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黑,呼吸已經難以繼續,一雙眼睛裡佈滿血絲,瞪得大大的,似乎要從眼眶裡蹦出來。
邱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求生的本能讓他用盡全力,一腳一腳踢打這着,眼裡滿是驚恐和絕望,他看得清眼前這個男人,那雙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裡,閃爍着滔天的殺意。
被葉歡一隻手掐着脖子拎着,秋少還是沒有了力氣,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因爲眼前已經出現了幻覺,一個個女人朝自己撲過來,原本漂亮精緻的臉蛋上滿是怨毒。這些女人他每一個都認識,都是被自己強迫睡過的女人。
“老人說,死之前會有人索魂,這些女人就是來索自己的魂的嗎?可是我還不想死,不想死啊……”
秋少後悔了,他很後悔得罪眼前這個男人,他是個魔鬼,如果可以重來,一定要離他遠遠的,哪怕逃到天邊去。
這種後悔無法從被掐住的脖子裡說出來,就只能沿着胸膛一直往下,穿過腸胃,從另一個地方涌出。
一股濃厚的屎尿味在蔓延,葉歡厭惡的將快要斷氣的秋少扔了出去,以免被屎尿味給薰暈,還把嚇成了鴕鳥一樣抱着頭瑟瑟發抖的小詩拉了過來,黃醺醺的尿液已經快要流到她腳下了。
如果可以,葉歡一定毫無顧忌的殺掉秋少,這樣一個人渣,殺就殺了,對雷霆刀鋒來說,沒有一丁點的心理負擔。
可這裡不是危險密佈的叢林,秋少也不是他國特工間諜或者僱傭兵,身在都市,就要遵循都市裡的法律和規則,殺了秋少一時爽快,卻會對小詩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個可憐的女孩,已經經歷了太多她不該經歷的事情,就算自己能保護她一輩子,卻保不住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眼睜睜看到殺人,對她來說,是一種永遠無法磨滅的噩夢。
當然,前提是秋少不再繼續做出讓葉歡升起殺意的舉動,否則錢家的錢玉鬆,就是他的前車之鑑。
“轟!”
審訊室的大門被暴力踹開,一羣警察握着手槍,站在門口,將槍口對準葉歡,一個個面色慘白,驚恐駭人。
從隔壁房間的鏡子裡,看到葉歡掙脫枷鎖,對秋少下殺手,他們嚇得魂飛天外,如果秋少出了事,暴怒的警察局長,就算不敢讓自己這些人給他兒子陪葬,也絕對落不下好,下場一定慘淡,這毋庸置疑。
“混蛋,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警察聲色俱厲的嘶吼,葉歡在他們心底已經被定性爲恐怖分子,說要開槍,絕對不是恐嚇。
葉歡眉頭皺起,居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開槍?不分青紅皁白,他就敢開槍,今天槍口是對着自己,明天又是對着誰?那些被槍口對着的人,是不是會屈服在這樣的威脅之下?
葉歡一個閃身,被扔在一旁大口喘息的秋少又被他掐住脖子,好不容易呼吸幾口空氣,劫後餘生的激動還沒來得及淚灑眼眶,呼吸再度難受,無形無影的空氣,平日裡分文不值,現在卻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條件。
“你幹什麼?快放開人質!”一羣警察更加驚恐起來,眼看着秋少已經在翻白眼了,握槍的手就稍微顫抖了起來,似乎很快就要走火。
小詩呆愣在了一旁,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如果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葉歡發生的一切。
可是現在,沒有退路了,看過許多警匪片的小詩固執的認爲,在這種情況下,等待自己和葉歡的,一定是坐牢或者槍斃。
想到這裡,小詩內心充滿了自責,眼淚一顆顆往下掉,那雙紅腫的眼睛,越發像桃子,只剩下一條縫,無限的哀傷,就從裡面透露了出來。
“讓你們局長來跟我對話。”葉歡將掐着秋少的那隻手稍微鬆了一下,好讓秋少張大的嘴巴能夠得以呼吸珍貴的空氣,臭烘烘的屎尿味道在房間裡蔓延,卻已經不再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巴市出了一個兇狠殘忍的匪徒,在警察局裡把警察局長的兒子抓起來當了人質,要警察局長給一百萬現金和一輛車。據說這個匪徒是個亡命徒,殺了不少人,身上的殺氣嚇得警察局長的兒子屎尿齊飛。”
警察局的一切,都瞞不住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而在媒體記者誇張性的筆下,葉歡頓時成了亡命徒,再拐了幾個彎後,傳入大街小巷,就成了上述的情況。
巴市已經全城戒嚴,所有警察包圍住了警察局,武裝部隊和特警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西南軍區的特種飛虎隊也已經出動。
朝巴市這邊趕來的都城分公司總經理和商業律師,在得知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後,愣了許久,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掌控,不敢耽擱,立刻彙報了李詩彤。
李詩彤唯一能找的,就是葉歡的幾個兄弟,老四的電話撥打了十幾次,總算接通,李詩彤便將葉歡的事情說了一遍,語氣裡倒是沒有多少擔心,對比起葉歡以往講訴的那些生死危機,被包圍在警察局或許是最安全的一次。
老四很興奮,拉着剛把日常訓練全部完成的幾個兄弟,一起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信息,然後嘻嘻哈哈的圍坐在一起,從老二的電腦裡,看着巴市警察局審訊室裡發生的一切。
瓜子水果是要準備的,老大親自上演的樂子不多,得好好看看,如果有帥氣的場面,還要截圖留念,等老大回來以後好好拍馬屁,恭維一番,只可惜攝像頭的像素有些差,無法清晰看到老大那冷傲的眼神,這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臥槽,這些警察太慫了吧?”
“就是就是,他孃的,看這個帽子都歪了,太沒形象了。”
“反派不慫,怎麼體現老大的威武氣質?”
人民公僕在這羣混蛋嘴裡成了反派,一個個看着畫面點頭論足,瓜子磕得不亦樂乎,真正是當電影在看。
不知道什麼時候,教官也坐了過來,鼓着眼睛一副怒容的在每個人頭上敲了一下後,也抓起瓜子心安理得的看好戲,至於這羣混蛋眼底的鄙夷,就完全無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