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週末,吉心和鬱錦一起吃了中飯之後,便在街上閒逛了一會兒。鬱錦從昨天晚上到今天被自己連累的覺都沒有睡好還淋了雨,吉心感覺特別的過意不去,讓她快些回家去休息了。
鬱錦開着車,透過車窗向吉心揮了揮手之後就離開了。
吉心站在路旁,看着鬱錦的白色寶馬車漸漸地開遠了,才恍然發現,越來過去的幾個月裡面,鬱錦的變化這麼大。記得最起初見到鬱錦的時候是因爲alice,那時候鬱錦還是個很靦腆的話都不敢多說的女孩子,看到了生人會臉紅。
沒想到現在的鬱錦,都可以開着寶馬,淡定從容地應酬在各個場合了。
到底是人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人?誰知道呢,也許兩者是在相互的影響吧。吉心仰起頭來看了下頭頂的天空,昨天晚上才下過的雨,天氣還是有些陰。陰就陰吧,反正現在所有的事情,吉心都覺得無所謂了。
因爲夜元閻安然無事,她就不用再掛念他了。因爲孩子悄然到來,她多少算是有親人相伴了。她最爲在意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了,其餘的事情都無所謂了,愛誰誰吧。
今天開始,吉心是真的自由了。她有些落寞地走在大街上,不想那麼快地回去,因爲回去了住處也沒什麼事情,一個人呆在房間裡面怪無聊的。而且現在對她來說,越是安靜的環境越是容易回想往事。
許多的事情道理上來說是一回事,個人情感上來說卻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好比吉心覺得自己應該在獲得自由的時候放下過去,可是這是道理上來看,感情上來說,她的心裡還是會感覺很難過,很酸,很空曠。那麼多的回憶,她不敢去觸碰,天曉得這一路走到今天她耗掉了多少的心力,每一步都走得撕心裂肺。
途經一個美髮廳的時候,吉心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新的生活開始了,自然是要用一個全新的形象來面對了。他都要結婚了,她幹嘛還要站在原地不肯動?心裡會痛,痛的窒息,可是不代表生活就這麼停止。不管心情怎樣,生活會一如既往的往前走,因爲是時間不會爲任何人停頓的。
吉心在美髮廳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旁邊有髮型師走了過來,熱情地招待說:“小姐,請問您想要修剪一個什麼樣的髮型?”
吉心看着對面的鏡子裡面自己的長髮,忍不住想上一次進理髮店是什麼時候?記不起來了,腦子裡面裝着的記憶太多了。只開口簡單地回答:“剪短一點吧,什麼樣的髮型你看着辦就好。”
“姑娘,這麼好的頭髮,都要剪掉嗎?太可惜了。”髮型師勾起一縷頭髮看了一眼。
吉心回答說:“剪掉吧,也許都剪掉了,我的心情就能好一些了。”
聽她這麼一說,髮型師頓時就猜出來個大概,這姑娘一定是失戀了,所以纔來剪頭髮。這樣子跑來美髮廳叫着要徹底換個形象的女人,要麼是戀愛了,要麼就是失戀了,尋常的時候忙忘記了都誰有閒心來弄頭髮,除非是那些個靠着外貌吃飯的女子,三天兩頭的來整理頭髮。可是不管怎樣,開門做生意,進來的都是客人。
於是這位髮型師很是熱情乾脆的回答說:“好的嘞,姑娘你就把心放肚子裡面吧,保準地給你弄一個最閃亮的髮型。”
吉心笑了一下:“別太誇張了,不然我可走不出去。”
“不誇張,保準讓你滿意。請先到這邊沖洗一下頭髮。”
於是這個週末的週日的下午,一下午的時間,吉心就這麼在美髮廳裡面渡過了。傍晚新發型出爐的時候,還真的眼前一亮。以前的滿頭柔順絲滑的長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很是精神的齊耳短髮,從中間分開,修剪出層次分明,錯落有致的邊沿,燙成略微有些蓬鬆的樣子。
難怪女人們都愛倒騰頭髮,果然髮型一變,整個人給人的印象就不一樣了。留着長髮的時候,整個一個清純乖巧的女孩兒形象,頭髮剪短了之後,彷彿突然就成熟了好多,精神,幹練,若是再配一副墨鏡的話就酷畢了。
髮型師衝着對着鏡子上下左右的欣賞着自己的新發型的吉心開口,問道:“姑娘,還滿意吧?哪裡不滿意儘管說,我再給您修一修。”
吉心很滿意的點頭:“不錯,就這樣子吧。”
“那好,請您這邊付一下款。”
吉心刷卡付款了之後,給她做頭髮的髮型師很是熱心地開口:“姑娘,您慢走。髮型換了,衣服也得換,整個一身的行頭都換了,那心情纔會真的好。”這年頭做生意的哪個不跟人精似得,這位髮型師準是猜到了吉心這是失戀了心情不好才這麼說的。
不過也猜的八 九不離十了,離婚和失戀其實也差不多。一樣的讓人痛徹心扉,感覺前世界都是崩塌了一樣。
“好的,謝謝了。”吉心一面道了謝,一面推開門走了出去。走在黃昏的天色裡,忽然感覺剛剛那個髮型師說的也挺對,髮型換了,衣服也要跟着換,這樣從上到下全都翻新了,才能體現出來迎接新生活的誠意嘛。
反正這一會兒回去住處了也是一個人發呆,索性就去逛一逛商場了,剛好可以刷一下那張不能查詢餘額的卡,她忽然很好奇這張卡上面到底有多少錢。那個狡猾的男人不知道又耍得什麼詭計,不能查詢餘額,該不會是害怕她不滿意卡上的金額找他鬧吧?
打定了主意之後,吉心先是去快餐廳吃了一份快餐,然後就打了車去商場了。沒有去上一次夜元閻帶她去的那個百貨大樓,那裡面都是名品,價格不是一般的貴,她自己去逛的話,檔次中等的商場就可以了。
其實她現在的住處裡面的衣服不多,剛好也需要買衣服了,從前的
衣服都在那座山谷別墅裡面沒拿出來,而她也絕對不會再回去那棟別墅了。
週末的晚上的商場裡面的人挺多,因爲這個商場的顧客羣定位在中高檔,所以白領們沒事了都會過來逛,這樣的週末,人自然不會少。
吉心好久沒有一個人出來買衣服了,今天沒人跟着,自己一個人,那還不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怎麼買就怎麼買。反正也不知道餘額,那就一直刷,刷到餘額不足爲止。
商場裡面迴盪着旋律歡暢的音樂,吉心先是買了一副墨鏡戴了,以前總是看着夜元閻戴着墨鏡耍酷,今天她也要酷一把。眼鏡專櫃,選了一款墨鏡試戴,對着鏡子看了看,還不錯,新修剪的髮型陪着這副墨鏡,還真酷,像個大姐大一樣的夠味。
“老闆,這幅眼鏡我要了,多少錢。”吉心很是滿意地戴着墨鏡,付了款。心裡忍不住打趣自己,是不是跟着黑老大廝混了一年,也想扮個大姐大過過癮?呵呵,有意思。
接下來去買衣服,職場小西裝,春裝外套,全都挑着最新款不打折的買。最後來到孕婦專櫃和童裝專賣,又一口氣買了好些。什麼防輻射衣服,什麼孕婦裝啦,只要是營業員推薦的全都收攬了。
逛到腿軟,買到手軟,晚上從商場裡面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煥然一新了。可是卻也累了,正好打車回去休息。
回到住處之後簡單地歸置了一下今天採購來的衣服,直接洗洗睡了。
第二天週一,照常上班。
吉心在得知自己懷孕之後,原本是想要離開迎瑞市的,找個清靜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可是後來有又一想,夜元閻若是不想搭理自己,自己留下還是離開又有什麼區別呢,到了哪裡都一樣的要生活,他的活動範圍和她的活動範圍又沒有什麼交集。不用擔心見面了尷尬。而且他真要想要找自己的話,自己就是跑到了國外,他一樣的能找到。
如此看來,離開還是留下根本就沒什麼要緊,現在的工作漸漸的都順手了,江姐對自己又那麼照顧,而且離開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從今往後吉心想着自己不能再逃避了。現實哪怕是再醜陋,也比一心逃避要好,面對現實,是對自己負責人的一種表現。
就這樣,這個週一吉心一如往常的來公司打卡,上班。將自己投入的繁忙的工作中來,別的煩惱就全都顧不上了。
忙了一上午之後,中午去公司食堂吃午餐。吉心端着自己的飯盒吃得好好的,冷不防的對面突然坐下來個男人,說恰當點,充其量就是個貪玩的大男孩兒。江姐的弟弟,公司裡面人稱江公子。叫他董事長都不好意思,有這麼吊兒郎當的董事長嗎?
第一面見到這位江公子的時候,吉心其實挺討厭他的,太張揚,太紈絝了,整個人就沒個正形。可是後來漸漸地和江姐熟了,連帶着對這位江公子的印象也改觀了一點。怎麼說江公子也是江姐的弟弟。
只是這位江公子今天午餐時間在自己的面前坐了,什麼意思?他不是一向最喜歡和公司前臺以及行政部的幾個女子打情罵俏嗎?想到這裡,吉心便開口對坐在對面的江公子說:“董事長,前臺的咪咪小姐剛剛離開食堂,你現在去前臺那邊或許能找到她。”
江公子身上的裝束依舊張揚,今天穿了一身閃閃發光的西裝,配上顏色鮮豔的襯衣,頭髮依舊是油光可鑑的,手上依舊是帶着好幾個璀璨奪目的鑽戒。他在吉心的對面坐着,饒有興趣開口迴應:“我今天來公司找的不是咪咪,我找的是你。”
“你找我?我怎麼了?”吉心覺得自己和平常總纏着這位江公子的幾個女子比起來,無趣多了,不會嗲着聲音說話,也不會打情罵俏,只會按照公司的員工手冊公事公辦,不通人情世故地得罪了好些人。真不知道這位江公子是吃錯了什麼藥了。
江公子開口說:“你嘛,最近在公司裡面的風頭不小啊,能得到我姐的讚賞的人還真不多。我就是好奇,你怎麼就跟我姐走到一路去的?那整個公司弄得跟軍營似得,動不動就什麼鐵打的紀律。我那幾個美人兒都快受不住了。”
感情這個公子哥兒是來替他的幾個情兒叫冤來的?吉心有些哭笑不得了,迴應說:“董事長,公司裡面紀律嚴明,是一件好事啊,只有我們內部的紀律嚴明瞭,才能用最好的狀態迎接每一單生意,才能把公司做強啊。你看我們這個月的業績都上升了不少,您作爲我們的董事長難道不該支持一下嗎?”
江公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給我說這些,大道理我從小就在我姐那聽煩了!今天我把話撂這裡,要麼跟着我姐做個小助理,吃苦受累,要麼跟着我,我保證你挎名包,出門坐豪車,天天吃鮑魚魚翅……”
吉心站起身來,打斷了江公子的話:“抱歉,你說的那些我都不需要,多謝美意。我回辦公室了。”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走開。只聽到背後傳來江公子的聲音:“哎呦喂,居然有不愛錢的女人,我還就不信了,拿不下你!別給我玩欲迎還拒的把戲了!”
吉心權當做是沒聽到,這個江公子分明就是個被溺愛壞了的沒長大的小孩兒,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不用和他一般見識。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吉心坐在辦公椅上往後仰面靠了,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後便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中了。太忙了,以至於都忘記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江公子的叫囂。
忙了一天,晚上下班,打完卡了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公司前臺對面的大門處堵着一個人,正是江姐的弟弟江公子。想要繞道走,已經來不及。江公子已經開口了:“晚上請你吃飯,給個面子吧?”
“對不起,我沒空。你還是約別人吧。”
吉心直接給拒絕了,和這樣的沒長大的小孩兒沒什麼好說的。
江公子不悅了:“我江山的面子,沒人敢不給。今天晚上你必須得跟我走!不然明天你就不要來上班了。”
吉心的腳步頓住,這樣彆扭的公子哥,順着他的意思倒還好,若是一直這麼拒絕,估計他會越來越過分。於是轉過身來,看了江山一眼,微微一笑:“江公子,何必生氣呢,不就是一起吃頓飯嘛,多大的事情,今天的晚飯怎麼能讓你破費,我請您吧。”
吉心的想法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真要吃了他請的晚餐,只怕是晚餐之後他還會提出更多的無理要求,那就麻煩了。還不如自己掏腰包,請他一頓,吃完了了事,各回各家,輪到他吃人嘴軟了,就不會再這麼爲難自己了。
可是誰知道她的這些話聽在江山的耳朵裡味道就不一樣了,江山很是輕蔑地笑了:“我沒聽錯吧?你請我?你一個月多少錢啊,你請我?爺爺我要吃的可是鮑魚魚翅,你買得起單嗎?”
吉心淺淡一笑:“試試看吧。”她見識過夜元閻享用的奢華的晚餐,她不信這個江公子能奢華得過夜元閻。
這下子還真把江山的興趣給激出來了,江山想着,早就聽說老姐的這個新助理不一般,沒想到這麼的不一般,這和她說起話來,都不知道誰是爺了,平常都是他江公子請女孩兒吃飯,今兒個翻了過來,被人女的請了客。
行吧,他今天晚上還真就要看看,看看這個小助理有多大的能耐。
於是開口說:“都說了你請客,拿走吧,別磨蹭了,爺爺的肚子都餓了。”說着朝寫字樓的電梯間走去。邊走邊琢磨,今天晚上去什麼地方呢?到底什麼樣的地方纔能嚇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呢?一定得選一個最豪華最燒錢的地方吃。
就這樣,江山開着車載着吉心來到了瑞福酒店。吉心下車一看,有些眼熟,這不是上一次和司爺約定見面的地方嗎?難道說這個酒店的飯菜質量很好?引得江公子巴巴地帶自己來這裡。
江山停好了車子,下了車,進了酒店的大門。叫了一個包廂,專挑貴的點,點了一桌子。然後幸災樂禍地看着吉心的表情。想着這女人誇下海口,現在該後悔了吧?這一桌,價格可不低,最燒錢的酒店裡面最貴的菜呢!
吉心可是見過夜元閻在暗龍城裡面奢華的個人專屬晚餐的,豐盛奢華程度比這一桌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麼一桌菜自然是不怎麼看在眼裡的,於是面不改色地吃着飯菜,準備早點吃完早點結賬走人。
江山這邊沒有看到吉心的臉上出現他預期的窘態,反而鎮定自若,心裡暗自驚訝。耐着性子吃完了這頓晚餐,拿着餐巾擦了嘴之後。還不死心地叫了服務員來結賬。
吉心將那張查不到餘額的卡遞給了服務員,服務員很快就結賬完畢了,還很是恭敬客氣地說:“謝謝二位的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吉心收好了卡,站起身來對江山說:“江公子,您玩得開心,我先走一步了。”說着擡頭挺胸地走出了包廂,頭也不回地朝酒店大門外走去,她要趕緊回去休息,累了一天了,睡眠跟不上的話會影響胎兒生長的。
江山一個人坐在包廂裡面,看着一桌子價格不菲的山珍海味,鬱悶了好一陣。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以前都是他請女人吃飯,被女人們萬分敬仰地簇擁着,今天好了,反過來被女人請了,而且對方還特別不屑的樣子,他都快憋屈壞了,真要是一富婆倒還好,那只是一個小助理而已。
這個社會到底怎麼了?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啊!
江山鬱悶無比地在心裡牢騷了一陣後,也走出了包廂,狠狠地摔上門,很是不高興地開口自然自語:“真特麼的晦氣,被一女人請了一頓,泡妞?泡什麼泡啊,直接回家洗洗睡得了。”說着朝酒店的門外走去,背影看去都能看出這位爺的憋屈和鬱悶。
江山走出了酒店之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夜元閻饒有興趣地點了一支菸,微微笑着,抽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霧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夜元閻今天晚上本來是來這個酒店和司漠談一些事情的,事情還沒開始談,就聽阿蛋湊過來悄悄地說吉心和一個男人一起進了酒店,還單獨開了個包廂,這還了得,她這速度也太快了,才收到他的喜帖就找到了下家了?
夜元閻心裡一急就親自來到了吉心進去的這個包廂的附近,想看個究竟。來到包廂的附近之後又有些遲疑,他現在這樣的情況,他應該和她保持距離纔不會拖累她,這樣子突然闖進包廂似乎不妥。
正遲疑的時候,忽然看到包廂的門打開來,吉心擡頭挺胸地從包廂裡面走了出來,目不斜視的直接往外走。這個丫頭的頭髮好像剪過了,看上去比以前精神多了,整個人的味道也改變了不少。以前她在他的眼裡就是個笨妞兒,啥都不會,就只知道和他膩歪,不然的話就是和他慪氣,鬧彆扭。
今天一見,忽然就感覺以前的小笨妞兒忽然就長大了,成熟了,學會了謀生的本領了。
正在夜元閻看着吉心離去的背影體味着她的變化的時候,包廂的門再次打開,一個花花公子模樣的男的走了出來,氣急敗壞鬱悶無比的自言自語了那麼一句話。
夜元閻一聽,頓時就樂了,心中對於整個事情瞭然了,原來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想泡吉心,結果反被吉心給無聲奚落了一頓。
夜元閻微微笑着抽着煙,他的女人,豈是別人想泡就泡得?他給她的那張卡,經過特殊的設定,只要他夜元閻的生意沒垮臺,那張卡上的錢就永遠不會被花光。一頓晚飯算什麼?收購這一整座酒店都綽綽有餘了!
(本章完)