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具體詳細的地址,再去找人也就好找的多了。
一邊問人,一邊找到了珊瑚路,可越走,趙敬東的心裡就越覺着有些奇怪,心想,這花詹善不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嗎,卻怎麼感覺着自己像是走到了平民窟了?還特別是到了柳翠街,就更是老房子舊房子一大片,根本就不像是有錢人願意居住的地方。
看着這一片年代有些久遠還又有些破爛不堪的房屋,趙敬東就有些懷疑是不是周睿婕那戰友搞錯了。
不管錯不錯,這已經是唯一的一條線索了,而且也已經走到了這裡,趙敬東也就耐下心來帶着二愣子邊問邊找,也終於是在一排破舊的筒子樓的附近找到了這塊有些褪色模糊的287號的門牌號。
珊瑚路柳翠街287號也是棟老房子,不僅陳舊,甚至都還有些破敗了,根本就不是什麼有權有勢或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的府邸,房子的大門也緊鎖着,家裡根本沒人。
但一問鄰居,還就真有花詹善這個人,也真就住在了這棟屋子裡。
聽說是來找花詹善的,鄰居不僅證實了花詹善就是住在這裡,還好心的告訴了趙敬東,“你們不認識他啊?那你倆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街口頭那個修車的老頭?那個不是老頭的老頭,就正是你們要找的花詹善啊!”
“不是老頭的老頭?”趙敬東聽着就更加有了奇怪,來的時候也真沒在意,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把花詹善往這類人上去想,也總以爲這花詹善非貴即富,心想,不會真是周睿婕的戰友搞錯人了吧?
鄰居解釋道,“哦,這花詹善也就四十多點五十不到吧,但看上去有些滄桑,一個五十歲還不到的人,但看上去,卻已經很像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了,這些年來這附近的人,基本上也都喜歡叫他善家大爺,而且大人小孩也都這麼叫,他的大名,卻漸漸反倒被人給忘記了,若不是我住在他隔壁已經住了幾十年,這要是問上了一般人的人,還真不一定會有人知道他就叫作花詹善,就更別說是現在的那些年輕人了。”
“花詹善……善家大爺!”趙敬東終於明白了過來,也不由的感嘆道,“怪不得我問了我好多的朋友,他們都說不知道呢,原來這中間、竟還有着這樣的一個緣故。”
見趙敬東和二愣子似乎並不瞭解花詹善,而且二愣子還有些相貌兇狠和猙獰,鄰居既有着好奇,也有着謹慎,就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倆找他有啥事?不會是吃公家飯的人吧,難道是他又犯了啥事?”
聽了這話,趙敬東的心裡忽然就動了一動,感覺着這次可能還真是找對人了,就問道,“大叔,你這話啥意思?……哦,大叔,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們倆不僅不是公家人,也跟他花詹善無冤無仇,我倆來這裡來找他,只是受了一個朋友的囑咐,臨時找他有點事想商議,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倆絕沒有想找他麻煩的意思,也絕對不會連累到您!”
趙敬東的解釋似乎有點多餘,因爲這鄰居聽了卻居然笑了,也清楚的解釋道,“我倒不怕你倆會找他麻煩,也不怕事情會連累到我,因爲就你倆,還真不一定能是他的對手!……噢,你倆別看他是挺像個老頭,可真要惹惱了他,只要你倆不是公家人,他是一定不會怕你們倆的,反過來,他若是不找你倆的麻煩,那就已經很不錯了……”
話是越說越靠譜,趙敬東也越來越相信着這個花詹善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於是就想再多瞭解一些,便問道,“大叔,你這話怎麼說?難道我們這倆個膀大力粗的小夥子,還會被他給欺負着了?”
別說是趙敬東了,就連二愣子,也忽然就有了好奇,只是怕自己嚇着了別人會誤了趙敬東的大事,所以這才一直忍着。
這鄰居果然說道,“別看你倆確實膀大腰圓的,但這花詹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這拳腳上的功夫可好着呢,要是再倒退個十多二十年、在他還年輕力壯的時候,幾十個像你倆這樣的漢子,也未必就能近的了他的身,就算是他現在的腿腳有些不方便了,就你們倆個,也一樣不會是他的敵手。”
趙敬東不由再次愣了一愣,“你是說他現在腿不方便了?那也就是說,他這腿……以前其實還是方便的?”
鄰居回道,“要說這事,我可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在以前,他的腿確實並不殘疾,也是這一方稱霸多年的老大,只是後來……哎,這說起來,已經差不多都快小十來年了……這人在江湖飄,就算身手再好,也難免會有被人算計的時候……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你們倆個也是後生小子,也一樣的善自珍重吧!”
鄰居似乎也漸漸看出了趙敬東和二愣子的身份,就再也不願多言。
這花詹善腿殘疾的時間,如果仔細算起來,卻和師父羅尤軒進監獄的時間有些相吻合,這前後,幾乎相差不到半年,這種間,難道還真有某種巧合?或許是這中間,還真就有着隱情?
但不管怎樣,趙敬東卻已經完全肯定了這個鄰居嘴裡的花詹善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也隱隱就明白了師父羅尤軒要自己來這找人的目的。
知道再問,也不可能再問出什麼事情來,趙敬東就向這鄰居道了謝,然後就帶着二愣子走向了街口的那個修車鋪……
……
還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和車輛並不稠密,修車鋪的生意也就有些清淡……還不止是清淡,其實修車鋪前卻根本就沒人,也根本就沒生意,趙敬東和二愣子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正靠在大傘下的躺椅上正在迷瞪着。
已經知道了一些花詹善的情況,再加上師父羅尤軒的囑咐,趙敬東就又小心的囑咐了二愣子,這才小心恭敬的來到了修車鋪,也恭敬的呼喚道,“師傅,能稍稍打擾您一下嗎?”
花詹善其實並沒有睡着,也早已經感覺到了是有人來到了修車鋪前,但眼睛,卻依然還在迷瞪着並沒有睜開,嘴裡道,“你倆誰啊?有啥事就快說,我耳朵在聽着呢,問完了,我還得再休息!”
見人來了也不睜開眼睛,而且還很不熱情,趙敬東的心裡就暗想,難怪你這生意不好呢,就這態度,別人就算想修車,只怕也早換地方了。
可想到了那些手懷絕技的高人大多性情都有些怪癖,師父又特意交待過,趙敬東就不敢有絲毫的不恭敬,也只好依舊陪着小心道,“不好意思,打擾您的休息了,我就想問問,您老知道羅尤軒嗎?”
花詹善的麪皮微微一動,也才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但嘴裡回答的卻是,“我不認識這人,你們倆找錯人啦!……我老嗎?你倆就真的覺着我很老嗎?”
還果真是個有着怪癖性格的怪人!也直到這時,趙敬東纔看清了花詹善的面容。
說實話,如果那鄰居不說,趙敬東還根本不敢確定這面前這花詹善的年齡。
或許是常年的風吹日曬,也或許是歲月的滄桑,花詹善的面容明顯要比師父羅尤軒要老上許多,也比更多的同年人更要老上更多,雖是住在城裡,看上去,卻與鄉下人無異。
聽了花詹善的這一番言語,再一聯想着眼前的這一般境地,趙敬東不由還真就有些無奈起來,也知道了事情遠原沒有自己想想的那麼簡單,卻也依然沒敢對花詹善不恭敬。
趙敬東憨厚的笑了笑,也認真的回道,“沒敢說您老年紀老,我們的意思是尊敬……”
“用不着!”花詹善卻是揮了揮手,也很不客氣的回道,“我不認識什麼羅尤軒,也早就跟你倆說過你們是找錯人啦,如果沒事,你倆就趕緊給我起開!”
趙敬東頓時就尷尬在當地。
二愣子不由就火大起來,“你個老……”
後面的字還未吐出來,卻被趙敬東趕緊的伸手堵住了嘴,而“老不死”這三個字眼也就被重又吞回了肚子裡。
趙敬東雖然跟二愣子離得不遠,可這段距離,要想反應過來,還能立馬就能伸手捂住了一個人的嘴,這如果沒有着一定的身手和特殊的反應能力,那是完全就不可能做到的。
趙敬東的這一伸手,花詹善的眼睛忽然就亮了一亮,也忽然就說道,“小夥子,你這身手不錯嘛?……可你應該讓他把話給說完啊!”
趙敬東歉意道,“花前輩,我這愣哥的性子有些不太好,人也有些愣,您老別介意!”
“你居然還知道我姓花?”花詹善的臉上,明顯又多了一絲狐疑。
正說着,卻有一個年輕人扛着一輛自行車竟是快步如風的走了過來,也“哐”地一聲、就把自行車給撂在了修車棚的邊上,“善家大爺,這車胎又破了,給我補補唄!”
看見了這個小夥,花詹善就撇開了趙敬東和二愣子有些步履蹣跚的迎了過去,也像是立馬就變換了一個人,竟是滿臉的和藹和客氣,“劉兒,你這車胎早就該換了,這一天就要補上了兩個疤,那還不如換上一個新的更合算,省得哪天車胎又破了,如果碰不上個修車的,你不僅不能騎着它,還得扛着它走,那該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