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咖啡店,涼小意她們點了三杯咖啡,她們選在玻璃落地窗的位置,後面就是牆角,比較隱秘。
“大胖,別這麼嚴肅,不然我都快以爲你要和我說的事情非常嚴重。”從大胖表明要和她說一些事情開始,大胖就很嚴肅,一直到咖啡上桌之後,大胖的表情依舊很嚴肅,涼小意試圖讓大胖放鬆一點。
但是好像非但沒有起作用,還讓大胖更嚴肅了。大胖一把拉住涼小意的手:“小胖,你聽我說,這些事情我想了很久都沒有告訴你。以前也就算了,可是這一次我看到那個什麼‘視頻事件’之後,我就很後悔從前沒和你說這些事。”
涼小意坐直了身體,能和視頻事件扯上關係,大胖待會兒要告訴她的私事情絕對不會是太簡單的事情。
“小胖,我看到那個視頻事件,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小胖你的爲人,我絕對相信。反倒是那個溫晴暖,才真的兩面三刀,心機女。”大胖沈君華一旦說起溫晴暖的時候,眼底染上不加掩飾的厭惡,“小胖,我待會兒要講的事情,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必須告訴你,我沒有說謊。
那是高中時候的事情,你記不記得高中時候有一次班主任無緣無故把你叫上講臺,在所有同學的面前訓斥了你一頓?”
涼小意點頭。她當然記得,那一次她被班主任指桑罵槐地教訓的簡直羞愧的無以復加,偏偏她還不明白班主任爲什麼要在所有同學面前給她難堪。她事後找班主任,班主任卻給了她一記冷笑。
大胖繼續說:“其實我在你被班主任訓斥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晚上是溫晴暖值日生,我因爲作業忘在教室裡了,就重新趕回教室,結果我還沒有進教室,就聽到溫晴暖的聲音,她在跟班主任打你的小報告。說你私底下罵班主任是不生蛋的母雞,活該離婚。我聽到這件事情時候,那天晚上就想打電話告訴你,可是那時候你和溫晴暖那麼要好,你根本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涼小意吸了一口冷氣……她說呢,那天班主任的話怎麼這麼奇怪,她是一點兒都聽不懂。也不明白班主任爲什麼這麼生氣,自從那次之後,整個高一班主任都不待見她,直到高二分班之後,她的日子纔好過了一些。
涼小意垂下眼皮,說:“大胖,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算了,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人都變成那樣子了,我也不想再和她計較了。”
“小胖!”大胖突然大聲叫了一聲,“你根本不懂!你什麼都不懂!她背後陷害你的事情可不止這兩件。”
涼小意搖搖頭:“算了,反正都只是一些小玩笑。”
“小玩笑?”大胖氣笑了:“叫人強姦你,是小玩笑?”
涼小意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發黑……她顫抖着嘴脣問道:“你說什麼?”
大胖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咬着嘴脣,看向窗外。
涼小意一把站了起來,半邊身子傾過桌子,抓住大胖的手臂:“大胖!你剛纔是不是說強姦!是不是!你說啊!”
“我……小意,對不起,這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大胖眼中閃過愧疚,“我沒有想讓你再重溫噩夢的意思。我……對不起。”
“你別說對不起,你說,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涼小意軟軟地坐了下去,她全身都好冷好冷,那一天晚上雖然她保住了清白,卻是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直至今天,她也還會偶爾夢到那時候的場景。而她從沒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包括賽維和子川。
涼小意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全身都在發抖,蒼白失色的脣瓣抖成了篩糠。
“喂喂!小胖!小胖!你清醒一點。”
外界大胖焦急的聲音根本傳不進涼小意的耳朵裡。最後大胖沒有辦法,擡起手,狠狠照着涼小意的肩膀打了一下,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疼痛才喚醒了涼小意的意識。
“對不起小胖,我不是故意說出來的。”大胖愧疚地道歉。
涼小意深吸一口起,力圖清醒一些,她故作鎮定地看着對面的大胖:“沒事了,你說吧。”見大胖還是不肯說,涼小意看着她:“大胖,假如你還拿我當朋友的話就應該告訴我。外界都以爲我在手術中傷害了溫晴暖,我想看看這個‘善良’的溫晴暖到底有多‘善良’。”
“高二那年夏天,”大胖被涼小意說動,她決定說出真相,“你當值日生那天,我看到溫晴暖在我們學校的小樹林裡,給了幾個學校的混混學生一個信封,那幾個混混當時就拆開看了,我看到一大疊錢,至少也有五千。你知道我喜歡躲在小樹林的石頭後面睡覺,所以我當時聽到溫晴暖和他們說‘她今天值日,六點鐘左右會經過小柳巷子,你們就在那裡把她輪了,事成之後,剩下的一半錢還會給你們’。
我因爲出於好奇,晚上就特意繞到小柳巷子那邊。然後我看到了……”
“不要再說了!”涼小意神經質地突然叫了起來,她的高聲大叫立即引來咖啡廳其他人的不滿。涼小意受到這些譴責的目光,連忙平復自己的心情,力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她顫抖地握住桌上的咖啡杯,她覺得背脊發寒,好冷好冷。
“對不起,我那時候太害怕,不敢出面去阻止。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這種可怕的場景,小胖,對不起,我不夠勇敢。”大胖慚愧地說道,這件事已經成了她心中多年的秘密,也成了她的心魔。今天說出來了,彷彿解脫一般,然而她不奢求小胖的原諒,只希望小胖不要因爲一場手術的失敗而感覺愧對溫晴暖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對小胖做下的壞事罄竹難書。
涼小意搖搖頭,看向對面:“大胖,我知道,是你報的警。我以前還以爲是我真的運氣好,碰上巡查的警車了。現在纔想明白,警車巡查怎麼會巡查到小柳巷子裡去,是你報的警,謝謝你,如果警察沒有及時趕過來,我想我那個時候就會一死了之了。謝謝你及時報警,我才逃過一劫。
還有……謝謝你偷偷扔過來的鑰匙串,如果不是鑰匙串上的水果刀,我想我的清白,早就被那些畜生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