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宮的吃穿用度都是宮裡最好的,茶也自是一絕。她一直感念太后,想爲她做些什麼,便偷偷的求了奉茶姑姑教習茶藝,姑姑本不願教她,她卻日日早起來茶坊幫忙,從不間斷。這份心讓人不免動容。姑姑便破例的允了此事。
姑姑說這茶最好的水引便是花池荷露,但很難尋到,一日只在半個時辰裡有。清淺記下,每日四更便起*,拿着白瓷小瓶去河池尋那極爲稀少的荷露。只要看得花間清露,她便小心翼翼的用羽毛輕輕掃到小瓶裡,哪一朵都不放過,每日要細細尋遍才肯離開。
約莫一週的功夫,在奉茶姑姑的**下,清淺那被沸水燙了幾處淺疤的小手終於能煮出溢着芝蘭之氣的好茶。
清淺滿心雀躍,告別了姑姑,端了茶水往正殿走去,心想給太后一個驚喜。
她輕盈的穿梭於通往正殿的迴廊間,卻在院落的海棠樹下瞧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似是在等人。
男子一襲藍錦,負手而立,看不清眉眼。卻見從他身邊而過的宮人都停下對他行禮。定是身份尊貴之人吧。
清淺收了目光,淺笑凝着手中茶水,加快了腳步。
才行出幾步,便迎面撞上了一抹高大的身形。
“我的茶——”她大驚,手中的茶盞由於突然的撞擊,一下子躍出了她的掌心,正往身側飛去。
對面的人大掌一伸,手腕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白瓷鎏金茶盞穩穩的落在了他手中。
“謝謝。”清淺感激的向對方福了福身子。
擡眸一笑,卻瞬間低下了小臉。
九王爺。
清淺大窘,怎麼又遇到了!
她心裡一陣哀號,輕咬着脣瓣。想避的總是遇上,人生果是處處充滿‘驚喜’。
“爺有這麼可怕?你從前可不這樣。”清潤卻帶了絲戲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臣女不敢。”清淺緊張的從脣間逸出幾個字。
以前不是這樣,那是怎樣?難不成是天天纏着你?想到這裡,清淺的臉越發的白了。
將她窘迫煞白的小臉盡收眼底,連彥冷冷一笑,“擡起頭來。”
清淺咬咬牙,轉念一想,這是從前那個蘇清淺給她留下的情債,喜歡的他的人並不是自己,清者自清,她爲何要躲,這一躲不是反而教人生疑。她該淡然面對他纔是。
她定了定神,倏地揚起了小臉,閃着一雙清亮又帶着倔強的眸子。
清淺似乎看到眼前男人的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轉爲冷淡。是錯覺麼。
他凝着清淺,眸如深潭,泛着幽幽的逆光。似要穿透她的骨血,看進她的靈魂般。
半晌,連彥緩緩開口,“微雨挽晴樓。”
他目光緊鎖着清淺的雙眸,毫不避諱,似是想要看出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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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入宮後,文中人物個性特徵和情感糾葛都將漸漸明晰。重要人物也都將全部登場。
對於女主的性情大變,皇帝和九王爺並不信她是失憶了,所以都會隱晦的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