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光如水銀般灑泄。唐曦倚在一把搖椅上,不禁唏噓起來。自己堂堂至高神,誰會想到落到這種境地?想當年縱橫神界,哪個不對他恭恭敬敬,今天居然連番遭到蔑視的眼光。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強!強!強!更強!
正當唐曦感嘆之際,忽然聽到一連串零碎且迅疾的腳步聲。他耐不住好奇,輕輕一躍,跳過圍牆,就跟了上去。
影影約約的就看到前面是一個身穿灰衣的後天弟子。他身材微胖。長着一個方正臉,臉上有些期待的神色。此時他正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張天也不着急,遠遠的吊在後面。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這裡已經出了天煉宗了,就在紅山腳底下。
胖子忽然停下來,對着前面的黑夜低沉的喊道:“瑤妹,瑤妹,你來了麼?”說着,還壞笑着。
唐曦也停住腳步,心道:這次又有好戲看了。他找一處草堆,就這樣趴下去。
不一會,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着灰衣的女子漸漸隱現。“來了,我來了。張哥,是你麼?”
她長的也是不咋滴。不過和剛剛那個胖子倒是挺配的了。唐曦無不邪惡的想到。
“是我,是我。”胖子毫不檢點,說着就上前一把抱住那什麼瑤妹。被稱作瑤妹的女子象徵性的掙扎幾下,就不動了。
胖子嘿嘿一笑:“瑤妹,你可想死哥哥了。”出於警惕,那女子還是問道:“張哥,沒什麼人跟上吧。”胖子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那事,哪顧得去看?連說道:“沒有,沒有。你張哥我辦事,你放心。”“蒽”女子的臉色變得通紅。她已經想到接下要發生什麼事了。
唐曦“。。。。。。。”他連忙盯緊他們,好戲啊。
如果沒有意外,接下來發生的事已經可想而知了。可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就落在兩人旁邊。
正在進行齷蹉之事的兩人一驚,熱情倒退大半。連那東西都軟了下來。換做是誰,這種事情被打擾都是不爽的。胖子臉氣的醬紫。他捏緊了拳頭,不滿的叫了一聲:“誰啊?”但等到他轉過來時,態度卻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因爲眼前的黑衣人是一位先天期修士,在實力至上的修真界。憑這種情況對方完全可以擊殺自己,這裡又不是宗內。自己被殺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他面色惶恐,連忙作揖:“不知前輩駕到。有失遠迎。剛剛晚輩說那些話簡直是罪該萬死,不過都是因爲不知前輩在此的緣故啊,還望前輩能,能饒晚輩一條小命。若有事情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聲音開始顫抖。說話都有些打結。
遠處的唐曦心中很是不爽,自己大好的興致都被打擾了,還準備看場好戲呢。不多他沒有貿然出手。直覺告訴他,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自己現在攪進去,只會深陷局中。倒不如當個局外人的好,到了時候,再找這個黑衣修士算賬。
黑衣修士就站在那裡,一句話不說。配合這夜色,似乎更壓抑了。
怎麼走到那裡都有人裝呢?唐曦對於這種裝很是不爽,當年宙斯就是一個典例。
黑衣人忽然開口:“你們是那派弟子?”
胖子一看就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連忙說道:“我們是這天煉宗的人。”想到門派就在自己旁邊,不由多了一點底氣。
黑衣人忽然笑起來:“天煉宗,天煉宗,很好,很好。”他的臉色漸漸變的陰沉:“現在,你們可以去死了。”
“什麼?”胖子大叫一聲,撒腿就跑。連剛剛還甜言蜜語的情人都顧不上了。那女子也是嚇的不輕,呆滯了一會,也跑起來。
“跑,你們跑的掉麼?”剛說完,只聽“蹦!”的一聲。還在逃跑的兩人胸膛忽然炸開。兩人身體晃了晃,就倒下去。這是凝氣成形,先天高手的專利。
黑人走上前,對着他們的屍體看了看,最後盯着那胖子看了一會。他忽然陰森的說道:“借你的臉用一下。”(這臺詞怎麼這麼耳熟?)
說完,他擡起手,往臉上一抹,他的臉瞬間變化,變成那個胖子的樣子,最後連體形都開始轉變,原本瘦削的身材漸漸臃腫。他又是顫抖一下。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晦澀,漸漸內斂,最終由先天中期變爲後天八層。
他又是掏出一個黑色瓶子。掰開瓶塞,向下一倒。白色的粉末流了下來,碰到兩人的身體,立即溶解。這二人也瞬間化爲一灘血水,滲入地下。
“這‘化骨散’還真是好用啊。”他呵呵一笑。身體一躍,如同猿猴一般,跳進了紅山,進入了天煉宗。
唐曦的嘴角上翹:“事情,越來越好玩了啊。”他剛準備起身,但又很快趴了下來:“還有一個。”
果然,一顆大樹後面,又是一道黑影漸漸呈現。他全身裹着黑布,身形如鬼魅。走起來很少粘地,就像是在飄。居然又是一個先天高手。
他手上提着一把黑燈。只是那黑燈之內沒有一點火焰。夜晚提燈本是一件正常事,但提一盞不亮的燈就不正常了。
“名山並非冥山,搜縱覓橫,何曾找着罰孽刑鬼;陰王哪是陰王,張冠李戴,原來爲了化頑懾奸。”他口中默唸,這是傳說中鬼門關的對聯,對吸引神魂有絕好的效果。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兩人死去的地方,原本幾乎乾枯的血水居然冒氣泡來。唐曦連忙運轉亡靈魔法,這下才看的真切。兩道陰魂從血水中飄出來,好像是得到了什麼指引,全都飄進了黑衣人手中所提的燈裡。
黑衣人呼了一口氣,大功告成!他呵呵一笑,臉上滿是陰險:“哼!你們朝天宗怎麼玩的過我們邪影門?殺人都沒清理乾淨。果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他似乎心情極好。又是笑了幾聲,這才隱現不見。
唐曦站起來:“黃雀?就你還黃雀。我倒要讓你看看,誰纔是真正的黃雀。”他並沒有貿然出擊。因爲他知道,局外人,往往纔是看的最清楚的。這件事情看起來不簡單,他想還想放長線釣大魚呢。他也一躍而起,返回了宗內。
紅山中央的一處隱蔽山洞裡,一個穿着粗麻布衣的老者正在煮茶。他生活極爲簡樸。幾個茶具,石凳,石桌,還有一張石牀。
他拿一杯煮好的差,蘸了一口:“螳螂?黃雀?獵人?局外者?我到底算那種呢?”說完,又是蘸了一口:“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活躍了。把主意打到我天煉宗上,是不是什麼時候出去敲一敲。不然他們還真以爲我這個老不死的不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