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你先忙。”段昭安手上有事情需要處理,同樣,程安意也有事需要處理。通話不到二分鐘,就彼此客客氣氣結束。
在段昭安的身邊,兩鬃斑白,但背脊使終挺直的易所長,他過來,不是因爲他提前知道段昭安直接進了張歷昌家,而是兒子跑過來告訴他,張家要出事,他這才趕過來。
一進來,好大的架式!當真是把易所長給震到了,同時,也明白兒子爲什麼說,他終於可以告發張家了。
看着眼前這位氣定神閒,帶着一身冷冽氣質的年青男子,易所長只覺得自己的剛纔還稍有些緊張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段昭安對張歷昌沒有查過,如果不是高輝說起,他不會立馬來查到這位縣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身上。
張歷昌,順着他本家往上一查,段昭安是明白過來爲什麼面對持槍士兵的張歷昌,還能囂張地指着自己鼻子,說會讓他死得難看。
上面有三個當大官的姐夫,……確實是有囂張本事。
要查張歷昌的資料,段昭安只用了一個電話就把張歷昌全家都是幹什麼的調查得一清二楚,接着,便給程安意去了電話。
當地政府機會確實是跟大嫂子有來往,而張歷昌則是大嫂子在小縣城裡最大的保護傘,這讓縣裡領導也是無可奈何。
再差的地方也有清官,而當地執法部門的易所長,就是清官之一。
他是派出所所長,奈何官輕,上面又有張歷昌壓着,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在挪開過小縣城,爲的就是有一天能有人收拾了縣裡的土皇帝。
此時,段昭安翻閱的就是易所長把自己這麼多年來中收集,並裝訂成冊的證據,
段昭安將易所長多年來調查的證據粗粗地過了一眼,上百頁的證據,可見這位易所長是有多用心了。
而且,這是一位聰明又很能忍耐的所長,蟄伏近二十年,只爲有一天能把禍害小縣城的土皇帝除掉。
“易所長,您放心,這些資料我都會妥善保管好。”段昭安單手按在這一本厚厚的,有的紙章甚至泛起了黃,承載着一位五十歲執法工作者一顆正義之心的文件夾上,目光冷峻道:“一定不負易所長多年心血。”
易所長是當地縣城人,當年也是退伍自主放棄城裡的工作,要求單位分配回原籍。
自張歷昌過來,半年後,他是主動從武裝部退居到所長。
明裡是退步,暗裡,卻是在較起真來。做爲一名執法人員,他深知道自己不能與對方硬碰硬,只有暗中周旋。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週旋竟然近二十年。
從滿頭青絲到兩鬃斑白,二十年,他就耗在了這裡,二十年就沒有從所長崗位上挪過位置。
不對,二十年前可沒有什麼武裝部,派出所,只有公局,……這一退就是二十年,青絲熬成白髮這不算什麼,難就難在怕沒有希望。
隨着張歷昌上面三個姐夫的官越升越高,易所長也確實是想過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