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有些不自然的搖了搖頭:“我家裡還有事,去不了,麗姐讓靜姐去吧!”
從岑溪閃躲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她的確是有事,但一向敏銳的何麗麗卻是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爲了進一步探究,何麗麗又說:“跟你的爸媽說一聲不就完了,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不會你爸媽管得很嚴吧?”
岑溪沒來由的眼睛裡氤氳滿了水色,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把頭埋進臂彎裡,輕輕吸了吸鼻子,她想媽媽了,但是對於丟下她不管的爸爸,最多也只有恨,如果不是他出軌,媽媽就不會死了,而自己也不用遭受現在的苦,不用滿腹委屈的去討好取悅曲沐陽,她如果沒有機會認識曲沐陽,就沒有現在所發生的這些事情了,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有了沐沐。
“喲,你看看,這不去就不去唄,怎麼還哭了?”何麗麗連忙從椅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岑溪面前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這是怎麼了?”
二十幾個人全一塊擠了過來,大家你的一言我一語的勸着岑溪。
“姐姐替你的去,不要哭了。”說這話,林靜的確是真心的,她巴不得去呢,想一展總經理的俊顏,說不好,自己就能吸引到總經理呢!
鄭雨龍直接遞過來幾張面巾紙說:“別哭了,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大家幫你解決嘛!”
岑溪擡起梨花帶雨的說,看了一眼周圍關心自己的同事,抽泣了一聲說:“我沒有爸爸,媽媽早已經離世,而且……而且晚上我得回家照顧我兒子!”
這個解釋一出,大家全都驚呼了,而他們大家關心的都是岑溪已經是當媽媽的人了。
鄭雨龍一聽岑溪說自己有個兒子,心下當時有些許的失望。
“你都結婚有孩子了?怎麼一直沒聽你的說起呢!”林靜悠悠的說,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了。
“是不是老公不讓你出席這樣的活動?”何麗麗很有同感的說:“其實男人最自私了,只是個工作而已,又不是真和人出去約會,有這麼較真嗎!”
岑溪覺得,早晚得把沐沐接到宿舍裡住,大家也會看到的,所以她乾脆把自己的事情全告訴大家了:“我沒有結婚,我是未婚媽媽,沐沐也沒有爸爸。”
此話一出,屋子裡更是有不少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岑溪看上去這麼清純的女人怎麼會是單親媽媽?
倒是鄭雨龍不介意的長舒了一口氣,只要喜歡她的人,就不要在意的這麼多。
“我的故事很長,一時也和大家說不清楚,雖然我是未婚媽媽,但是,我真不是大家所想的那種人。”怕是被大家誤會,岑溪連忙解釋自己的清白,其實有什麼可解釋的呢,孩子都出來了,雖然當時她也很無力。
鄭雨龍卻動情的搖搖頭:“你放心,我們不會那樣想你的。”說着,又給岑溪遞過去幾張紙巾。
辦公室裡一時有些沉默,在這種場合,大家也沒有心思再開鄭雨龍的玩笑。
過了好一會兒,何麗麗纔打破僵局:“行,這事我再和總經理溝通一下,儘量讓他再找別的人去!”
“不用溝通了,人我已經定下了。”曲沐陽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目光很直接的落在了岑溪身上:“就是她了!”
“總經理,您怎麼下來了?”何麗麗倒是一臉鎮定的看着曲沐陽不太好看的臉色,輕聲說:“有什麼事情您可以打個電話嘛!”
大家一聽自己的頭稱這個剛進來的男人爲總經理,再看看曲沐陽陰着臉走了進來,都嚇得趕緊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女人們除了偷偷的欣賞着曲沐陽這種孤芳的美感,卻也不敢呼喊出來。
林靜呆呆的望着曲沐陽,有些走神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他的整個輪廓是那樣的清晰完美,像是被精心雕刻出來的塑像,但每一個表情又不是那麼死板,雖然生氣,但也透露着一種柔和的美,林靜一下子愛上了曲沐陽。
“沒事,我隨便轉轉。”曲沐陽揪心的看着一臉淚花的岑溪,想在同事面前裝可憐博得大家的同情,他卻偏偏不如她的願:“你,過十分鐘到我辦公室準備一下,陪我出席今天晚上的舞會!”
岑溪僵硬的挪了挪身體:“總經理,晚上我真的有事,我……”岑溪還想解釋,卻被曲沐陽的話打斷:“這是工作!”
然後轉身走出設計部。
衆人一看總經理走了,然後都不約而同的抽了口涼氣,這總經理不會是看岑溪不順眼吧?不過也不至於啊,像岑溪這樣看上去可愛惹人,做起事情來又踏實肯幹的人,誰會跟她有不愉快?
岑溪看看四周都被曲沐陽嚇了一跳的同事,在心裡苦笑着,然後搖搖頭,自己開導着自己,沒事,這是工作!但是她最明白曲沐陽的舞會是什麼樣子,那都是一些有錢人帶着自己的妞聚一起炫耀。
“小溪……”何麗麗嘆息了一口氣:“不是姐姐不幫你,你也看到了,你的是曲總經理欽點的人。”
岑溪抹抹眼上的淚水,然後努力給大家擠出一個微笑:“我去。”
然後拿出手機打給臧言,她拜託臧言照顧一下沐沐,僅此一次,她就不再打擾臧言和陸淇的生活。
電話通了,裡面卻傳出女人溫柔的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岑溪心裡一緊,臧言的手機一般情況下二十四小時都不會關機的,今天怎麼關機了?但她想了一會兒,也可能是沒電了,過會兒再打也不遲。
林靜看着岑溪一臉不情願的臉,嫉妒極了,她想去都去不了,不想去的去是趕鴨子上架的去,真是不公平。
下了班,林靜把穿了一身晚禮服的岑溪叫到了一邊,然後左看看右瞧瞧,怕曲沐陽馬上就跟來,岑溪不開心的說:“他去洗手間了,我在這裡等他一會兒。”
林靜神秘的問道:“小溪,去參加舞會還要戴面具嗎?”她看着岑溪手裡拿着的面具問道。
岑溪點點頭,估計今天晚上會有什麼遊戲吧,所以纔會讓她戴着面具,林靜看着自己和岑溪一樣的身材和長髮,沉思了幾秒鐘,然後神秘的把她拉到員工宿舍裡去。
………………
陸淇看着時間一點點兒的流逝,電話她已經打了一個下午,但臧言的手機始終不開機,她的忍耐力越來越小,最後她咬着牙,給岑溪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岑溪拖着疲憊的聲音問:“您好,哪位?”
“我是陸淇!”陸淇開門見山的說,聽到岑溪那邊挺吵的,估計是在公交車上,於是很火大的說:“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跟我通話。”
岑溪看看前面的育安幼兒園的牌子輕聲說:“再忍耐一分鐘,馬上就好。”
車子駛到育安幼兒園門口,岑溪快速下了車,然後找了一個離學校門口不遠的安靜地方接了電話。
“臧言在哪裡,你讓他聽電話!”陸淇用很強硬的口吻說。
岑溪微皺一下眉頭問:“他沒有和你在一起嗎?我今天打他手機關機了。”
陸淇一聽就來火了,這肯定是他們倆個人串通好了的,於是狂傲的笑笑:“不讓他接電話也可以,那你就別想見到你那寶貝小雜種!”
“你說什麼?”岑溪一愣,不明白陸淇所說的是什麼。
“我這樣明確的告訴你,你兒子在我手裡,我給你兩天的時間,你要說服臧言娶我,不然,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再看到你兒子!”說完,陸淇狠狠的掛了電話。
岑溪心下一緊,連忙跑到育安幼兒園,看着空空的學校,她發了瘋般的按着門鈴,一會兒從裡面出來一位老師,正是早上從她手裡接過沐沐的那位老師,早上因爲走的急,她也忘記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老師,我來接沐沐。”岑溪試着說。
那位老師眉頭一皺說:“咦,沐沐媽?今天中午那會兒有位女士過來說你住院了,然後把沐沐接走了。”
岑溪腳下一踉蹌,然後猛然擡起頭:“我不是說了嘛,只有我能接走沐沐,你爲什麼讓別人把沐沐接走了?你們學校怎麼這麼不負責任?我要找你們園長!”
那位老師也有些委屈:“我想給你打電話,但是你沒有留下啊,而且沐沐也說認識那位女士,央求我讓他出去的!”
再也聽不下去別的,岑溪連忙轉身,她現在要回家,要找臧言,現在只有他能幫自己救沐沐了。
………………
舞會上,曲沐陽握着‘岑溪’柔軟的手,臉上帶着掌控一切的笑容,他身邊的‘岑溪’乖巧的貼在曲沐陽的身上,面具下,滿是笑意。
“那位是我的老合作伙伴楊總,一會兒過去,要好好的敬他兩杯!”曲沐陽低頭在‘岑溪’耳邊說,‘岑溪’微微點點頭說了句嗯。
曲沐陽覺得今天的‘岑溪’特別奇怪,他說什麼她都會很興奮的同意,順從的讓曲沐陽心裡有點反感,他停下腳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岑溪’的眼睛說:“你今天真聽話!”
‘岑溪’不好意思的微微垂首,看着自己的腳尖,曲沐陽試探着說走吧!‘岑溪’連忙上去攬住他的胳膊,曲沐陽立刻停下腳步,他心裡的疑惑彷彿是解開了,這個對自己格外順從的女人不是岑溪,他伸出白皙的手,很快速的把‘岑溪’的面具摘了下來,然後扔到地上,一臉憤怒的吼道:“誰叫你來的!”
林靜漂亮的大眼睛盯在曲沐陽動氣的怒容上,無辜的搖搖頭:“小溪真的不想來,所以……”
“替人出頭是吧?你的行爲還真是讓我感動,那好,我就成全了你!”曲沐陽不再說話,而是端起酒杯繼續朝楊總走去,林靜也忙不迭的從地上撿起來再次戴在臉上,快跑幾步跟上了曲沐陽。
“楊大哥,久違了。”曲沐陽走過去很熱情的和楊總擁抱了一個,然後看看他身邊那曼妙身段的女人說:“楊哥的口味和以前不一樣了。”
楊總摸了一把禿頭頂,然後一臉色相的盯着曲沐陽身邊的林靜說:“那也沒有你小子有福氣啊,看看,這帶出門的全是尤物啊!”說着便朝林靜伸出了那如豬蹄似的手,林靜忍着噁心和他握了握手:“楊總好。”
曲沐陽微微一笑:“要是楊哥不嫌棄的話,那她就請楊總笑納了!”
身邊的林靜剛垂下的手,突然緊緊的握成拳,他說什麼?要把自己送給這位看上去就讓人噁心的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