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心裡有些慌亂,彷彿那裡曾經有過我的故事一樣。去吧,一個聲音在叫囂着,就去吧,去看看,說不定我的寶貝就在那裡呢。這雪山之中怎麼可能有他的存在啊。
“是的,是蒙古族哈答斤部。”
哈答斤,這名字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象在哪裡聽說過一樣,認真的想着,頭有些痛,心裡又是開始絞痛了,急急的忍住,不讓自己再去深想,把那蓮香丸匆匆又吃了一粒,再深呼吸,纔好了些。
“你們等等我。”
兩個人聽得我答應去了,面上早已是一片欣喜之色,哪有不應之理。
我去那山中,四處尋去,終於尋到了那可以延續我生命的青葉草,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普普通通的一株草,卻是一個生命得以生的源泉,所以我感嘆它的超凡與不俗。
連帶着那草根拔了一把在手中,這些總也夠我用上一兩天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想兩三天我總也回來了吧。
一個人不解的看着我。
我笑,“這草我是有用的。”總不能跟他說這是我救命的草啊,其實我這個大夫纔是一個大病人呢。
“哦。”其中的一個隨手拔了幾根普通的草,隨意的結了一個繩子,爲我捆綁好了這一把青葉草。
微笑着謝着他,還真是手巧。
兩人在前,我在後,一路向着大草原而去。
可是他們卻走的極慢,讓我很是心急,索性就下山的時候一手抓着一個人的手臂,我的鳳薇步早已臻化境,此時救人要緊,少不得我要派上用場了。
兩個蒙古大漢一邊疾行,一邊不住讚歎我的輕功。
一笑置之,這些,都是駱清揚的功勞。
過了雪山,再來就是望也望不到盡頭的針葉林,青翠的鬆掩映其間,那綠意讓這山間越發的美了。
終於,我看到了草原,是那樣的寬廣浩渺,原來,這山的另一邊是中原,山的這一邊就是草原了。
隨着他們向着他們的蒙古包而去,我心裡是開心是欣喜。
這裡我一定是來過,我有一種預感,我的寶貝他一定就在這大草原上。
青青的草間,十幾座蒙古包破敗不堪的佇立在那草原上,我隨着那帶路的男子,我走進了一座蒙古包,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虛弱的躺在一塊布氈子上,這蒙古包裡除了那破布氈子,就只有一個三條腿的小桌子,桌子上再三個破碗,似乎這些就是這一家人的所有家當了。
一個婦人正爲孩子捶着背,那孩子一聲聲的咳嗽讓人好不揪心。
輕輕的走過去,把起孩子的脈象,眉頭擰成了結,這孩子的病可不是普通的病啊。
我站起身問道:“再去看看別的病人。”
兩個人皆戰戰兢兢的頭前帶路,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的身上了。
又是一家,卻是一個十一二左右歲的少年,
把過了脈,再把十幾個蒙古包一一走遍了,我眉頭的結結得更深了。
這裡的牧民日子似乎特別的清苦,牛與羊似乎都是初生的小犢,而最令我奇怪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得病的人一應的都是男子,這一羣牧民中除了那爲我帶路的兩個男子外再沒有精壯的勞動力了。差不多家家都是一個女人守着孩子們在勉強度日。
我看向他們,我說:“你們這裡的男人都去哪裡了?”我奇怪,這怪病就只針對這些男孩子,曉是我在蝙蝠谷裡看了許多的醫書,這竟是聞所而未聞的。
一個婦人嘆了口氣說道:“男人們都去打仗了。”
“打仗?”我驚呆了,看着這草原上一派的生機盎然,草肥花香,難道此時竟有部落在打仗。
“是啊,已經打了五年了。”
心裡一驚,五年,這是一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時間,五年讓我脫胎換骨再世爲人,五年內,我不知道從前的自己到底是誰?可是這些牧民們卻是打了五年的仗,怪不得這些個蒙古包裡個個破敗殘落,怪不得這些個孩子個個瘦成皮包骨頭一樣,原來他們少吃少喝啊。
只是,他們中了毒了卻未知,還自以爲是得了什麼怪病呢。
“你們這裡是歸着哪裡管轄?”
“哈答斤。”
哈答斤,我心裡默唸着,有種熟悉的感覺,“那麼哈答斤是與哪裡在戰爭呢?”心裡有無數個好奇的因子,讓我甚至忘記去救治那一羣害了怪病的孩子們了。
“是巴魯刺。”那帶路的男子知無不言的說道。
當巴魯刺三個字從我耳中滑過時,不知爲什麼我的心裡突然沒來由的一痛,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爲什麼?這是爲什麼?難道那巴魯刺也曾經與我有過關聯嗎?
我不知道,我輕甩着頭,想讓那痛楚在我腦海裡消失,可是那痛卻一直如針一樣的直直的刺入我的腦海,額頭滿滿的是汗,我頹然而坐下,人已彷彿從刀山火海中走過一番一樣。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那婦人她急切的來到我的面前,一隻手在我眼前輕晃着。
我虛弱的一笑,“我沒事。”
“五年了,爲什麼這場仗一直也沒有停息?”這對於這些牧民來說其實是一種災難。
“還不是因爲一個女人。”一個男人說道。
那婦人扯了扯男人的手臂道:“別糊說,小心你也得了這怪病。據說就是因爲那天有人咒罵了那女人幾句,當天夜裡這方圓幾裡內的牧民家就都得了這怪病。”婦人煞有介事的說着。
“有什麼不可說的,還不是我們大汗因爲一個女人而與巴魯刺的大汗圖爾丹而開了戰,那女人她就是罪魁禍首。”男人越說越是氣憤。
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一切皆與我有關一樣,可是分明我什麼也不知道,收斂心神,還是醫病吧。
“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外人來過?”
幾個人撓撓頭,似乎在努力思索着這幾天究竟都來過了什麼人。可是半晌卻無人回我,難道是我估計錯了?
此時,那帶路的男子開口說道:“我只見過一個黑衣人,他蒙着面巾,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這應該與他沒什麼關係吧,就是他告訴了我們你的住處,我們才找到了你的,也不知姑娘能不能醫了這病啊。”
又是那黑衣人,我心裡其實早已猜出了他是誰,只是我還沒有證據,他此番讓我來,也不知是何意?但看着眼前的種種,這毒似乎不是他下的,他是清揚認識的朋友,他的意圖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我知道,那就是他對我似乎頗爲好奇,想到這一層,也或許是他下了毒,再引我出來,那麼他的目的又是爲何呢?
我想不通,我不過才與他只那蝙蝠谷裡一見罷了。
如今且不管這些事情,先醫了這棘手的病纔是當前最緊要的,否則那些孩子們又要受苦受罪了。
“這些孩子們其實是中了兩種毒。”
我的話才一出口,幾個人已“啊”的一聲驚叫起來,“這可怎麼辦是好啊,姑娘,你可千萬要救救他們,不然我們這些個窮苦人就再也沒了活路了。”
我聽着,心裡也是悽然,這些個男孩子長大了就都是家裡的頂樑柱,他們病了,那麼他們的父母親又何來的指望呢,“你們放心,這病我醫得了,只是還要大家來相幫。”
幾個人的臉上馬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那就有勞姑娘了。”
口上說可以,可其實我心裡卻極是清楚這解毒的難處,這些中毒者身體裡的毒不止一種,而是兩種,一種是吸陽草,這種毒是一種慢性毒藥,它每天在侵蝕着人的腎,而另一種卻是毒蟲,這毒蟲它專門攻克人的肝臟,如果一個人只中了這其中的一種毒,那麼我來解毒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難就難在這兩種毒混在了一起,倒是要讓我要多費些腦筋了。
腎怕冷怕涼,而肝卻怕熱怕上火,這驅毒的藥即不能涼也不能熱,要恰到好處,兩種毒纔可以迎刃而解。
“你們且在這裡等等我,我去那山上看看,如果幸運這山上有我想要的那兩味藥,我想這毒就可以解了。”
幾個人大喜,忙道:“就騎馬去吧。”
我一笑,“恭敬不如從命,那就謝過了。”長途的勞頓,加之我身子本就有舊疾,那表裡的健康不過是一種虛假的僞象罷了,就算我輕功再好,也還是耗損了我的內力。就騎馬吧,只是我從未騎過,也不知那馬會不會聽我的話。
伸手接過了婦人手中的繮繩,我學着那欲隨我同去之人的上馬的姿勢,一個翻身已躍然馬上,這騎馬我似乎並不陌生,我騎過嗎?我不知道,但心裡已十分確定,我自己的從前與這草原是絕對脫不了關係的。
那待客的奶茶,還有這騎馬都是我熟悉的。我卻不敢去深想,想了,只會讓自己的頭又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