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寧王妃抽出手,狠狠的一耳光打下去,南宮瑾絕美的臉上便多了五個紅紅的指印。
夏子漓因爲這狠狠的一巴掌身體顫動了下,這到底怎麼回事,南宮瑾和寧王妃,他們之間關係,爲什麼南宮瑾會強吻她,難道之前南宮瑾一次二次幫她時口中聲稱的受人之託這個人竟然是寧王妃,因爲,她實在也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人會幫助她,在出閣前她是千金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熟悉的人除了夏府就是皇甫家,寧王那邊的人,她根本不知道,何談幫她。
片刻,她又搖搖頭,南宮瑾第一次在醉春風南宮瑾替她解圍,然後帶她上去看那個和孃親住所一模一樣的房間,雖然她到現在都不明白他的當時帶她看那個房間的用意是什麼,但是唯獨肯定是,那個時候,她根本不認識寧王妃。
南宮瑾在捱了一巴掌之後,腦袋終於清醒過來,看着眼前面色清冷的寧王妃,威嚴的模樣,尤如不可褻瀆的女神般。
“我早說過了,瑾,就算寧王不喜歡我,一輩子放着我不管,但是我嫁過來一天,我就是寧王妃,我必須遵守我自己的節操,我有我自己的堅持,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但是,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
最後一句,聲音帶着輕柔的嘆息,眉眼溫柔如三月的春水,而南宮瑾只是慘白了臉,後退幾步,跌坐在圍欄上。
看着南宮瑾失神落魄的模樣,寧王妃平靜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疼惜,半響,卻轉身,出了涼亭。
夏子漓見到寧王妃下了臺階,正要想她這邊過來,抽了一口涼氣,轉身疾走,她不想讓寧王妃發現她,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但是,在她轉身的瞬間,寧王妃的眼眸便不經意的投了過來,看到一抹鵝黃的身影,神情微微一凝,眼眸微微眯起,是誰在偷看或者監視他們,許久,她認出那是夏子漓,心裡突然放下了一大塊石頭,如果是別人,她可能會想辦法除去,畢竟這是關乎她和南宮瑾兩個人的性命,但是是她,她的親妹妹,她相信依她的性格不會說出去。
然後收斂了心神,跟在夏子漓後面,心無旁騖的進入前院。
夏子漓遠遠就聽見賓客歡歌笑語的聲音,杯盞碰撞,觥籌交錯,她分不清府裡的賓客是怎麼坐席的,轉了好久,都沒有看到燕王府的一個人,也沒有看到新郎新娘,連喜婆媒婆都沒瞥到一個,胡亂抓了個小廝,小廝一聽是王府的人,急忙殷勤的給她帶路。
一直往東,經過一方荷池,假山後面,是一方敞開的空地。
還沒走近,就聽見裡面嘻嘻哈哈的聲音,一聲侃笑,蓋過了其他。
“洛御風。本王告訴你,今天這把你輸定了——”
光潔的白玉桌子,坐着圍了一圈人,全是沐軒國最上等的王侯,蟒服片片,華衣飄揚,都蹬着高高的黑色長靴,旁邊請了歌姬彈着琵琶唱曲,綵衣斑斕,坐成一排,想必是將軍府的管家一手安排的,爲客人排悶解煩。
外面的客人則沒有這種待遇了。
而今日,各家的王爺都到齊了,有的懷裡擁着如花女眷,有些則是單獨出席,還有一些夏子漓不認得郡王,獨獨少了寧王,可能,在這個點上,最勞心勞力的就是寧王,哪還有心思來參加一個小小將軍的婚禮。
他們在搖骰子,玉桌的中間放了一個盅子,此時,正在五王爺的手裡搖的乒乓作響,骰子在盅子裡用力搖晃發出一陣凌亂的響聲,最後嘭的一聲定在桌上,衆人好奇的目光都緊緊的盯着那盅,神色各異,墨雲軒坐在夏子漓迎面偏中間的位置,手肘撐在石玉桌上,手支起下顎,薄脣噙着一抹淺淺的笑,眼睛懶懶的看着那盅,儘管周圍圍了一大圈的王爺,因爲他的俊美明朗的外表,和舉止間尊貴的氣度以及生與俱來的王者風範,總是太顯眼,讓人一眼就看見了他。
當他突然幽深的眼眸擡起,看到姍姍而來的夏子漓,神情明顯一震,夏子漓心猛然一跳,有點害怕,她知道他看見她了,她一聲不吭的跑出去這麼久,按照他的脾氣,應該不會那麼那麼容易放過她纔是,但是至從懷孕以來,他倒是處處縱着她,寵着她,很多以前會發火的地方現在也大力的剋制
夏子漓來到他身邊,那些王爺便自動讓開,夏子漓埋着頭走進,墨雲軒一把勾了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還好衆人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那骰子,也沒什麼人關注他倆
墨雲軒的鐵臂環在她的腰身,迎面而來是她熟悉的男人氣息,她輕輕的低頭,墨雲軒已經把俊臉側過來了,熱熱的氣息噴在她原本就有些紅潤的臉上,低沉的溫柔的聲音、
“去哪兒了,去了這麼久——?”
她猛然一擡頭,便對上墨雲軒深邃的眼眸,他的睫毛亦是濃密,甚至比夏子漓的還細密,在下午的落日裡根根分明,目光如炬,好像要把人的內心看穿。
“呃…沒去哪,去後面花園賞花了…”
夏子漓有些心慌,連忙轉過頭看向桌子,小小的撒了一個謊。
四周還鬨鬧着
“夫君,他們在玩什麼——”她看着桌子上的盅子,急忙轉移話題。
墨雲軒沉着臉,倒也沒有再追究,聲音還算正常,抱着她,正了正姿勢。
“比點子大小——”
話音剛落,一聲‘開’,四周立即一片鬨笑,夏子漓向桌上望去,四四方方的三個骰子上面鮮紅觸目的點,分別顯示了‘四,六,六’
“四六六,大,我又勝了,五爺,看來你今天的手氣不好,怎麼樣,服不服輸——”洛御風得意洋洋的模樣,俊臉上帶着迷人的淺笑
只見五王爺愣了半響,臉上抽搐了幾下,很是難看、、擺手道
“不行。不行。這把不算。重來重來。”
四周又立即一片爆笑,夏子漓暗暗笑嘆,這本是那些鄉間小民,市井潑皮的東西倒也搬到這裡來了,大家也還玩的興高采烈。
前面一陣鞭炮的響聲,不知誰大聲嚷了一句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進門了。”嗩吶鑼鼓吹奏着歡快的曲調,吹出了心裡的喜慶,洋溢着濃濃的結親之喜。
這邊的人羣也在笑語中散開,墨雲軒輕輕的放她下地,然後摟了她的腰肢,動作輕柔,生怕不小心弄疼她。
尾隨着衆人進入,前廳一對璧人此時牽着大紅的綢花緩緩進來,新娘子踩着細部進入堂前,喜婆在旁邊穩穩的扶着
皇甫昊一身大紅的新郎官的吉服,依然俊朗的面容,這段時間,他瘦了很多,夏子漓覺得整個面頰都消瘦了,眼神有些呆滯,看到他這幅模樣,夏子漓的心顫疼,她希望他好,可是看到現在眼前的他,夏子漓有說不來的心疼。
拜堂,堂上有人高喊着‘夫妻對拜——’
周圍人都喜樂融融,人人臉上掛着歡心的笑顏,皇甫昊在轉過身,眼睛不經意看到對面的夏子漓,神情微微一頓,視線驟然清明,那一眼,閃過了很多東西,有眷戀,有愛,有痛,有不甘,甚至,還有恨…是的,恨!一股濃濃的恨意,尤其是見到她旁邊的墨雲軒。
拜堂的禮儀還在繼續,最後是送入洞房,周圍一片歡呼,望着皇甫昊的走入後院的背影,夏子漓心中酸澀,眼眸微微溼潤,曾經等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也曾怨了那麼久,可是,怎樣呢,她現在身邊擁着另一男子,肚子裡裝着那個男子的孩子,這是他們共同的孩子,而且,現在,她在乎這個男人,也愛她肚子裡的孩子,對此,夏子漓沒有遺憾,有的只是對命運的嘲弄,落日已下,一陣風劃過,人羣紛紛散開步入園中的酒席,新郎在洞房之前是要先出來敬酒的。
對於席位上的菜,夏子漓輕輕的動了幾下筷子就放下了,她不能喝酒,而且,她現在懷孕,對很多東西都沒有胃口,給墨雲軒說了去廊上透透氣,然後,墨雲軒也沒有阻止,她也沒有叫丫鬟,一個人沿着走廊去了。
但是她前腳一走,還坐在席上跟着別人碰杯的墨雲軒立即用手示意身後的兩個侍衛去她身後悄悄跟着,他害怕她一個女人不安全。
長廊一眼望出頭,夜燈在廊上散發着淡淡的光暈,長廊的盡頭是三間耳房,新房應該就設在那裡吧,新郎現在在園中敬酒,而那中間的房內的燈火尤其的亮,新娘應該現在就坐在牀上默然的等待,龍鳳喜燭,燃至天亮,猶記得她的洞房之夜,那是她初見墨雲軒,當時的她在房內痛苦的等待,心裡憤懣,不甘,同時還有一種濃濃的恐懼,雖然,她見了他,他的風神俊秀儀表堂堂的外貌在剎那間讓她有稍稍的驚訝,可是,接踵而來的恨意還是鋪滿了她的雙眸。
她靜靜的在長廊上走着,然後意外的是,這次居然又看見了南宮瑾,昏暗的燈光下,他背對着她,身影冷清孤寂,手裡抓着酒壺,他的手放在欄上,酒水流出沾滿了握壺的手,在欄上暈開一副很大的酒漬,曾這也是一個如瓊玉般光華蓋世的男子,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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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二更。先上一部分,否則會斷更,還有一章凌晨過了通過不了審覈,明天一早8,9的時候會自動發佈。親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