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身軀。斗大的腦袋。還有那分叉的信子。在梅霜的跟前晃來晃去。似乎察覺到梅霜的身上有不同尋常的味道。
梅霜驚得是兩腿發顫。抱着頭驚叫着連連大叫。“啊啊啊。走開。走開。”
那龍蟒在梅霜四周打探了一會。終是放下心來。又轉身迴游到南宮莫易身側。乖巧地趴了下去。
洞口裡面的屏息凝氣。個個都掌心裡滿是汗水。
若不是方纔愛田夫人快速將防大蟲的灑向空氣裡。封住了空氣裡的味道。就憑這條龍蟒的戰鬥力。滅掉他們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南宮莫易對着梅霜打量一會。似乎也放下心來。對梅霜和緩了語氣。“走吧。不等了。”
好歹知道後面有營救自己的人。梅霜心裡再慌也總算有個底。當下只能硬着頭皮答應着。“難道就我們兩個人去。赤手空拳的遇到危險怎麼辦。咱們是不是人手不夠哇。”
南宮莫易冷笑。“你害怕了…自然不是。”
說着他又抽出方纔那柄黑笛。吹了起來。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林中原本在地上的岩石就像活了一般。開始緩緩動了起來。再然後。原本只是被當作岩石的龍蟒都緩緩昂起頭來。
這一來非同小可。梅霜自不必說。洞中的人面對這令人驚駭的一幕。都愣愣地張大嘴巴。
隨着笛音。數十條甦醒過來的巨大的蟒蛇如同通靈性一般。有規律地齊聚一地。就如同操練場上的點兵。將南宮莫易圍在中間。時刻聽令。那場面極爲壯觀。相當震撼。
梅霜腦子裡一片空白。一時都忘了呼吸。很難想象。南宮莫易竟然要帶着這些“兵馬”去祁山。
“你、你居然是要帶它們。”梅霜怔怔間問道。
ωwш ⊕тTk Λn ⊕¢ O
南宮莫易看着這些龍蟒。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語氣竟然有了些溫和。“自然。我豢養它們十幾載。它們都極爲聽話。自然比那些草包們好使的多……更重要的是。它們從來不會討價還價……”
梅霜緩過神來。嘆口氣。“好吧。開始我以爲赤手空拳。既然你的力量這麼強大。去也無所謂了。只是。我能不能知道。你到底要去尋找什麼。沒有目標。我怎麼幫你。”
南宮莫易從這些龍蟒陣裡走出來。沉默了一會。淡淡道。“高祖的手信。”
“手信。”梅霜皺眉。“高祖的手信會留在那裡。再者到底什麼手信值得你如此大張旗鼓。豢養這些東西十幾年。可見你早就在尋找了是嗎。”
南宮莫易輕笑。手一邊撫摸一頭龍蟒的頭部。一邊語氣不掩讚賞。“不錯。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那封手信內容很重要。高祖龍馭殯天蹊蹺。那繼位聖旨是否有過篡改未嘗可知。怎就會是先帝繼位。”
此言一出。梅霜愕然驚悚。“你你你…怎知這個中有什麼蹊蹺。而且。你去尋找的手信可有憑據。”
腦海裡迅速回憶起當時在祁山裡面的時候南宮諾說過的話。昔年。還是淮南王的先帝看上南宮諾的母親。將南宮諾的父親調往江南主事。從此夫妻天各一方。而其母腹中的孩子也成了遺腹子。居然被當作祖父的孩兒來養育。成爲不可言說的異姓王。可是。這和後來先帝的繼位有什麼關係。
南宮莫易不打算浪費時間。笛聲一響。那些身長皆超過數丈的龍蟒開始向前動了起來。所過之處。草木伏地。沙石走動。令人稱奇的是行動間。皆是訓練有素。絲毫不亂。跟在南宮莫易的後面。亦不搶行。
“你大約不知道吧。高祖和昔日的先太后不睦。高祖在出徵期間。曾經珍愛過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後來女子有了身孕。而先太后悍妒出名。當時育有一皇子。那便是淮南王。亦是當今皇帝蕭洛的父親。先太后擔心有人爭寵。以那女人身份低微爲名堅決不允許其進宮。並以死相逼。高祖爭不過她。只能將那女人安置於宮外。後來。那女人產下一位公主。取名‘瀾’。只因入不得皇宮。便成不了金枝玉葉。只能是一位私生的公主。高祖只好將其寄養在大臣家。並對‘瀾’的母親另外安置。讓她安度餘生。卻沒有想到。先太后在其生病的時候還是毒死了‘瀾’的母親……”
梅霜聽着不免心驚肉跳。這不是在說她的母親碧瀾公主的身世嗎。
“然後呢。”
“然後。哼。高祖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事情。勃然大怒。只是礙於宮闈醜聞。不能廢后。但自此就疏遠了先太后。高祖對先太后的狠毒痛恨交加。聲言若是‘瀾’有半點閃失必廢后。這才保住了他的私生公主。高祖對先太后疏離。自然對其所生的皇子‘淮南王’即先帝亦是懶得相看。曾經說過這樣的毒母何以教出賢明的君王……”
梅霜默默跟在南宮莫易的後面。只聽後面“沙沙”的聲音緊緊跟隨。
“高祖看得果然不差。 加上先帝后來霸佔我的母親……這樣的男人。談何英明。何以有臉面南背北。俯瞰看下。高祖明知淮南王做下禽-獸之事卻不去管。這不是縱容是什麼…如此。蕭氏一族無恥至極。如今卻是要統治我朝萬千子民。如何堪爲表率…”
南宮莫易說完停了下來。看着梅霜。語氣清冷。面具下的眸子越發幽深。帶着懾人的光芒。“高祖有皇子若干。怎可能會將皇位傳給先帝這等無恥之輩。高祖曾經告訴過我的祖父。他將平生之事寫入一紙羊皮卷。卻在臨駕崩前沒有說出藏在哪裡……”
“所以。你懷疑在那些寶藏裡面。”梅霜脫口而出。
南宮莫易點點頭。“那些寶藏是高祖生平最得意之事。亦是最不堪居功之事。若說放在哪裡最合適。自然是那裡。有了高祖的手信。一切皆真相大白。”
“你的意思。那手信裡會記載高祖會將傳位給誰。很有可能不是先帝。是另有其人。當年先帝登基是篡位謀逆。”
南宮莫易點頭。“不錯。一旦有此手信。我便可號令天下。說出當年先帝大逆不道之事。那麼如今蕭洛登基也便是名不正言不順。自然該退位。蕭氏一族就不配爲大秦國龍脈。”
梅霜垂眸思忖了一會。擡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就你和我同行。你有十足的把握嗎。還是打算孤注一擲。”
南宮莫易怔了怔。忽然對梅霜的措辭感到十分厭惡。“什麼叫孤注一擲。我有如此多的雄兵。談什麼孤注一擲。”
梅霜深吸一口氣。“祁山以裡你既然去過。就該明白裡面的兇險。我去的時候曾經遭遇過諸多危險。比你現在的龍蟒還要大上幾圈的巨蟒;頭上能發光冒充螢火蟲的怪獸;會飛的雞冠蛇。其毒液可以讓石板變軟……我能全身而退。憑的不是實力。根本是運氣。這次。你勝算大嗎。縱使你武功高強。驅動如此多的猛獸。可是。我呢。我什麼都不會。你讓我去是爲了成爲你的拖累嗎。還是你以爲我真的有那樣的特異功能。還有。說你孤注一擲。那是因爲。你現在四面楚歌。孤家寡人。就連你的孿生兄弟也不支持你。”梅霜定定道。
南宮莫易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鷙怕人。呼吸也略有些沉重。顯然被梅霜的話氣得不輕。忽然擡手給梅霜一個清脆的耳光。
這一巴掌的力度委實不輕。倒向草叢裡的梅霜只覺得整個腮幫子又痛又麻。眼前冒着無數的小星星的同時喉間發甜。忍不住張嘴一口血沫吐出來。
該死的南宮莫易。心夠狠。下手夠重。
看着梅霜身子在草叢裡發抖。南宮莫易毫不憐香惜玉。負手而立冷冷道。“我選擇你。定然是有我的道理。這個我不必跟你解釋。你要知道。我現在的敵人。不光是你所謂的前路兇險。還有大秦國的皇帝蕭洛。對我而言。你既是陪我去尋找高祖手信的好夥伴。亦是我對抗蕭洛的最好籌碼。你…懂嗎…”
聽了南宮莫易的真實意思後。梅霜胸中一窒。瞬間覺得有萬千匹草泥馬呼嘯着奔騰而過。整個人都燃起熊熊的火焰。
我艹泥馬的南宮莫易。鬧了半天。怎麼都是我來陪你送死的。我咒你八輩祖宗。
梅霜索性趴地上裝死。要知道到那會死說不定死得更慘還不如現在早早了結自己。
南宮莫易當然知道梅霜在裝。他冷笑。“怎麼。是你自己起來還是讓我的龍蟒扶你起來。”
梅霜顫顫巍巍從地上起來。擡手抹去脣邊的猩紅。昂首道。“南宮莫易。比起你的哥哥。果然你是遜色了許多。至少他還不會墮-落到用一個女人去達到醜惡的目的。而你。意圖弒殺兄長。利用女人當籌碼。你是我見過的最差最差的人渣了……”
南宮莫易這次倒沒有去計較梅霜的毒舌。因爲他彷彿聽到隊伍的後面似乎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