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溫楠沒有睡懶覺的習慣,第一縷陽光剛灑進窗戶的時候,他就起牀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門。
走到重曲和慈蕊的房間門口,本來準備敲門叫他們起牀吃飯,但是溫楠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心想:“別個小兩口很久沒見了,就好好讓他們多享受一會溫馨的二人世界吧,自己也不便打擾。”
想到這裡溫楠默默的離開了,別看一個冷峻孤高的劍客,心思居然也會如此細膩,真不知道要怎樣的女人才能配的上他,或許正是溫楠太完美了,上天並沒有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伴侶,如今有了重曲和慈蕊陪自己浪跡天涯,江湖路也不孤單。
走出客棧,陽光灑在臉上,那麼溫暖,那麼慈祥,好似老人的純真笑容。走在小鎮的大街上,雖然街道很舊,路很窄,但是這份寧靜祥和卻是世間少有,邊走便往四周望,溫楠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
陽光一直跟隨這個少年的臉龐,不在稚嫩,不在孤獨,他的江湖生涯或許還不算長,但已經歷了人生百態和炎涼世態,在他身上已經看不到曾經那個冷血劍客的影子,他變了變得成熟了,一個成熟的劍客,他的眼神充滿了智慧和善良,沒有了當初那份仇恨和嗜殺,不是他忘記了那些血腥的屠殺,不是他忘記了那些深深的承諾,而是他學會了隱藏,學會走自己的路,學會了快樂。
前面的一處石牆處圍着很多的人,有百姓,有官商,有江湖人士,什麼人都有,這麼一大早他們聚集在這裡幹什麼?並且熙熙攘攘,一個個表情還很嚴肅。
溫楠有些好奇便上前察看,原來是官府的榜文,溫楠覺得沒什麼意思,於是轉身就準備離開,正當轉身離開之際,聽見後面有人討論道:“原來是這個八指殺手在作怪,殺了這麼多的江湖英雄好漢,其實早該想到這一切和金壽天那狗賊有關係,像這樣的罪惡殺手真該千刀萬剮。” шшш .tt kan .¢ O
旁邊有一個江湖人士道:“得了吧!就我們這點本事就沒必要在這裡討論江湖恩怨了,就連江湖中那麼多成名的高手都死在這個八指殺手的手裡,你我更是不值一提。”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江湖人士說道:“不能這樣說,他再強還能殺盡天下所有人嗎?只要武林同道齊心協力,定能合力誅殺此等惡賊。”
另外那個江湖人士附和道:“也是,如今天下能江湖伸張正義的也只有南盟城了,不如我們就去那裡。”
說罷,兩人便滿腹豪情的離開了,他們沒有錯,像這樣的罪惡殺手,誅殺一萬次都不夠,可是他們又怎能瞭解其中的內情。
聽了這番話,溫楠心中才對官府的榜文產生了興趣,於是回頭道仔細的看着,看了一會,溫楠低下頭沉思了,沉思了很久,溫楠默默的念道:“這想必又是金壽天的借刀殺人之計,這樣一來,讓江湖英雄和我們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利,好毒計策。如今消息必定已傳到了南盟城,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南盟城是去不了,不如就直接去邊刑魔教,也好看看葉兄回來了沒有。”
溫楠趕回了客棧,急匆匆的推開重曲和慈蕊的屋門,此時重曲和慈蕊也已經起牀正在收拾東西,看到有些慌張的溫楠,不由的讓重曲和慈蕊感到詫異。
重曲問道:“溫兄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爲何有些慌張?”
溫楠正準備說出實情,可是他心想道:“以重曲這樣倔強的性格,絕對不會同意東躲西藏,一定會站出來面對天下英雄,這樣一來就正好中了金壽天的詭計。這件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他,得想個什麼辦法說服他和自己一同走小路,離開中原。”
想到這裡,溫楠說道:“沒什麼急事,只是我聽說葉兄已經回到了邊刑魔教,心裡高興着急去與他一會。”
重曲道:“原來如此啊!那我們趕緊收拾了趕路吧!”
於是三人匆匆的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客棧離開了小鎮,面對前面的兩條路,一條小路一條官道,溫楠指着那條小路道:“我們還是走這邊吧!”
重曲有些疑惑的問道:“溫兄,我們爲何不走大路?要走那條小路。”
溫楠搪塞的說道:“這條小路要近很多,官道人多吵鬧,我還是比較喜歡僻靜一點的好。”
雖然重曲和慈蕊心中都有些不解,但是他們不會去懷疑溫楠說過的話,因爲這個世間上,他們只相信溫楠一人,或許如今的形勢,重曲也只有相信溫楠一人,因爲除溫楠以外的人,或許都在想方設法取自己的性命。
溫楠說罷,重曲也沒有再多說了,三人靜靜的朝那條幽深的小路走去,慢慢的消失在視野所及的地方。
這條路雖然是一條很少有人走的小路,但是看着路上的痕跡應該還是有人走過,既然如此這條路就一定能夠走出去,其實溫楠並不知道這條路通向什麼地方,他只會是憑着自己的知覺指的這條路。
走了很久,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樹林中的黑夜來的很快。望着前面的地勢,稍微要開闊一點。
溫楠望着前面不遠的那個山頭說道:“我們往前走走,這條路既然有人走,那麼就一定有落腳的地方。”
說罷,三人繼續向前走去,終於趕在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之際,走到了那個山坡之上,也正如溫楠所言,前方真的有一個山間酒坊,看到在落日晚風中飄揚的酒字招牌,大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這樹林中穿梭了這麼久,真的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走了一會,到了酒坊門口,溫楠說道:“既然如此,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我們今日就在此住一晚,明日再走!”
於是三人便走進了店中,店小二很熱情的跑上來招呼着說道:“幾位客官需要一點什麼?”
溫楠說道:“小二,不用太麻煩,你就順便給我們弄點吃的,能填飽肚子就行。”
小二招呼說道:“好的,那三位坐着稍等,飯菜一會就上。”
說罷,店小二便退下了,溫楠們三人也有些累了便坐了下來,閒聊起來,看着山林中的夜幕,雖然幽靜沒有城鎮的繁華,卻還是有另一番愜意,對於溫楠和重曲這樣的高手,或許他們真的更適合這樣的曲徑通幽。
不一會熱騰騰的飯菜便端了上來,有葷有素,顏色也搭配的恰到好處,沒想到在這山林之中也能吃到如此的美味。大家都餓了,也沒必要拘泥那麼多,便大口的吃了起來。
不一會,又來了兩個人,由於天色很暗,火光很微弱,看不清楚來人的長相,想必也是來這裡落腳的,溫楠也沒有在意那麼多,還是專專心心的吃飯。
那一男一女,坐在小店的一個角落,店小二也熱情的招呼,店小二說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像我們這樣的山間小店,半個月也見不到一個人影,沒想到今日還來了這麼多的人。”
那個男的說道:“怎麼?小二的意思是不歡迎我們,有什麼吃的,趕緊我們弄點吧!”
男人似乎還有意思幽默風趣,而那女的卻一臉冷酷無情,藉着微弱的燈火隱隱約約能看到女子的側面,非常熟悉,只是一時之間也很難想起。
不一會,店小二便熱情的端上了飯菜,可是不一會便爭吵了起來,女子道:“店小二,你這些東西能吃嗎?是不是瞧不起我們,怕我們付不起錢嗎?”
面對女子的刁蠻,店小二趕忙道歉道:“姑娘,你別動火啊,這已經是本店很好的飯菜了,在這荒山野嶺的能吃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女子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你騙人,爲什麼他們那一桌子的菜什麼都有,而我們就這有幾盤青菜。”
店小二說道:“這裡荒山野嶺的,我們菜品本來就準備的少,平時也沒有人來這,沒想到兩位會來,所以剛纔就把菜全部給那些客官上去了,真是不好意思姑娘。”
女子還是刁蠻的說道:“不行,這些東西怎麼能吃,你自己想辦法,要不你不信姑奶奶拆了你的店?”
面對,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子,店小二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苦苦的哀求,但是女子還是不依不饒,男子也勸了好幾次,但似乎都沒有多大的作用,這任性的女子沒有一點罷休的意思,反倒是更加囂張了。
這番話語溫楠聽到了,重曲聽到了,慈蕊也聽到了,溫楠沒有回過頭,因爲這個聲音和如此任性的性格他大概也能猜到是誰。
看着無奈的店小二,慈蕊再也看不去了,於是端起自己桌上那盤還沒有動過的菜,端到那一男一女的桌上道:“兩位,這盤菜我們還沒有動過,我們也吃不下,兩位如果不嫌棄就將就吃點吧!不要難爲店小二了。”
望着這盤秀色可餐的菜餚,女子笑着接了過來,正準備說謝謝的時候,慈蕊看清了女子的長相,她驚訝不已,女子也看清了慈蕊的長相,也同樣驚訝不已。
慈蕊望着這位女子驚訝的喊道:“葉姑娘,真的是你嗎?”慈蕊的眼中似乎十分高興,能在這裡重逢。
可是葉夢望着慈蕊,本來還準備謝謝她的好意,如今眼神只有憤怒,因爲那件事,那場痛,那次對葉夢來說不可原諒的橫刀奪愛,如今看到此慈蕊她的心裡只有憤怒和仇恨。她沒有接受慈蕊的好意,反倒是將一盤熱騰騰的菜潑到慈蕊身上,順勢將慈蕊推到地上,似乎還不肯罷休,還要追着上去打人,嘴裡還不停的罵道:“你個賤人,我打死你個賤人。”
看到這樣的情形,重曲再也走不住了,在他眼裡自己雖是一個罪人,自己可以承受萬千責罵,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慈蕊受到一點傷害,於是他用很快的速度衝了上來,緊緊的抓住葉夢的那一記耳光,一把將葉夢推到地上。
可是葉夢還是不依不饒的罵道:“你個賤人,你個狐狸精,真會勾引男人!”葉夢罵了很多,也罵的很難聽。
看着葉夢這一副刁蠻任性的樣子,秦森也拿她沒辦法,只能上前扶起葉夢,可是葉夢卻不領情,反倒罵起秦森來,說道:“你個廢物,你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欺負,你都不知道說句話,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這番話也深深的刺痛着一個倔強男兒的自尊心,這段日子以來秦森處處都遷就處處忍讓,儘管有時自己很累,但是因爲他愛葉夢,所以他心甘情願付出一切。但是這番也讓秦森有些心寒,但是秦森依然沒有放棄這個心愛的女子,慢慢的將她扶起,可是嘴裡越罵越難聽,似乎根本沒有秦森當人看,也一點不在乎秦森的感受。可這一切秦森只能默默的承受,或許這些日子他都是這樣過來。
溫楠本不想再見到葉夢,但是此時此刻他也坐不住了,走到葉夢跟前慢慢的說道:“葉夢,對不起!”
葉夢慢慢的擡起頭,看着溫楠那熟悉的面孔,或許他的心裡還是不能放下這個摯愛的男人,但是她卻不堪示弱,心中的仇恨也永遠難以磨滅,她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溫楠道:“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恨你。”
秦森也終於明白了爲何葉夢會突然之間發脾氣。他也知道葉夢心裡還是沒有忘記這個男人,秦森默默的看着溫楠,他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中有嫉妒,有憎恨,或許他還在默默的思考着什麼?他沒有溫楠那樣的絕世武功,沒有能力俘虜葉夢的芳心,但是他也能用他的方式去征服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是個執着的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正好比說是求愛一樣,寧可自殘斷手,試問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樣的人其實也很可怕。
溫楠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也找不到還能說什麼來安慰這個被自己所傷害的女子。沉默了很久溫楠才慢慢的說道:“我們正準備去邊刑魔教,要不與我們一起吧!你父親和你哥哥應該也很擔心你。”這已經是溫楠能夠說出最大極限的安慰話語。可是倔強的葉夢又怎可能跟着這樣一羣自己仇恨的人一起同行?她本來是準備帶着秦森回邊刑魔教的,可是如今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葉夢冷冷的說道:“我不想回去,也不想看到你們。”
說罷轉身拉着秦森道:“我們走吧!”
於是兩人便離開了這家小店,又朝着來是的路原路返回。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溫楠似乎有些難受,畢竟這一切都是因自己所起,雖然感情的事情沒有錯與對,但是以前活波天真的葉夢,變成了如今的樣子,這又是誰惹下的禍。
看着重曲和慈蕊,溫楠還是關切的問道:“慈蕊,你沒事吧!”
慈蕊搖了搖頭道:“沒事,溫大哥不用擔心。”
溫楠的心裡很亂,也沒有心思在吃飯了,於是說道:“重曲,要不你們吃吧,我想休息了。”
重曲說道:“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不早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
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沒有動,可是這樣一場鬧劇誰還有心思吃下去,於是三人各自找了房間睡下了,畢竟第二天還要趕路。
溫楠躺在牀上,默默的回憶今天的晚上發生的事情,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想起秦森走的時候,回頭留給溫楠的那個眼神,溫楠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是什麼樣的眼神居然能震撼到這個絕世劍客,秦森在溫楠的生命中出現,又會帶來一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