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往時,她會大笑出聲,然後回個短信過去,說他有多麼的不正經。
可是現在,全無心情。
腦子裡一團亂麻,她真的不知道該拿肚子裡這個趕都沒趕走的孩子怎麼辦。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凍得整個人快要失去知覺,渾身都僵硬了,她纔起來,可是神色卻是一片的茫然。累
過馬路的時候,也是魂不守舍的,險險被一輛迎頭而來的車撞到,那司機打開車窗,對着她一頓臭罵。
她卻是不理,只顧自己走了。
到了表姐的花店,卻見裡面一片清冷。
表姐垂了頭坐在小凳子上,神色頹喪不堪。
“姐,你怎麼了?”她有些擔心,表姐一向是很樂觀的,即便是當初離婚,被那男人傷透了心,也是很快振做起來,今天是怎麼了?
表姐緩緩擡起頭來,眼眶紅紅的,“蘭蘭,高強他不讓我見孩子……”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哽咽了。“我們當初是說好的呀,每個星期讓我把小強接過來,可是……他都兩個星期不讓我見孩子的面了……”
“姐,你別急,我們想想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讓那傢伙讓我們見小強!”她蹲下來柔聲地安慰表姐。
由於江嗎嗎早年不育,所以表姐雖是小姨的孩子,卻是比江芷蘭還要年長六歲,而且育有一個三歲男孩,一年前離婚時判給了男方撫養。悶
一晚上,表姐都沒怎麼睡,江芷蘭也是滿腹心事,到早晨的時候,卻有了讓她們更加焦心的事情。
花店剛剛開門,便有穿着制服的拆遷辦人員過來,揚言花店屬於拆遷範圍之內,將於不日拆除。
早聽說花店附近要建大型娛樂場,但是因爲原地居民和商戶不肯同意,遲遲沒有將拆遷變成事實。
可是現在由於拆遷補助款提高了一倍,那些商戶竟然都是歡天喜地起來,大街上經常會聽到議論的聲音,都是盼着拆遷的。
然,表姐一直擔心着這件事。
這花店的房子產權屬於她前夫,她只有使用權,白天賣花,晚上便睡在後面。在租金上也是商量優惠過的,一旦拆遷,她將什麼補助都得不到,卻是還要另行租房子的。
表姐本來就因爲見不到兒子揪着心,現在更是愁容滿面。
“蘭蘭,我該怎麼辦?”她雙手捂了臉,泫然浴泣。“這花店是我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如果沒有了它,我以後該怎麼辦?”
江芷蘭本就心事重重,現在更是不知如何去安慰表姐。
“還有小強,我真的好想他,可是他們家人就是不讓我見……”表姐聲音哽咽着。讓人看了心碎如絞。
“去求求他吧!”她說。“去求求他,或許可以見到孩子。還有拆遷的事情,找他去說說,說不定他會幫你想想辦法。”
“沒用的,他根本不肯見我。現在這房子要拆遷,他怕我會想要在拆遷款上分一杯羹,更不會見我了。”表姐哭道。
江芷蘭聽着表姐的悲慘遭遇,心情也跟着更加抑鬱起來。
偏那拆遷辦的人又來催了,讓她們趕緊搬家,下個星期這裡的一切就將要化爲平地了。
下午的時候,表姐的前夫,A城的一個小公務員,也來了。
催她們趕緊把東西都搬出去,別影響他拆遷的事情,那可是一大筆的錢呢!這次的開發商可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伊氏,光是拆遷補助就比原先漲了一倍。
可千萬不能因爲這女人給耽誤了。
江芷蘭明白,這男人知所以不讓表姐見孩子,怕就是和拆遷的事情有關。
而此時,外邊便有數量小轎車緩緩開過,在離花店幾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其中一輛霍然便是那輛熟悉的銀色賓利。
老遠的便看到那英資勃勃的男人,在幾個黑色西裝的男子陪同下,正在對着面前的一排排商鋪比劃着什麼。應該是在規劃娛樂廣場建成後的壯觀景象吧!
然後便有鄰近商鋪的人們跑出來觀瞧,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女孩兒們全都是一臉嚮往地將眸光緊緊鎖定那如神般的男子。
“這就是那個開發商的老總嗎?看起來長得可真不錯。”
“哇,要是能跟他有個一夜的什麼情就好了。”
江芷蘭鎖着眉,遠遠的看着那男人在數人的陪同下,向着這邊穩步而來。
她脣咬了咬,又回頭看看愁容滿面的表姐,然後忽然間就邁開步子向着那男人走去。
伊雲飛顯然是沒料到她會過來,當視線裡出現了那抹嬌小的身影時,他一雙狹長的眸子一下子便眯了起來。
自從那天她從他哪裡跑出去,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她,心裡竟然有了幾分的想念。
有保安人員過去阻攔那嬌小的身影,他出聲喝止。
離着那男人越來越近了,江芷蘭心臟突然間狂跳起來。
她想起那個夜晚,他對她的侵略。他霸道的想要佔有她,可是不知爲什麼,又突然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然後,她揮手錮了他一個巴掌,便跑了出去。
“伊先生,我能不能耽誤你一點時間?”
她緊咬了一下脣,眸光中帶了一種孤勇緊盯着那男人平靜無波的面龐。
伊雲飛揮手讓身旁的人走開,俊顏緩緩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什麼事,說吧!”
江芷蘭又咬了咬脣,強抑着心裡的慌亂才說道:“你真的,要拆這裡的房子嗎?”
伊雲飛微挑眉,“當然。”
“可是,能不能不拆表姐的花店?”雖然知道這多半是不可能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過來問。
因爲她,真的不知道怎麼樣能夠幫助表姐擺脫這焦心的困境。
“爲什麼?”
伊雲飛高大的身形緩緩走近,聲音極淡卻是帶了一種玩味。
“這塊地皮,可是我花了好幾個億纔買下來的。豈能說不拆就不拆了?”
“可是,表姐的店不行!”江芷蘭邊說,腳步卻是向後退了一步。
這男人還在往前走,讓她感到那種無形的壓迫感越發的重了。
“花店是表姐所有的心血,她不能沒有這個店!”
“我有補償,高於別處一倍的價格,你表姐可以在別處另買房子。”
他聲音淡淡,人已然來到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形一下子便遮了她眼前的光。
一雙璀璨的眸子玩味地落在女人身上。
江芷蘭仰頭迎着男人的眸光,刻制着強烈的慌亂感,說:“可是,房子不是表姐的,拆了之後,她將一無所有,根本就沒有錢去買房子,而且,也沒有那麼多的錢去另租一處房子。”
現在的房價那麼貴,就連房租也是水漲船高,稍微好一點的地段都要不少於五萬的租金,這對於表姐簡直是天方夜譚。這一年以來開花店的積蓄大半付了孩子的扶養費,自己手頭根本所餘無已。“伊雲飛,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殘忍!”她幾乎是雙眼含了淚。
伊雲飛眉鋒處一點點的斂起,薄脣也抿了起來。
“你說,要我怎麼辦?”
“我……我希望你,不要拆表姐的花店。”
“你覺得,這有可能嗎?”伊雲飛眉目之間漸漸攏上了一層寒意,俊顏已是帶了濃濃的鄙夷神色。這女人簡直天真的緊,這塊地皮可是他花了幾個億買下的,豈能因爲她一句話便不拆的?
“如果你們真的沒錢,就由我來出錢,你們再另租一處房子如何?”他攏着眉,斜睨着她。他這樣子已經算是妥協了吧?
江芷蘭雙脣動了動,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好辦法。雖然她真不願意要他的錢,可是,表姐該怎麼辦?
她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傷心。
她離了婚,連孩子的撫養權都沒拿到,現在連賴以生存的花店都沒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能夠幫到她。
“那就,謝謝你。”
“等等,別急着謝我,我沒那麼好的心!”涼涼的話語讓那轉身要走的女人,身形一下子僵住。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看着他。
“做我的情人。我可以讓你們衣食無憂。”伊雲飛眸子微眯,樣子竟是帶了一種玩味。
江芷蘭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伊雲飛,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齷齪!錢算我們借你的好不好,等賺到了錢我們會還你的!”
“你覺得我會有那份耐心等嗎?”伊雲飛雙手插在兜中,神情帶了不屑地睨着她。
江芷蘭惱急,“算了,我不會再求你,我知道你沒有什麼好心的。我打電話給雲哲,他一定會幫我的!”說着,轉身便走。
可是下一刻胳膊卻是被人一把攥住。
“江芷蘭,你在威脅我!”男人的聲音召示着他的不悅。伊雲飛一把鉗了她的下合,冷冷道:“你敢跟雲哲吐露半個字,你試試看!”
他給她錢,她不要,他要幫她,他也不要,卻要找他的弟弟去幫忙,這女人,當真是不識擡舉。
“伊雲飛,你這傢伙,你快放了我!”江芷蘭兩隻小手拼了命地去掰他鉗了她下合的手,而此時,表姐已經趕來。
“伊先生,你快放了她!”表姐急惶惶地,滿臉驚懼。
“求求你,快放了她,表妹年紀小,說話不懂事,如果她得罪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表姐連連地說着懇求的話語。
一年前,江芷蘭和這男人結婚的時候,她正在和前夫鬧離婚,婚禮沒有參加,也沒見過這男人,但是此刻已經猜到了這男人的身份。
伊雲飛鬆開江芷蘭,冷冷道:“房子肯定是要拆的,你們最好早點搬走,一週之後,這裡所有的一切便將夷爲平地!”
說完,冷冷睨了江芷蘭一眼,高大的身形轉身走開。
江芷蘭深深地垂了頭,回去的腳步都是特別的沉重。
表姐已經開始在收拾東西了,不管再怎麼不願意,花店還是要搬走的。
店面一時間難以找到合適的,就先把那些花全搬到小姨那裡。
看着表姐彎着腰,神情黯然地在收拾東西,江芷蘭只覺得越發的難過。
她甚至開始後悔以前沒有收下伊雲飛的錢,如果當時收下了,就不會看着表姐的花店無處可尋,就可以幫她再另租一家更好的店面。
晚上回家的時候,心情也是極爲抑鬱的,自己的事再加上表姐的事,她只覺心亂如麻。
正沿着馬路走着,伊雲飛的車緩緩在身旁停下,車窗打開,露出那張俊逸到人神共憤的臉。
“上車吧,我們談談!”聲音一如往昔地淡薄疏冷。
若是在往日,她肯定說跟他沒什麼可談,但是現在不同,她真的好想跟他談談,跟他再談談拆遷的事。拉開車門上去,汽車緩緩開動,伊雲飛淡薄如風的聲音道:
“考慮得怎麼樣了,做我的情人,你可以一勞永逸,就不用這樣子爲個破房子的事情焦慮不安了。”
江芷蘭氣憤扭頭,“伊雲飛,我真的不明白,你這人倒底是怎麼想的,你愛我嗎?既然不愛我,幹嘛非要和我糾纏不清!你倒底在想些什麼?!”
伊雲飛把着方向盤的手微微的一僵,眉峰處頓時鎖了起來。
一個剎車,汽車嘎地停下,冷冷扭頭,“江芷蘭,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憑你,也敢跟我談什麼愛不愛的問題,告訴你,我知所以要你做我的情人,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用過的東西再被別人拿去用!”
“你個渾蛋!”江芷蘭揮手便是一個巴掌,對着那男人可惡之極的面孔錮了過去。
可是根本挨不到男人的臉,便已被男人一把攥了手腕,接着她的半個身子一下子便落入了男人的懷裡。
伊雲飛一把扣了她的下合,眉目灼灼,帶着陰鷙的冰冷,“江芷蘭,知不知道,沒有人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揮巴掌!告訴你,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敢保證你的胳膊它還不在!”
冷冷說完,卻是啪地推了她,然後吼道:“下車!”
江芷蘭直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
“伊雲飛,我恨你,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你,我恨死你了!”
她恨恨地看着他,眸光裡全是憤怒的火焰,在男人面上微微一驚的時候,她已是拉開車門下去。
伊雲飛只覺得心裡是說不出的煩躁,掏出煙來,啪的點上,狠吸了一口,又籲出煙霧,一拳又砰地敲在方向盤上,心底那股煩躁的火還是上下亂竄地無處宣泄。
香菸抽了幾口,又狠狠碾滅,正要開車離去,眸光卻忽地瞥見讓他驚詫的一幕,只見那剛剛下去的女人,正和一個男人揪在一起。
在她的手裡還緊攥着一個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早嚇得哇哇大哭,而那女人卻是一隻手和那青年男人掙執着。
車門打開,高大的身子迅速地鑽出車外,伊雲飛大步向着那揪在一起的兩人走去。
“高強,你這混蛋,你快放開!”江芷蘭使勁兒地掙着那男人攥了她手臂的手,另一隻手卻是緊緊地攥了小強的手。
將她掩於身後。
但是她哪能抵擋過身強力壯的男人的大力,幾下便被那男人甩出去,跌在地上。高強一把拽過小強的手,罵道:“你個臭女人,告訴你別管老子的閒事!再敢管一次,我弄死你!”
高強自小嬌生慣養,又加上家裡小有幾個錢,工作也好,一直對錶姐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一個不滿意,非打即罵,表姐實在是受不住了,纔會和他離婚,孩子歸他扶養,但是每個月八百元的撫養費卻是斷不會少的,就是這樣,最近,他還不讓表姐見孩子了。
剛纔從伊雲飛的車上下來,卻不想迎面正碰上這傢伙帶着小強過來,江芷
蘭一個沒忍住,義憤填膺地上前便拽過小強,藏在身後,然後怒責高強的無恥、不仁。
高強自是惱急,於是兩人便是揪在一起。
伊雲飛大步而來,眼看那女人被那身高馬大的男人推了個跟斗,怒火上涌,一個箭步過去,一把揪了男人的衣領,上去便是一拳。
他的女人,他都捨不得對她動手,他到是推了她一個跟頭,怒火直噴到頭頂,一拳打在高強的迎面骨上,緊接着又是一拳,這些年,他的拳腳功夫可不是白練的,高強雖是人高馬大,但是自小嬌生慣養,沒學過什麼功夫,眼看着伊雲飛的拳頭接二連三揮過來,竟是連躲都躲不掉。一直被打倒在地。
小強嚇得哇哇大哭,口裡不住地喊着‘媽嗎’。
江芷蘭從地上爬起來,小腹處抽痛如絞,她顧不得,一把地將小強抱在懷裡,“別怕別怕,小姨在,小姨帶你去見嗎嗎!”
“小姨,我要嗎嗎!”小強哭着撲到江芷蘭的懷裡。
高強被伊雲飛幾拳打倒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只是嘴裡罵罵咧咧地不肯停口。
伊雲飛也不理他,反是看也不看江芷蘭一眼,大步向着自己的車走去。
身後傳來小強慌亂的哭喊聲,“小姨,小姨你怎麼了?”
聲音急切而驚恐,伊雲飛身形一頓,回頭,便見那女人,雙手捂了腹部,全身抽作一團,小臉上一片痛苦的神色。
幾乎是想也沒想地,迅速回身,飛跑而去。
“喂!喂!”他扶住那女人面條般軟下去的身體,急切地喊道:“江芷蘭,你怎麼了?你傷了哪裡?”
“好痛……”江芷蘭小臉一片失血的白,一隻手緊緊地揪住男人的衣袖,一雙烏漆漆的眸子無力地望了男人一眼,便是渾身抽搐着,軟軟倒了下去。
“喂!喂!”伊雲飛驚叫。
“血、血!”小強突然間嚇得尖叫起來。
伊雲飛慌忙一瞧,便見那女人下面的牛仔褲已被血水浸透。
驚恐的感覺迅速地漫延,在全身的血管裡遊走,伊雲飛感覺到自己從未如此地慌亂過。他一把將那昏過去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向着不遠處的賓利飛跑而去……
嗎的!
不知是這半個小時之中第幾次暴了粗口,伊雲飛高大的身形在醫院急救室外來回地暴走。
那女人竟然懷孕了,而他那天問她,她還說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再受一次傷害。當時他的心裡還曾涌起過一陣的失落。
可是沒想到,她真是懷孕了,而且在懷着四十天身孕的情況下竟然還去打抱不平!真是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
伊雲飛只感到鬱悶無比。
對於這個孩子,他說不出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對這個孩子的到來,他可以說沒有特別的防備。不像是第一次,他冷着臉讓她打掉,其實那一次,他的心裡也是極矛盾的,那畢竟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而這一次,他甚至是有了一些預謀的,說不出是爲了什麼,也許是爲了男人的佔有浴吧,他不想讓這個曾經做過他妻子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不能想象她躺在雲哲身下承歡的樣子。所以他想,有了孩子,她就沒辦法和雲哲在一起了。
所以和她的幾次,他從未用過措施。第一次時是真的不想,後來,便是有所預謀。
只是沒有想到,這女人懷孕了,卻不告訴他。從受孕的時間上來看,這孩子無疑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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