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試探,也是讓自己放心。
能得忠誠之士的效忠這是好事,也足說明段昭安即有駑人之力,亦是御人之才。
他就放心了,畢竟,把退役軍人暗中留在自己的身邊辦事,一旦事情顯有泄露,那段家真會是大劫而來。
外面傳來敲門聲,鐵蟒心裡頭繃着的那口氣是徹底地鬆下來,連忙道:“是段少,首長,我去請段少進來。”已經走去開門了。
而段將軍帶來到兩位士兵依舊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跟雕塑似的,彷彿是連敲門聲都沒有聽到。
這是段將軍的心腹,是真正的心腹,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在段將軍身邊,鐵蟒將門打開,朝段昭安微微頷首,輕聲道:“首長在裡面,段少,您請。”
“把段諱謹送走。”段昭安一句話就定了段諱謹下半輩子,送去哪裡,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同時,也會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再回來。
他並沒有有意壓低聲音,段將軍很清楚地聽到他的吩咐,心裡已經是微微嘆了口氣。
“先別急着送,我還有幾句話要跟他說說。”段將軍開了口,畢竟是自己的弟弟,雖不同母,但還是同父。再者,上代人恩怨不應追加在下代人身上,他與段諱謹到底還是兄弟。
真要做絕了,……心裡這一關也難過。
昭安則不一樣,他對段諱謹並無什麼親情,也沒有羈絆,說處理掉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今晚若不是自己來得及時,這會兒……段諱謹只怕就早沒了氣。
老爺子是不希望他出面,只是,這回不能依着老爺子了。老爺子的手段……,說實心裡話,家裡誰最像老爺子非昭安莫屬了。
真要狠下心來,沒有老爺子下不了手的事。
段昭安進來隨手便把門關上,是淡然問起,“這幾日軍部事務繁雜,家裡的事您交給我處理就可以,不用親自跑一趟。”都直接找過來,他就知道段諱謹的事就這麼掀過去了。
“也沒有什麼大事,我看你不在家,乾脆自己過來一趟了。”段將軍指了指房間裡另一張木椅,嚴肅的臉上含着幾分暖色,“坐吧,咱伯侄倆好好說回話。”
這是要促膝長談了?段昭安眉峰微地挑了挑,姿態清貴而優雅地坐了下來,“如果您是說段諱謹的事,我已照您的吩咐辦了。”
人,他放,但怎麼放,放去哪裡得是他做主。
在自己這個大伯面前,他這位侄子是一向鎮定得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哪怕是犯了大錯,也是神情自若,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別人冤枉了他。
段將軍也不惱,等他坐下來後纔不緊不慢開了口,“段諱謹按近裡來說,他也是你叔,當然,我知道他當你叔確實不太夠格。”
“可不管怎麼樣,你不認他當叔叔,我卻不能不認他這個弟弟。”
“不,您說錯了。”段昭安淡地打斷,涼薄的聲色低沉而內斂,“不是我不認他這個叔叔,而是他做的事情,卻實不像是一個長輩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