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詹善嘴裡的這個叫做“劉兒”的小劉也就回道,“誰說不是呢?可這不是已經好幾個月都沒發工資呢嗎,這口袋早就他媽的跟水洗過了一樣,早已經沒有餘錢了,能將就着,就先將就着吧!等過段時間發工資了,就立馬給換了。”
花詹善回問道,“還沒發工資呢?就你們那家破廠,早就應該倒閉了……不過也是,這下崗的人那麼多,真要是倒閉了,再想去找份工作也挺難的,能湊合着,就先湊合着吧,省的無着無落的心裡煩,這樣吧,劉兒,我先給你換上,等你發工資了,再一起算給我?”
小劉回道,“善家大爺,這不好吧?我這單修車,都已經欠了你不少了,你這也得生活啊,這怎麼好意思!”
“街里街坊的住着,就別跟我說這個了,我還是先給你換上吧!”
“行!那就先謝謝善家大爺了,有啥事,你就招呼劉兒一聲,我劉兒也一定能給你出面。”
“我就修個車,能有啥事?倒是你自己倒要小心點,這沒事,就別跟你那些同事們再在外面胡混了,好好的存點錢,將來好好找個媳婦好過日子!”花詹善說完,就動手開始拆起車胎來,也只專注於自己的活計,似是早已忘了趙敬東和二愣子的存在。
小劉就蹲在一邊看着,還一邊調侃道,“善家大爺,你就別說我了,你是不是也該再找一房媳婦了?”
“滾,都知道叫我大爺了,還敢拿我打趣?”
花詹善就板起了面孔,也做出了有些生氣的樣子。
似乎已經是習以爲常了,這小劉並沒有在意花詹善的橫眉怒目,反倒是笑了笑,誰知這一笑之後,小劉卻是擡頭忽然的就有些很不友善的看着趙敬東和二愣子,也就問起了花詹善道,“善家大爺,這倆人是誰啊?他倆也沒個車修,老站在這幹嘛?是你家的親戚啊?”
正在埋頭幹活的花詹善頭也沒擡的就回道,“你覺着呢?”
這小劉就站了起來,“不是你家的親戚啊?我就說從來就沒見過他倆呢,那就是來找麻煩的,我去幫你把他倆給趕走……”
二愣子的長相本就有些兇狠,而此時的心裡,還正在有着些不太快意,這面容看上去,不免就更加的有些兇狠和猙獰,而這個叫小劉的小夥無意中瞥見了,就以爲着趙敬東和二愣子是過來找事的,說完了,還真就向着趙敬東和二愣子走過去,也真就有着說幹就想幹的意思。
見小劉已經在挪動着腳步,花詹善這才終於擡眼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趙敬東和二愣子,也沒等小劉跟人發難就先制止道,“別胡亂惹事啊!這兩個……雖然不是親戚,卻也都是朋友,來這是找我有事的。”
花詹善說完就又不再說話了,只一心專注着手底下的活。
小劉卻沒再蹲下身子再去看修車,只回道,“噢,你的朋友啊!我還以爲是來敲詐你的,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要不然的話,我可就對他們倆不客氣了。”
這小劉說完,也衝着趙敬東和二愣子點了點頭,“既然是咱善家大爺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兄弟劉鵬飛,就住在這條街上的,隨便一打聽,誰都知道,不知道哥倆個哪裡發財?”
其實趙敬東早就已感覺到了這個劉鵬飛也是個刺頭,只不過是混的還不太好,充其量,也就是這條柳翠街或是他們那個破廠子裡的一個小混混,卻也感覺着這小劉還挺仗義的。
一個已經淪落到此種地步的混混,趙敬東自然不可能放在心裡,心裡面也不由就暗笑了笑,卻也有着奇怪,不知道是這花詹善在害怕着小劉呢,還是這小劉在巴結着花詹善,但不管哪種情況,這兩個人的關係,總之看上去應該還不錯。
見劉鵬飛問起自己,趙敬東卻留有心眼沒做實誠地回答,只借機回道,“說不上在哪裡發財,也就是鄉里的人跑進城想打份工而已,因爲在城裡親戚朋友少,就想找個人做個依靠,聽師父說這柳翠街的善家大爺是我師父的朋友,於是就找上了門來想認個門頭,指望着這以後能有個照應。”
花詹善不由再次擡眼看了看趙敬東,卻依然是沒有說話,倒是劉鵬飛接上了口毫不客氣的說道,“這樣啊?那就好說!既然都是朋友了,這以後要有啥事,來找我劉鵬飛也是一樣,也管比找善家大爺更有用,包管你們兄弟倆能在市區都能過的妥妥的。”
趙敬東算聽出來了,這劉鵬飛跟花詹善的關係雖然是還不錯,但似乎對花詹善的底細卻並不清楚,趙敬東也就笑着道謝道,“兄弟,那就先謝了啊,到時有啥事,免不了會麻煩你鵬飛大哥!”
“好說!”劉鵬飛卻江湖大哥一樣一抱手大包大攬着,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客氣。
聽完了劉鵬飛這毫不客氣地回答,趙敬東忽然就又感覺到,這個劉鵬飛不僅喜歡招攬事情毫無城府,很有可能也還是一個馬大哈,就這樣的一個沒有心數的混人,也難怪很難混出頭來。
這劉鵬飛似乎還真就是一個馬大哈,他只顧着自己嘴上的客套,也把自己的名字輕易就給告訴了陌生人,雖然是曾詢問過對方的情況,卻也就是那麼隨口一問,並沒真的放在心裡,甚至連對方的姓名也都懶得過問,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不過,這卻也正好是中了趙敬東的下懷。
畢竟皇冠在本市也已經算是很有名氣了,而趙敬東自己,曾經也更是大大的曾出過許多風頭,這一帶雖然是有些偏,卻也難保就沒被人傳過,何況這一片還是他黃金龍曾經的領地,這如果問答的多了,說不定就有可能會惹出什麼是非來,所以劉鵬飛不問,趙敬東也就故意的隱忍着不願意報出自己跟二愣子的名字來。
倆人正說着,花詹善卻也已經換好了劉鵬飛的車胎,嘴裡說道,“劉兒,就別在這滿嘴跑火車了,把自己的日子過明白了,比啥都強!……這車胎已經換好了,趕緊騎上它給我滾蛋吧!”
“這就好了?那行,那劉兒我就先騎去了,等回頭發了工資,咱再一起算?”劉鵬飛也不生花詹善的氣,臨走時,這次竟也沒忘了還跟趙敬東和二愣子也打個招呼,“哥們,有事別忘了叫我啊,報酬不高,也就一頓飯而已!”
可話音落地還沒等來趙敬東的回答,這劉鵬飛卻已經是心急的騎上了自行車一溜煙的就走了,也很快的就沒了蹤影,不知道心慌的想去幹啥,只看的二愣子只想要罵人,“媽的,啥玩意啊……”
看見了趙敬東在使眼色,二愣子就又停了下來,不敢再吱聲了。
劉鵬飛是已沒了身影,而花詹善也早已感覺到了二愣子對趙敬東的服帖,心裡面隱隱就感覺到了什麼,也就問起了趙敬東,“小夥子,你的身手很不錯的啊,看你倆這模樣,應該也是這本市裡混着的人,幹嘛卻要跟他劉鵬飛示弱故意裝出很尊敬的樣子?”
沒想到自己的一點心思卻被花詹善給看破了,趙敬東也就不敢再瞞着,“實不敢相瞞,在這一片,我確實還有着顧忌……”
“有顧忌?你在這片得罪過人?或是跟誰結過仇?”花詹善也有着好奇。
趙敬東就故意回道,也有意識的就把話題給引向了自己的思路,“那倒沒有,可這片,不是有個叫做黃金龍的龍哥嗎,聽說他很不好惹,所以就不能不多加點小心。”
花詹善已經是個老江湖了,也曾經歷過了不少的滄桑和坎坷,自然是沒那麼容易就上當,可想了想,花詹善卻還是問道,“你還真是他羅尤軒的徒弟?”
一聽見這話,趙敬東就知道有門,也趕緊的點頭恭敬的回道,“花前輩,不僅我是,就連我這個愣哥哥也是,如果敬東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我們想要找的人!”
“你就是趙敬東?也就是那個新開的……什麼皇冠娛樂的……新晉大哥?”
看來自己的多慮並沒有顯得多餘,而這花詹善的耳目,好像也並不閉塞,趙敬東就恭敬的回道,“還正是在下!可也就是混碗飯吃,也幫一起患過難的兄弟們謀碗飯碗,大家在一起,彼此都是在相互照應,算不上誰是誰的大哥,你老這是在擡舉敬東了!”
其實花詹善已經在暗中已經觀察了趙敬東很久,也這才說道,“早就聽人說過了新近出了一位文武全才的新大哥,爲人誠信而仗義,總以爲傳言不可盡信,今日一見,果然像是名不虛傳,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這羅尤軒進去都差不多快小十年了,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他又怎麼能有這種緣分和福氣收了你做徒弟?”
如果要想取得別人的信任,首先就得自己先有誠意,趙敬東依舊恭敬的回道,“不敢欺瞞前輩,就在一年多前,我不小心也犯了一點過失,事後,就被**判罰在市第一監獄裡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