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政看着和十號瘋狂飆價的唯心,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唯心不知爲何一直在和十號那個男人較勁。
就連自己用傳音入密呼喚她,她都無動於衷。
銀子和黃金什麼的他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她開口他就一定會出。只是,這樣的她,實在是不正常的詭異。
那樣冰冷漫無焦距的目光,就連他在提起她滅族之仇的時候她都沒有顯露出來,如今卻爲了爭一個玲瓏佩,變得渾身上下帶着猙獰。
“九萬兩黃金。”十號心底難以抑制的激動,差不多了,馬上就要湊夠了。深呼吸後微笑看着唯心。
唯心冷眸一轉,被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刺激正準備開口。
一片又短又薄的飛刀趁人不備從臺上閃電般飛出,眨眼間削斷了唯心束髮的帶子。“這位姑娘,再說一遍,錦色春天只歡迎男客。”
子英抿着脣,怒意橫生瞪着唯心。她被交給的任務是樑宣帝用十萬兩黃金買下玲瓏佩,她不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壞了大事。
寒光閃過,唯心一頭墨發如冰消雪融般滑落在肩頭,髮絲垂下蓋住了一半的臉,卻蓋不住她魔魘般的目光。
“夠了。”樑政霍然起身,君威暴漲怒掃臺上的子英,“如果你還想繼續活下去,就立刻滾過來道歉!”
說罷他邁開大步,來到唯心身邊撫摸着她的軟發,“唯心,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一張絕豔的臉突然出現在唯心視線中,擋住了她看向十號男子的目光。而她卻不管不顧樑政關心的問話,依舊機械般開口,“十……”
樑政未等她說出口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唯心!”
“這位公子,請問您也想參與競價中嗎?”十號對於樑政的突然出現,心懸在了嗓子眼兒。
“當然不,既然十號公子如此喜愛這枚玲瓏佩,那本公子和夫人就忍痛割愛,讓給這位公子好了。”樑政打橫抱起一臉呆愣的唯心,轉身就走。
什麼!十號一臉如遭雷劈的表情,等……等等,你……你們不要玲瓏佩了?怎麼可能!“喂!站住!”
樑政周身散發着寒氣,但出於禮貌還是停了下來,“怎麼,還有事?”
“哼,既然不想要,那麼,你們是故意來擡價格的吧。”十號一臉豁出去的表情,站起身來。“如果你們今天不出示,證明能買的下玲瓏佩的錢,就要用九萬兩黃金把玲瓏佩買下來。”
樑政懷中的唯心突然掙扎着跳了下來,她的腦海中聲音在撕心裂肺的叫囂,“出價,快往上加價!玲瓏佩是屬於你的!”
她跑到十號面前站定,冷冰冰的盯着他,“我要出十萬兩!”聲音不大但死寂的全場都聽了一個真真切切。
十號心中的磐石終於安然墜地,他眉眼彎彎的看着唯心,“姑娘,真有氣魄,出價吧,整個天下都爲你臣服。”
唯心直愣愣的看着笑容如沐春風的十號,大腦中一切吵雜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知所措的停在那裡,一動不動。緊接着兩眼突然一黑,筆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唯心!”樑政一把接過倒下的唯心。
“呵呵。”十號轉過頭看向失魂落魄的子英,“聽到了嗎,十萬兩黃金!”
全場的賓客還沒有從剛纔的驚變中反應過來,子英更是嚇得一言不發。
“子英!”
“十萬兩黃金一次……”子英一個激靈拿起定音錘。
“慢着。”從剛纔起一直沉默的樑政擡起頭。一張絕豔的面容上起了風暴。“誰告訴你,她要出十萬兩黃金。”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她說十萬兩!”子英不敢怠慢舉起金錘就要敲下。
“哦?十萬兩什麼?”樑政目光落在臺上的子英身上。
“十萬兩黃金!”子英咬牙切齒,高舉着金錘疑遲了一下。
“她有說黃金二字嗎?”樑政抱着唯心起身,冷哼一聲,威嚴的領域無形中擴張,壓得周圍人呼吸困難。
“難道你想要反悔?”十號面色鐵青,一個晃身便堵住了樑政的去路。
夜風冰冷,吹動樑政的髮帶飛舞,四周的流彩暖光此刻看起來那般陰森詭異。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真的想要玲瓏佩嗎。”樑政淡淡的開口,目光似浩瀚的深潭,“怎麼我還沒有說要和不要,你卻如此激動。”
世人皆知樑政生性薄涼,面癱話少,武藝高強,手段狠辣。卻不知他的出言一眼刻薄不留情,能跟烈陽掌相媲美,甚至平分秋色。
“我不介意真心實意的公平競爭,但是你們如果要是來故意提高價格,那就……另當別論!”
“故意提高價格的是我的夫人嗎?”樑政的冷言冷語在夜風中飄蕩。“既然她最後的話沒有說完,那就由我來替她說好了,十萬兩白銀,不是黃金。比九萬兩黃金的價格低,即便落了錘也是以九萬兩黃金的價格成交。”
十號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十指死死地攥成拳。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唯心會在緊要關頭昏迷過去,楚瑜爲什麼沒有告訴他,催動致幻劑的發作時效如此短暫。
“還有你,爲何不來道歉!”樑政矛頭一轉對準了嚇得不知所措的子英。
愚蠢透頂的女人!十號目光如刀,似乎要將子英生吞活剝,他用傳音入密對子英呵斥,“現在立刻執行計劃二,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出差錯,就算是你的老闆,也救不了你!”
子英雙眼迷濛着從高臺上下來,一溜小跑到樑政面前道歉,“這位客官,子英……冒犯了尊夫人,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子英計較……”
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惹得周圍一衆的人唏噓樑政的冷血無情。
“這位客官,爲了賠禮道歉,子英帶您和尊夫人去參觀錦色春天絕無僅有的私藏珍品……”
“沒有必要。”樑政冷若寒冰,低頭看了眼昏迷的唯心,“我的夫人她還沒有醒。” 氣氛瞬間陷入尷尬中,子英甚至嚶嚶的抽搭起來。
“爺……”樑政懷中的唯心睜開了眼睛,“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們回去了。”樑政避開擋在身前的十號男子轉身就走。
“客官!”子英在聽到唯心的聲音後立刻停止了啜泣,急急忙忙小跑上前拉住樑政的衣袖。發嗲的聲音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既然夫人已經醒了,就賞臉去參觀一下吧!”
周圍賓客立刻以看好戲的姿態看着拉扯不清的三人。
錦色春天是遠近聞名的拍賣行,在這裡拍賣過的東西沒有上萬也有上千,而且件件都是難得又稀罕的絕世珍寶。
來賓們都是頭一回聽說錦色春天還有私藏品,那如果能見上一見可真算的上是人間幸事。
“參觀什麼?”唯心在樑政懷中支起身子,一臉迷濛的看着臉上還掛着淚珠的子英,“你哭做什麼?”
“夫人……子英剛纔冒犯了夫人,爲了賠罪想請夫人去參觀錦色春天的獨傢俬藏品,請夫人賞臉!”
“爺,我們不是要買玲瓏佩嗎?”唯心不解的覆在樑政耳畔,低聲說到。
“玲瓏佩已經被對面的那位公子用九萬兩黃金拍下了。”樑政回答。
“九萬兩……黃金!”唯心長大了嘴巴,搖搖頭,提高了聲音,“呀,他可真有錢!”
有錢二字被咬的特別重,看似誇讚可週圍的人卻都聽出了諷刺他是一個土豹子的意味。
щшш◆ тTk án◆ C〇
十號臉色瞬間風雨欲來,四周的人看好戲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夫人,那您願意去參觀嗎?”子英又湊過來,滿臉諂媚。她的心臟都快從喉嚨裡蹦出來,如果他們不去,最後結果一定是自己死路一條。
“爺?”唯心看向樑政,“你說呢?”
“她給你道歉,你說了算。”
“那就……去?”唯心從樑政懷裡跳下,依偎在樑政身側。
“好。”
“多謝夫人!”子英心中狂呼,差點喜極而泣,“公子,夫人,請隨子英來!”說罷她丟下還在場中坐着的,剩下的客人,帶着二人離開了大廳。
十號負手而立,面色稍微緩和。旋即他冷笑一聲,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坐回自己先前的位置。
“樑政,你以爲,今晚你能不出十萬兩黃金,就離開這裡嗎。”一個詭異的笑容綻放在十號的面容上,讓周圍看到的人忍不住一個寒戰。
緊跟在子英身後,唯心沒有想到,奢華的錦色春天還有如此簡陋的地段。看不到盡頭的臺階通往黑暗的地下,卻又隨着一行三人的腳步,兩旁的牆壁上亮起簇簇火光。
在她的預想當中,既然是拍賣行的私藏珍品,就該擺放在奢華的房間內供着,而不是隨意擺在地下了事。
“到了!”隨着子英的輕聲,三人停在一扇門前。
唯心好奇的屏息等待,看着子英推開了儲藏室的鐵門。
燈光霍然亮起,驅散了無邊的黑暗。空氣中冷風灌入了敞開的儲藏室門中。
眼前一明,入目的收藏儼然是一個人家正廳的全套器具,完完整整,空氣中甚至還有焚燒的安神香味。
看到所謂的“收藏”後,猛的一股熱血巨浪般打在心頭,唯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她看到了她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