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大將軍也真是的,這些閨房的東西怎麼也能隨便帶出來,可不叫丫鬟們笑話”

夏子漓也漫不經心的將目光移向地上,那一瞬,那抹紅色彷彿刺疼了她的眼。

皇甫昊低頭看着從懷裡落出的那一抹紅色有點發愣,隨即從地上撿起來,他的大掌上,突然有些刺骨疼痛,因爲,他的心裡,一種異樣劃過,全身一陣酥麻。

然而,當夏子漓看到皇甫昊手上捧的那抹紅色,那上好的綢緞織成的面料,那上面的夏日芙蓉出水的花紋,她原本淡然坐在地上的身體就猛然一抖。

心上突然有些喘不過氣,那件東西刺的她心疼。

她的身子坐在原地卻不停的顫抖——

而旁邊的墨雲軒,明明的漠然的臉擡起來,眼望過去,‘唰’的一下變了色,那麼的明顯,從來都是將情緒隱瞞的很好的他,卻在那一霎那臉騰然變色,臉,一下子就黑下來,滿滿的陰霾鋪滿。

棕黑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一轉,賀雲珍將這些人的情緒都看在眼裡,尤其是墨雲軒,他眼神裡射出來的凜冽的光直直的看向夏子漓,而夏子漓沒有轉頭看他,卻整個身子不停在抖動,身後的來雪脣角微微上揚,夏子漓身後的紫兒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煞白。

皇甫昊的大腦看見這件大紅的肚兜,上面散發着微微的幽香,一時間,他猛然意識到什麼,但是,他真的好迷戀,迷戀她的身上的味道,而現在,他竟然是捨不得放開。

看着面前的臉色慘白,身子微微抖動的夏子漓,還有沉浸在那一抹幽香中反覆回味捨不得放開那件紅色肚兜的皇甫昊。

墨雲軒只覺得喉頭差不多要涌出一股惺甜,他內心的火,一發千丈,心彷彿在深淵地獄的烈火中獄煉一般,疼痛的非常。

“夏子漓——”狠狠的一聲,夏子漓彷彿被驚醒,渾身一顫,然後回頭,就看見墨雲軒無比駭人的臉,這次的他,鐵青的臉,跟以往任何時候都不相同。

那樣灼灼的寒光,盯得夏子漓渾身寒慄,但是,她的喉頭卻驟然跟墨雲軒一樣,差不多涌出一股惺甜,脣齒間,都是血的味道,但是她卻固執的不開口。

當皇甫昊手捧着那件肚兜的時候,她是怕,她怕自己的名節就這樣毀了,她怕墨雲軒就這樣的誤會了她和皇甫昊之間真的有染,可是,現在,看着墨雲軒的表情,她的心寒涼,他真的如她所料,他生氣了,而且,他的眼裡,滿滿的寒芒,如鋒利的刀刃割的肌膚凌遲的疼痛。

她知道,他是相信了。

他相信了,代表他根本就沒有相信過她,他相信了,那麼她的末日就要來臨了,他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啊——”

一聲低吼,撕心裂肺的吼聲,此時的墨雲軒如同一頭暴虐的公獅,隨時要把獵物生吞活剝,周圍的丫鬟從來沒有見過王爺發如此大的脾氣,矮几上的所有杯盤茶盞都在頃刻間被墨雲軒一揮長臂摔的粉碎。

矮几也在頃刻間就被掀翻,實木的傢俱砸在皇甫昊的手臂上,皇甫昊也不覺得疼,因爲,他的思緒不在這上面,他也很茫然,不知道爲什麼這原本是女兒閨房裡的東西,不能對外人見光的東西莫名其妙的到了他的懷裡。

看着皇甫昊那癡迷的失神的模樣,緊緊的盯着那件肚兜,墨雲軒更是怒不可竭。

“啪——”

不知道爲什麼,夏子漓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一巴掌就摔在她臉上,那狠狠的力道,她的身子就那樣把持不住,癱軟的狼狽的趴在地上,因爲,她的病還沒有好全,本來身子就不堪一擊。

一巴掌過後,她的小臉明顯的浮起五個手指印,一擡頭,絲絲的血鮮紅的色從她的脣角落下,滴在青色的石板上面。

她沒有轉頭,她不想轉頭,而且也沒有力氣轉頭,她不想讓自己去看那張酷戾殘忍的臉。

她的心早已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淚也根本流不下來。

“你敢背叛我——”

顯然,面前的這個男人打了她又不知足,一把衝了過來,捏着她小小的下巴,將她的整個脖子扼制的緊緊,夏子漓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

她回頭,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墨雲軒,腥紅的填滿他的冰眸,他的臉,他的表情,捏着她脖子大掌上面的青筋,一條一條的鼓起,那是他激怒時的表現。

“是,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墨雲軒,你自己想想看,本來我要嫁的人就不是你,是你強取豪奪的拆散我的幸福,而現在,你憑什麼要我爲你,爲一個不愛的人守一輩子——”

她的眼清澈,她的聲音,也很絕情,很冷漠,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在他身邊還堅持的是什麼,這個男人,她不覺得還有自己留戀的餘地,他根本不信她,不愛她,也不憐她。

如果,他真的覺得自己背叛了他,那麼,不如就順其自然,無法奢望的愛情,不能強求的感情,有什麼用呢。

他給的傷害還不夠多麼,她渾身的傷痕累累還不算負累麼。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她就覺得自己的喉嚨驟然一痛,那股強大的力道,已經阻斷了她的呼吸,她的身體在一點點禁臠,她的肺一點一點彷彿就要炸開,她的頭暈眩,彷彿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的力道,那麼大,那麼大,他真的打算要掐死她麼。

可是,正當她如此想的時候,掐着她大掌的力道突然鬆開了,她微微的睜開眸子,就看見墨雲軒放大的臉,他的冷笑響在耳側。

“原來你一直以爲我在強取豪奪,夏子漓,好,很好,難爲你今天說出這番話來,你心裡是不是早就厭惡透了我——”

看着他的冷笑,夏子漓絕望的又閉上眼睛,她錯了,她終究是錯了,他不是以前的墨雲軒,很久以前就不是了,又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只是一直是她沒有看透而已。

“是,我早就厭惡了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可能,早就沒有退路了,她心底一早就是知道的。

跟他在一起,她不幸福,她除了累,就是傷痛。

現在不是正好解脫麼。

原本以爲墨雲軒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將她趕出府或者已經處死,但是,她的耳邊卻依然是他低低的森冷的笑。

“你厭惡了我,你敢說出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讓你死的這麼輕易,夏子漓,我就想看看,到最後,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強——”

他狠狠的說完這番話,然後一把將她推開,他的力氣那麼大,夏子漓又一次的狼狽的跌落在冰冷的地上。

“從今天開始,除了送飯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天居院一步。”

他轉頭看向夏子漓,聲音決然“天居院就是這輩子禁錮你,束縛你的地方,我要讓你在裡面受盡冷落,孤獨一生——”

“夏子漓,這是你逼我的——”

然後,決然的說完這句,墨雲軒毫不遲疑的大踏步離開,夏子漓遙望這那長長的走廊他的高大的渾身散發這冷意的身影。

她的身體彷彿感覺不到痛,心裡卻一種失落和疼痛,一種什麼東西彷彿從身體裡抽離,他的背影,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這樣,斷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曾經,她對他的依賴和眷念,在這一刻,隨着他轉身的那一步一步,都從她的四肢百骸,一點一點的分散出去。

她沒有去看別人的眼神,那些眼神她一個都不想想看,賀雲珍坐在原地譏誚得意的脣角翹的老高,還有她身後的來雪一臉強忍住笑意的表情,還有那些丫鬟,皇甫昊,她統統都不想看。

她起身,沒有要人攙扶,自己從冰冷的地上起身。

一步一步回到自己的住處。

紫兒一步步蹣跚的跟在後面。

回到天居院,看到夏子漓頹然的坐在藤椅上,紫兒站在身邊欲言又止。

許久,她終於忍不住,‘噗通’一把跪在地上

“小姐,是紫兒害了你,是紫兒害了你,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紫兒一股酸楚從腹中涌起,她不知道,她一個小小的失誤,居然會給夏子漓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可是夏子漓只是清冷的坐在藤椅上,眼光淡漠的方向別處,語氣清冷。

“我知道是你,因爲我的近身的衣物除了你再沒有旁人可以接手,可是,紫兒,你跟了我這麼久,我待你不薄——”

她甚至一向拿她當姐妹,沒有半點的防備。

可是,到頭來,她最親最近的人都接連的傷害她。

她現在心裡痛,也累,根本沒有辦法再去想別人。

“小姐,紫兒。紫兒不知道…。”

紫兒佝僂着肩,在地上哭的傷心,一把藉着一把眼淚的往下滴

“是公主身邊的來雪,有一日她來遣人說公主要見奴婢,奴婢也沒法推遲,就去了,到了之後,公主給了奴婢一盒覓荷香,說是極好的香料,奴婢也沒有推辭,然後公主跟奴婢聊起刺繡,想要給自己找繡肚兜的花樣子,又問小姐你平時的肚兜繡了什麼花形,奴婢不知道這裡面有懸念,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後面,公主就問奴婢要了一個小姐的肚兜說想着跟着學上面的花樣子,照模樣也繡一個,奴婢沒有設防,就給了她,本想着三五日就派人取回來,可是不知道她是別有用心的,小姐,紫兒。紫兒錯了,紫兒不應該貪圖她的那盒香料,紫兒現在就把東西退回去,紫兒會去王爺面前把事實給王爺說清楚,那麼王爺就不會懷疑小姐的清白——”

夏子漓就坐在椅子上,聽着下面一直當着心腹的丫頭竟然是這樣的不中用,居然被人只用了一點小花招就騙到了她,可是,又能怎麼辦呢,事情已經是這麼樣子了、

“說清楚,現在還怎麼說清楚,你是我的丫頭,講出去的話誰都知道是我授意的,到時候不僅說不清楚,還給自己沾一身灰——”

“可是,那該怎麼半啊——”紫兒跪在地上,淚水漣漣,她根本不想害自己的小姐,她本以爲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小事而已,哪知道會闖這麼大的禍,給夏子漓帶來那麼大的傷害,所幸,這件事情還沒有向外張揚。

“現在還能怎麼辦,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和墨雲軒遲早也會走到這一步的,現在她的心中卻跟平時不大一樣,她的心中有些忐忑,面前今天之後的鉅變,她沒有準備。

可是,還好,現在,她能活下去唯一的依存就是孩子,就算面臨所有人的背叛,她至少還有自己的女兒。

面對紫兒,她莫名的有些寒心,她曾經是那麼相信身邊的人,可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彷彿經歷了一系列的背叛,自己終於走到這一步。

她緩緩的走進偏殿,臉上還訂着五個浮起的手印,擦掉脣瓣的血,她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雖然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可是她是母親,不願把別人對自己的屈辱展示給自己的孩子。

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她卻像個沒事人是的,輕輕的抱起小牀裡扎着一個雞毛毽子頭型的小娃娃,那圓乎乎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任何時候都可愛的要命。

看見夏子漓靠近牀邊撫摸她,小丫頭樂呵呵的顫巍巍的站起來,攀住母親的頭,親吻着自己的母親,溼答答的口水就粘在夏子漓的側臉上。

“嫣兒,除了你和哥哥,母妃,母妃這輩子再也沒有半點歡愉了——”

她輕輕的擡起手,環住孩子的腰身,淚水就埋在孩子的衣物上,暮色悽悽,整個天居院冷寒的如同一個地窖。

與此同時,在那豪華的硃紅的閣樓上,賀雲珍翹着腿,半躺在貴妃椅上,一牀紅色的真絲絨被搭在腿上面,另一個丫鬟在下面專心的捶腿,還有還有一個剝了新進貢的橘子一瓣一瓣分開恭敬的遞給賀雲珍。

來雪在一旁滿臉笑意殷勤的端茶遞水。

“真是快意,比想象中的效果好多了——”

嘴裡悠閒的吃着純甜的橘子,享受着丫鬟恰到好處的按揉,賀雲珍舒服的半眯着眼感嘆。

“是啊,原本不過是要夏子漓失寵,結果,王爺給她兩句話氣的,只怕,這輩子都不再見她了,公主現在可高枕無憂了——”

“呵,還是數你機靈,要不是你趁着給皇甫昊擦拭茶水的功夫做手腳,那手帕怎麼就被換成肚兜了,那皇甫昊也是一愣一愣,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賀雲珍得意的換了換姿勢,美目斜飛,看了一眼身邊的來雪。

“是啊,奴婢當時看着皇甫將軍那傻樣,奴婢都差點笑出來了,還是公主的辦法好——”

來雪一面給賀雲珍送茶,時不時的還得誇讚賀雲珍兩句,這樣的功勞,她哪敢獨佔,討得主子歡心纔是最重要的。

“還是你的主意好,這個肚兜一亮出去,夏子漓那個賤人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墨雲軒這樣的男人,再怎麼頭腦睿智,可是,這肚兜莫名其妙的去了別的男人懷裡,事實就擺在眼前,不管多不相信的人也得相信,墨雲軒能發這麼大的火,也不奇怪——”

“可是,”賀雲珍頓了頓,正了語氣說道“本宮要的不僅僅是如此,本宮要讓那個賤人身敗名裂,到時候,不管誰聽到她都知道這是一個淫(河蟹)蕩無恥的婦人,讓她在她的丈夫和孩子面前一輩子擡不起頭來,我要讓她這輩子永無翻身的機會——”

那紅的瀲灩的脣,一字一句,一張一合,配上那惡毒的非常的表情,如同是兩片油膩膩的蛤肉,噁心非常。

“公主是想——”來雪站在原地,燭火在地上拉開一片暗影。

“我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燕王正妃的肚兜被舊情人懷揣在身上,如此一傳開,夏子漓的名聲一定大躁——”

來雪看着賀雲珍那得意的面孔,她心裡一絲黯然劃過,她覺得主子的行爲太過了,但是,她是主子,她一個奴才除了拼命的討好她才能活命外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短短几天內,京城傳來傳去的一首打油詩,裡面的內容就是燕王妃不守婦道,幾乎外面的人都知道燕王妃跟舊情人情緣未了,私底下也藕斷絲連。

但是,其實燕王妃的軌事京城的人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誰都知道這王妃本來一開始就不應該是嫁給燕王。

而且,那些佚事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但是,關乎於燕王妃的事蹟早就已經被傳遍了,所以。這點在賀雲珍的意料之外,而且,關乎於燕王府的一切,幾乎也沒惹敢隨便嚼舌根。

那麼百姓閒餘飯後說着說着也就罷了。

夏子漓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又一次被曝光了。

所幸,她現在轉了性子,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管。

天居院現在門可羅雀,她整日的陪在孩子身邊,長日寂寂,哪知道,她以爲尋覓的清靜,纔在短短的半個月之內。

又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了。

皇甫昊接管了軍營的事物,司馬將軍,主管兵營的兵戈和糧草。

可是,管理糧草的原本是一個人,曾是夏子漓的一個遠方的表兄在任職,現在,皇甫昊剛剛接手,三萬擔的糧草被內部的人一夜之間燒了個精光。

雖然也查出來了是一個部下疏離職守,可是,這責任還是得皇甫昊和夏子漓的表兄來背,而且,而軍營是皇帝部下,由墨雲軒一手調配的兵營

就是說,糧草被燒光,墨雲軒也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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