞得男人淡淡地說道:“不行。”她的心不由得直往下沉,隨即又聞得那男人說道:“莊裡頭是不容許身家不清不白的隨意入莊的。”*
她趕緊說道:“爺,你不要見我是從揚月樓出來的,就以爲我是什麼不清不白的女人。我也是身家清白的女子,我家是宥州城五十里開外的北坑村的普通佃戶,本來過得不錯的,不料我爹在前年惹上了賭隱,將家裡僅有的一畝良田賣了去還賭債,我娘因此被氣死了---。”說到這她不由得嗚咽了一聲,隨即又說道:“我爹卻不知悔改,成天呆在賭莊裡頭,久下了鉅額的賭銀,竟---竟喪盡天良的將我賣給那揚月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怎麼可以這樣---。”說着說着,女子就悲慟地大哭起來---
靜君望着她,心更揪成一塊,原來在她的背後竟還有這麼一段悲慘的命運---。
女子哭了片刻,見那男人久久不肯表態,不由得更加賣力地說道:“爺,夫人,我不怕吃苦的,什麼粗重活都能做,能扛能挑的。如果爺還是不放心,那日後要是發現我有什麼不良的行爲,大可再將我趕走的---。”*
她聲聲殷切,靜君不由得也伸手搖了搖男人的手臂,說道:“夫君,莊裡地方大,多一個人也不嫌多的,她這般可憐,你就答應了吧。”
男人沉默了片刻,終於妥協,但聞得他淡淡地吩咐道:“那你就到前頭坐去吧―――。”
女子聞言,不由得喜出望外,她矮身衝着兩人連聲稱謝。
正欲往前頭馬伕的方向而去。
“等一等―――。”靜君卻伸手將她攔住,她疑惑地望着她,但見她回頭望着那個男人說道:“夫君,她的腳受傷了,不如就讓她上車廂來,讓我幫她處理一下傷口吧。”
男人聞言皺了皺,說道:“君兒―――這可就過了,小小傷,回莊裡頭再處理就是了。”
那女子深怕這個男人會改變主意,不肯再帶上自己,於是連忙附和地說道:“是啊,夫人,我腳底只是輕微的擦傷,沒有什麼大礙的,我這就到前頭去―――。”說罷她就一崴一崴地往前頭走去。
靜君無耐之下只得由得她。
馬車繼續往前駛去,垂簾再度垂了下來,殷臣靠過來欲將她摟進懷中,她卻扭了扭身子不肯讓他輕易得逞。
殷臣輕輕一笑,卻硬是將她摟了進懷,她賭氣地伸手捏成拳狀捶了他一下,哼一聲後,別過臉說道:“真是無情,一個大男人見人家小姑娘受傷了,半分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殷臣摟着她的腰枝輕輕地嘆息一聲,說道:“君兒,你將這世界看得太單純了,有許多東西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的。”
她不滿地反駁道:“就一個姑娘有什麼複雜的,難道她還能將我吃了不成。”
男人聞言,輕輕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調侃地說道:“她當然吃不了你,能吃你的只有爲夫。”
方纔還一本正經的,沒料到他忽然間竟會說出這般膩味的話,寧靜君頓時羞窘得臊紅了臉,再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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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夫君在街上拾回來的女子有一個不俗的名字---葉崢華,芳齡一十有九,雖尚未出閣,卻年長她兩歲,於是她喚她一聲崢姐。
靜君本意是讓她去幫唐姑娘的手,和她一道準備出嫁的事宜,到時可以的話就隨着唐姑娘一道陪嫁過去蔡家,然而崢姐表明態度希望能侍候在她的身邊報答她的恩情。
她不認爲這是多大的恩情,然而轉念一想,奶孃年紀也大了,她也想找個人來分擔一下奶孃的活,於是就答應了讓她留在霖苑。
不出兩日,崢姐已經向所有人證明了如她所說的一樣,的確是個能吃苦耐勞的人,而且還心靈手巧,最重要的是她爲人和和氣氣的,短短兩日,就能看得出來她與翠蓮、奶孃兩個關係都處得不錯,靜君也就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一大早的,葉崢華就拿着掃帚在庭落裡打掃,遠遠的見翠蓮捧着一盆水從走廊走過,她將掃帚隨手一丟,走了過去,客套地對着翠蓮說道:“蓮兒---你這是要去哪?”
翠蓮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含笑說道:“崢姐你也這麼早啊,我正要去給三娘送洗臉水呢。”
“你用過早點沒有啊?”
“沒呢---”翠連搖了搖頭。
葉崢華聞言,笑了笑,伸手接過她捧着的水盆說道:“我已經用過了,這盆水我代你送上去,你還是先去用早點吧---。”
翠連難爲情地笑了笑,說道:“這---要我代勞多不好意思啊!”
“這沒什麼的---你趕緊去吧---。”
“那我去羅---三娘就麻煩你了。”
“行,我定會將夫人服待得妥妥當當的。”葉崢華接過水盆,一邊往前邊一邊回頭向她保證着。
很快的就走到廂房前,輕輕叩了叩門,聞得裡頭應了一聲:“進來---。”
她這才推門走了進去,見靜君已經坐在梳妝桌前,不由得說道:“夫人,今天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靜君見是她,輕輕一笑,說道:“已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